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那么吵?”
吴念墨还在发愣,元璃放下手中的画先行走了出去。
迎面正好撞上了一脸阴沉之色的陈涛,他的身后是珍娘和陈芝芝。
“元璃见过陈伯父。”
应是昨日在酒楼说的半月之约的事被众人说了出去,今日不少人都跑来一品绣坊看起热闹。
陈涛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想必元小姐也知道,今日我是为你与芝芝打赌一事而来。”
看了眼围在门外的众人,陈涛压了口气,“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周茂在之前曾与陈涛有过生意上的交集,他知道这个老狐狸过来定没好事。
趁着元璃还未开口,周茂笑着上前,“陈掌柜大驾光临,晚辈有失远迎!”
“周……贤侄,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周茂,陈涛吃了一惊,这个周家少爷,就是一个千年小狐狸!之前与周府做生意,就因为周茂,他丝毫便宜都未占到!
“原来陈掌柜您还不知道?这一品绣坊是我与元小姐一同盘下的,我也是这里的东家啊!”
周茂扇子一扇,一副“孤陋寡闻了吧”的表情。
陈涛扭头瞪了陈芝芝一眼,没想到这周府竟也在这里掺了一脚,今日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陈涛想了想,看了元璃一眼,道:“芝芝不久后就要嫁入元府,这说来咱们也算是亲家了,元小姐,之前你与芝芝对赌一事我也是才知晓,依我看,之所以会有对赌,不过是你们二人当日在气头上发生的事,这样吧,今日就由我这个长辈出面,替芝芝给你赔个不是,这一千两银子,就当作赔礼,此事就此作罢,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坏了你们姑嫂之间的和气。”
“作罢?”
元璃笑了,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厚。他们输了就作罢,今日若是他们赢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羞辱她呢!
“你笑什么?”
陈芝芝心里的火根本压抑不住,昨日陈父知道她把陈记绣坊当赌注输给了元璃,差点没当场请家法打死她!若不是珍娘出面,说是赔些银子将此事掀过去,她怕是今日都没法站在这里。
因此看着元璃的笑,她就觉得元璃定是在嘲讽她!
“我若不是中了你的圈套,怎么可能跟你签这个对赌协议?!”
元璃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陈伯父看到了吗?这事儿好像轻易过不去呢!”她拿出对赌协议,抵在陈芝芝眼前,“圈套?当时不知是谁,信誓旦旦的说,陈记可是京城第一绣坊,身后可是有陈记布庄的支持,一声令下,就能联合几大布坊断了一品绣坊的布料来源。”
“我……”
“你什么你?!你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元璃冷笑了一声,“若不是我有本事,这对赌,还真赢不了你。”
元璃夸自己夸的很是理所当然,“陈伯父,既然这协议签了,即便是拿去官府也是有效的,白纸黑字放在这里,一句就此作罢,恕晚辈不能接受。”
“是啊,输了就不想认,哪有这个道理!”
“就是,不行就去报官!看他给不给!”
“这陈记还真是不要脸!”
“……”
自从昨日酒楼一事,众人对于元璃的印象倒是变好了。
门外的议论声朝着元璃一边倒。
“你!”陈芝芝脸色铁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陈父,她心头一惊,“一千两银子还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
出门前陈父交代了,那陈记绣坊无论如何不能给元璃,先不说那陈记绣坊每年的进项多,便是那脸面,也丢不起!
陈芝芝咬牙,她想好了,今日她必须得保住陈记绣坊,至于之后,她定会让元璃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阿璃姑娘,你说的对,这赌约是芝芝亲手签下的,确实是作数的。”珍娘脸上含笑,上前从元璃手上接过协议,“不过阿璃姑娘,这陈记绣坊对于陈府来说,尤为重要,要不就看在咱们即将结为亲家的面子上,你说一个数,咱们这事儿就过去了吧,就当我们陈府欠你一个人情。”
“珍掌柜言重了,元璃你不可乱来!”
人群中走出一人,是匆匆赶来的元望。
当初答应陈芝芝这门婚事,他就是看在陈父对于陈芝芝的宠爱,想着娶了陈芝芝之后能在生意上得到陈父的支持,听到今日陈父都被惊动上门了,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赶了过来,生怕惹怒了对方。
“元望,你劝劝你妹妹吧。”
见到元望,陈涛立即变了脸色,双手往身后一背,脸上写满了不屑。
“元璃,我与芝芝成亲是早晚的事,都说长嫂如母,以后你们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这事就此过去吧,总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将关系闹得这么僵!”
见元望一脸委屈的看着她,元璃冷笑一声,呵,这人还真能装。
“抱歉,我母亲早死了。”元璃撇撇嘴,“这一品绣坊的东家又不止我一个,就算你是我大哥,可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啊!”
周茂合扇一笑,“亲兄弟明算账,元公子也是这生意场上的人,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擅自插手妹妹的生意,难不成这坊间的流言是真的?”
吴念墨适时开口,“什么流言?”
“吴小姐应该不知,有流言说元公子醉酒后曾与朋友说,这元府若非靠他这个……养子撑着,这生意早就垮了,还说什么家中不可无男子,否则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家财万贯又有何用?”
“混账!”
吴念墨一巴掌扇了过去,干脆利落。
“你!”
元望被扇蒙了,反应过来准备还手,却被周茂一掌推了出去,摔到门上。
吴念墨本就是家中独女,最是听不得那样的话,再加上她没想到元望竟在暗地里编排元璃,因此一怒之下直接动手了。
等她反应过来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元璃。
“打得好!”元璃笑了,“诸位,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一样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这可是当今圣上的贤良仁德。虽说元望是我兄长不假,可他这话说的却是有违当今礼制!”
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别说是元望了,便是陈涛也不敢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