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王志远如约迎接最后一项考核。
王明贤和他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王志远从他笑容中看出了一些不对劲,心想,我爹该不会要故意为难我,不让我通过考核吧?
“志远你准备好了吗?”王明贤开口问道。
“我准备好了。”
“毫针是我们平日所用最多工具,它讲究持针法,进针法,行针法,补泻法,留针法,出针法等多项技能,今日你最后一项考核就和毫针有关。”王明贤简单说了几句专业话语。
王志远很认真的站在一旁洗耳恭听,确定用毫针考核时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信表情。
就在他自信满满之时王明贤端出提前准备好的半盆水。
王志远瞬间明白了终极考核内容。
王明贤随后又拿出一块圆形木片:“针灸考验的不单单是对全身穴位了解,还有多种刺法,今日对你考核的为多种刺法中最难的轻刺法,顺便让我看看你对腕力的掌控如何。”说完将木片扔进盆中。
木片漂浮于水面之上,考核内容很简单,用毫针轻刺木片同时保证木片不许翘边,不许沉水,水面波纹不许过大。
王志远长呼一口气,紧盯着水面上木片,如果想要完成针体必须要直,刺入时轻,针尖和木片接触一瞬间加重力度,对腕力掌控要求非常高。
刺中间位置稍微一用力就会把水漫过木片,刺边缘肯定翘边还会导致木片在水中晃动。
思考许久后他站直身体:“爹,我准备好了。”
“好,这四根毫针全部都要轻刺上去。”王明贤举起毫针,附加一句,“对了,两根左手两根右手,毕竟有些时候你还是需要用左手来弯成针刺。”
王志远听完后惊恐的瞪着大眼,一根毫针就够他受得了,四根稍有一点点偏移就会失败,最恐怖的竟然是还要用到左手。
“志远你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的要求练习过左手?”
“我一直都按照爹的要求练习的。”
“那就没问题,来吧。”
王明贤再一次把毫针举到他面前。
眼看这件事已没有后路可退,如果不能证明自己能力他将要在等很久才可以考核。
在我王志远的人生之中就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挽起袖子从王明贤手中接过一根毫针,左手摁在桌面之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握住毫针,弯腰对准水中漂浮木片。
啪,凭借腕力掌控快准稳的将第一根毫针刺入在木板之上,针尖只刺入一丢丢,木片下方水面只有轻微波纹。
王志远随后取来第二针,这次他换右手支撑左手持针,刺入前晃动一下左手腕,在空气中做了两次假动作。
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敢对木片行针。
啪,这一次晚提起不到一秒种时间差点把木片压的翘边,有惊无险通过。
王志远仰头长呼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列祖列宗保佑。
其实他的前两针王明贤就已经看到了结果,只是他还需要能承受一定压力,所以在他准备行针时故意用小木棒敲打几下铜人,制造出一些噪音。
王志远内心沉静一下就被打破了。
“爹......”
“哎,你能确保每次行针时都像今天这样安静吗?”王明贤伸出手打断他。
这可真是要我命啊,轻刺本来就很考验技巧手法,您老还在旁边给我敲锣打鼓扰我心智,这考核怕是比科举还难吧。
“想要当好郎中你必须要学会内心安静,把脉、行针、问诊不单单是你和病人之间交流还是和自己内心所学医术之间交流,静下心来才能开出正确药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回荡起父亲在耳边谆谆教诲。
渐渐的敲打声音仿佛越来越小了,他的心就如同面前这盆水一般平静。
左手支撑右手持针,对准木片准确无误刺入。
右手支撑左手持针,依然保持专注刺入木片。
这两针可以说是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王明贤放下手中木棒对着他拍拍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其实这些考核并不能代表你是个优秀的郎中,只能证明你可以做一名郎中,我们王家世代郎中有的平平淡淡为一方百姓治病开方,有的则功成名就让世人所熟知我王家针灸术。”
“至于你如何选择我不再过问,以后你就是回春堂的坐诊郎中了。”王明贤很欣慰的对他说道。
“爹我可以当坐诊郎中,但是回春堂还得需要您来管理呀。”
“回春堂只是个名字罢了,你要让百姓记住的不是回春堂而是你王志远的名字,好啦,这里三把钥匙你收好,一把回春堂药馆,一把藏书阁,一把就是这里,我和你娘也该好好休息啦。”王明贤说完拍了下王志远肩膀从他身旁潇洒离开。
这就是王家的规矩,只要后代完成所有考核便可以接手回春堂药馆,想必立这规矩的先人从未想过王家会出来一位天才能够在二十岁年纪通过所有考核。
王志远通过考核后王明贤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己还不到五十岁年纪就可以过上退休生活,想想都美滋滋。
回到房间将这一切告诉夫人。
夫人听完高兴之余还是有些担忧王志远一人无法扛起来。
“夫人前几日你还劝我要遵循规律,怎么今天却又担心这件事?我相信志远有能力做好这一切,别忘了我十九岁时虽没有通过考核却还是不得不掌管回春堂内一切。”
“那他想要进宫的事情?”夫人试探性问道。
“这件事他未向我提起,不过我已经向他表明态度,从今日起不在插手他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想要进宫那是他的事。”
王明贤突然变得豁达让夫人感觉不真实:“难道就因为他通过了考核?”
王明贤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夫人你想不想去京城看看?”提议道。
“京城?好啊,我还从未去过,只是......”
“不要只是啦,这里有志远足够,你明日收拾一些衣物干粮,我们择日动身。”
王明贤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自己出现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