216 张冲传闻
元宵节一过, 陈远陌就约林淼去水墨园, 这是陈远陌新建的在帝都数一数二的大戏园子,林淼以为陈远陌是请他听戏,却不料那人另有打算。
春节刚过, 戏园里比较冷清,没有排戏班子,陈远陌领着林淼在戏园子里到处转了一番,让他好好了解一下里面的情况与周围环境。
回到戏园账房, 陈远陌拉着林淼坐下,为他倒杯热茶, 建议道:“淼淼,你不是打算还我银子么,所以你来给我打工吧。”
“嗄?”林淼眨眨眼,迷糊了。
陈远陌伸出一根手指道:“你说你欠我一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你怎么还?光凭你在世昌王府的月钱吗?估计那点钱连你自己都不够花吧?”
“……”还真被陈远陌说中了, 过年期间,林淼一直在算这笔账, 他欠陈远陌一万两,自己在府中的月钱也就五十两,就算他不吃不喝的把钱省下来,存十万两也得花十几年的时间, 这太不现实。林淼自己有考虑过在外盘个店面,赚点外快什么的。
林淼的这种小心思早就被陈远陌摸得一清二楚,他哭丧着脸故意发愁道:“你看这水墨园这么大, 不好打理,平日里联系戏班子,卖票,打杂,酒水等等一堆事,我今年秋天还要考科举呢,哪儿分得出这么多心来,所以你帮帮我吧。”其实只要陈远陌在外贴张告示,有的是掌柜前来应聘,但他就是想把林淼拴在眼皮子低下。
林淼对此有点动心,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戏班子,他最爱听戏了,在水墨园打点生意,不就可以免费听每一场戏?林淼可不知陈远陌就抓住他这点爱好。林淼有些为难道:“可是……可是我对戏班子的生意一窍不通啊。”
“不懂就学,我也不懂经验戏园,反正交到你手中打理,有多少赚多少,”陈远陌说着,从账房的书桌上拿来一页纸,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条文,陈远陌递给林淼一只毛笔,对他道:“签字吧。”
“呃……”林淼瞅着纸张上的文字,一阵头疼,“这什么啊?”
“协议书啊,”陈远陌耐心与林淼解释道:“你看啊,那一万两的银子就当我借你的,咱俩合作,水墨园算你一半,但你平日里管院子里的事宜,所以分账时咱们四六分,你六我四,你分得的六成份再分一半给我,算是还钱,我算了一下,除去工钱劳务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个戏园每个月能赚五千两,你可以分得三千两,然后再给我还一千五百两……”
“停……停一下,”林淼听得头晕脑胀,都被陈远陌解释的话给绕进去了,他眼冒金花的问道:“远陌,你能不能说的简单扼要点?”
“嗯,可以,”陈远陌指着纸页上署名的位置,一句话总结道:“就是说,如果你不怕我把你卖掉的话,就在这上面签字吧。”
“……”林淼看了看陈远陌,又瞅了瞅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条款,他拿起笔,很快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我信你。”
“乖~”
林淼接下水墨园后,就不像以前那般无所事事,他天天为了园子的事情往外跑,联系戏班,杂耍班子,戏台布置,招工等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做。之前林淼身边的万陆被卖出去后,杨氏又给他安排了一个名为旺久的小厮,那小厮嘴甜腿勤快,很合林淼心意,可实际上那旺久是早就被陈远陌收买的人,待在林淼身边伺候,只为时时看住他。
林淼忙前忙后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他接受戏园子前三个月,没怎么赚钱,直到第四个月后,生意才有所好转,这也跟天气有关,春天来了,百姓们也就不会窝在家里,喜欢到处转转,来听听戏,这一下水墨园的安排的戏班爆满,戏票也一抢而空。
与林淼到处奔波不同,陈远陌却是天天呆在府中,把自己关在书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秋天的科举做准备。为了安心读书,陈远陌推掉了一切应酬,也就和皇甫晋偶尔聚聚,为他出谋划策。
日子就这样不不缓不慢的过着。四月中旬,陈远陌的宣纸用完了,也没招呼小厮出门买,就自己带着银子出门,陈远陌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也能转换一下心情。
陈远陌来到自己常去的那家文房四宝阁,他一进门就有店小二招呼着,领着他来到柜台前。
店面老板自然认得这位丞相府的公子,他可是今年的热门考生。老板陪着笑脸道:“哎呦,这不是陈公子么,怎么有时间光顾小店?您需要点什么?”
