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并不知门外是谁,王志远内心却非常清楚,所以当他得知这件事后片刻都不敢耽搁。
急急忙忙跑到门外迎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志远跪在地上低声说道。
一旁佣人吓得扑通扑通全都跪下来。
乾隆打开折扇,扇动几下,绕过王志远径直走进院子。
在张公公的提示下王志远这才起身,示意一名佣人看管好门外马车。
跟随乾隆来到厅堂后毕恭毕敬站在那里。
“你家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要节哀。”
“谢皇上关心。”
“今日我深夜来访有两件事,第一是对你家父的离世表示哀悼,第二是希望你能尽快回太医院报道,过几日寇将军将会带着部队北上和匈奴人交涉,我想让你从太医院挑选几人一同前往。”
“又要和匈奴人打仗了吗?”王志远脸上写满惊讶。
乾隆大笑两声:“不,这次不是战争,而是友好的交涉,至于让你们一起去,是为了替匈奴人瞧一瞧疾病,前几日他们大王给我写了一封求助信,目前匈奴那边有不少人疾病缠身,想要得到我们帮助。”做出解释,“哦,对了他还指名道姓让你去。”
王志远点点头:“臣遵旨。”
“好,那就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尽快回太医院报到。”
“臣恭送皇上。”
送走乾隆,王志远本想回书房,路过冯云鹤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婴儿哭泣声,透过窗户看到冯云鹤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向房门。
这么多天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跟冯云鹤好好交流过,冯云鹤知道他心情很糟糕也从未打扰过。
导致内心对于她的愧疚感越发深。
“我来抱着吧,你休息。”王志远走到床边轻声说道。
冯云鹤将手中婴儿递到他面前:“你还没有给她起个名字呢。”
王志远低头望着怀中婴儿,她竟然闭上了哭泣的嘴巴,清澈的双眼一眨一眨望着自己。
“就叫她王婉玉吧。”
“婉玉,婉玉,好,婉玉有名字了。”
王志远怀抱着婴儿,冯云鹤轻轻依偎在他肩膀,两人从深夜聊到黎明,将这么多天的心里话一股脑都说出来。
天亮了,邹风雅来抱走了孩子。
王志远简单洗漱后换上官服。
“你今天要去太医院了吗?”冯云鹤问道。
“是啊,回京这么多天了,我也该去报道了,而且过几日我可能要跟随寇将军出去一趟。”王志远并没有说北上,也是害怕冯云鹤在为自己担心。
“寇将军?皇上免去了他的死罪?”
“也许吧,这几日我没有见过他,具体情况不太了解。”
“那你跟他出去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只是去替人瞧病,用不了几日就能回来。”
冯云鹤没有再问下去,她内心很清楚王志远一旦进入太医院,就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自由。
很多事情就算自己知道了,也不可能改变结果。
吃过早饭,王志远按时来到太医院报到。
进入院子就看到黄明义等人都整齐站在那里。
王志远眼珠子快速转动两圈,急忙走过去站在何御医一旁。
“王御医。”
“在。”
黄明义对他摆摆手,王志远带着一脸质疑走过去:“黄院使。”
“圣旨到。”
伴随着张公公的声音传来,太医院内所有人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在江南瘟疫治疗期间,太医院众人表现非常出色,现对所有参与江南瘟疫治疗的人员奖俸禄六个月。”
张公公停顿数秒,继续宣读:“王志远不负朕望,现将其任命太医院右院判,择日前往吏部办理,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御医恭喜,恭喜。”
“承蒙皇上厚爱。”
大家纷纷围上来向王志远道喜,王志远只好陪着假笑一一回应。
王志远不仅是太医院有史以来第一个年轻御医,更是第一个年纪轻轻就坐到院判一职的人。
有人专门为他整理好单独办公室,还有人为他沏好茶。
冬冬冬,黄明义站在门口敲打几下房门。
王志远起身迎上去:“黄院使请进。”招呼道。
“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黄明义坐下后开口问道。
王志远皱着眉头,一脸不解望向他:“黄院使所指?”
“身为右院判你已经可以试着改变太医院现状了,难道你没有任何计划?”黄明义试图将话题说的更清楚一些。
王志远嘴角澹澹一笑,起身给黄明义沏杯茶端到他的面前:“我确实有几个计划,不过还都在思考之中。”
“可否跟我谈一谈?”
“当然。”
王志远绕过核心内容,简单跟他交涉几句。
黄明义对于他的计划没有支持,也没有拒绝,起身离开前提醒一句:“你这样做相当于砸掉一部分人的饭碗,好好考虑清楚。”说完放下茶杯,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背影,长呼口气。
心中感叹,根据书中记载历朝历代的每一次改革都不顺利,太医院如果想要向前跨一步,那也不会太容易。
“皇太后宣王御医入宫瞧病。”崔公公走进太医院大声喊道。
王志远带着九针包跟随崔公公离开。
离开后三五个太医聚集在一起,小声咕哝道:“我记得之前皇太后都是让黄院使去瞧病,怎么现在换成了王御医?”
“这你都没看出来?王御医这么年轻就成了院判,你感觉当上院使还会远吗?”
“也是,我也没听说王御医背后关系啊。”
“越是神秘,没准越厉害,咱们还是少打听比较好。”
“走走走,赶快干活去吧。”
几人简单滴咕几句后离开此处,殊不知这些话全都被树后的黄明义听见。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依照王志远当前发展速度,再往上升一级那就是院使,而太医院之中只能有一个院使,自己代理院使职务至今也有七个月之久,皇上却从未下旨转正,看来这个职务就是为王志远而留。
黄明义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