“宣纸用完了,我想买些。”陈远陌道。
“您随便找人来吩咐一声就好,我亲自送您府上去,您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老板客气着笑道:“您要哪里产的?宣州?还是竹州?南夏的?”
“普通的,宣州的就好。”陈远陌对此没什么讲究。
“好嘞,”老板招呼堂里的小二道:“去给陈公子取千页宣州宣纸来。”
“是。”
在等待期间,陈远陌站在柜台前与店家老板小聊了一会,那老板是个八卦的主,最爱参合一些帝都似真似假的传闻。
老板知道陈远陌曾经去过南蛮,又与骠骑大将军家的小公子张冲要好,他装模作样的问道:“陈公子,据说您与封洋候张冲挺熟的,最近街上的传闻您听到没有?”
“传闻?”陈远陌当然没不知道了,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出门,若是真发生什么大事,皇甫晋会来找自己的,怕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吧,“是关于什么的?”
“您不知道啊?”老板神秘兮兮的对陈远陌道:“那封洋候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与她纠缠到一块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把那那妇人吓得直叫,引来一群人观望,这才侥幸逃脱了去。”
“真的假的?”前世的张冲房里姨娘一大堆,可从未发生过什么当街看上哪家姑娘就纠缠的事。张冲是花心,但也不会这么不着调,这跟耍流氓没区别了。
老板见陈远陌不信,连忙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街角边,“就在那里发生的,我见的真真切切,附近的店面都看见了,据说连言官都递折子弹劾封洋候这事,但是那妇人之后就没出现,这才没给封洋候定罪。不过外面都传,是封洋候将那妇人灭了口……”
陈远陌摸了摸下巴,这越传越玄乎了,张冲虽然能打能杀,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对此陈远陌也就听听接着抛之脑后。
陈远陌付完账后抱着新买好的宣纸回到陈府,他刚走进府中,元宝就迎了上来,似乎是在门口等他,“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他就是出门转了一趟而已。
“您刚出门,张冲张公子就来了,看他挺着急的,一直在院子里等您呢。”元宝跟在陈远陌的身边回答。
陈远陌愣了愣,想起刚才那店面老板跟自己八卦的事,难不成张冲是真的调.戏良家妇女尾随,杀人灭口了?
陈远陌回到厢房,张冲已在屋里徘徊多时,他一看见陈远陌,立刻上前兴师问罪道:“你不是说把楼雪解决了吗?!”
“呃……”陈远陌怔了怔,立刻反应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转身把门关上,才面色严峻的详细问道:“你说什么?你见到楼雪了?”
“是啊,我见到她了,就在半个月前,在帝都!楼雪在帝都!”张冲兴师问罪道:“你说过,楼雪不会出现在大驸马的面前,我以为你把她灭口了!可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话说半个月前张冲在外游荡时,突然看见街上一位妇人很是面善,他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楼雪么!张冲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把楼雪给抓住了。当时楼雪害怕极了,惊声尖叫,大喊救命,惹得一群百姓围观,接着楼雪就趁乱逃跑。
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成张冲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了,若不是那女子找不到人影,言官早就上奏折弹劾了。为此张延震大怒,怒骂张冲一顿,把人禁足了半个月才把人放出来。张冲简直有苦说不出,他一被解禁,就立刻来找陈远陌问清楚。
“陈远陌,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那个女人留不得!”张冲气急败坏的道:“这件事你要付全部责任!现在楼雪不见了,你最好想办法把她找出来灭口,否则被长公主知道,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陈远陌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楼雪出现在帝都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自己明明有楼雪的把柄在手,她怎么敢回来?!就不怕被揭穿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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