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长歌第十章巫蛊“将军,咱们都蹲了一个时辰了,咋还没看到灯火啊,会不会鄂焕那厮真的是投降了啊。”趴在草地间的田大力问道。
“嘘,不许出声,丞相自有他的道理,切莫失了战机。”趴在草地的李显说道。
“好好好,俺不说话。”田大力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显带着自家一千步卒趴在建宁城外的林地里,静静蹲守,这云南的三四月,到是蚊蝇多的离谱,包括李显自己身上也被咬了几个包,无奈战机未至,只得忍耐。
不多时,忽然建宁城外来了一只兵马,,夜间也看不清有多少人,李显忽然见城头亮起火把,李显回头一招呼,只听士卒高喊:“风紧!扯呼!”瞬间冲杀出来。
那只兵马,不知何方来敌,为首一将竟然失了方寸,四下看去,不仅有白日被铁骑踏过的尸体,更有此时交战的尸体,心下慌张,加上李显部疯狂呼喊的风紧扯呼的话,他也不知道是啥意思,一时间竟然发懵。
“打仗呢,你发呆,吃你田爷爷一刀!”只见田大力一刀下去,那马上一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下了脑袋,田大力看着这头盔,寻思着立了大功,当下欣喜若狂,越来越用力的杀将开来。
“朱将军死了!快跑啊!”敌军之中不知何人开始叫唤,紧接着,这些人马犹如潮水一般散去,哪知那田大力似乎越杀越欢起来,一路追杀过去,李显情知不妙,立马令龚杰整顿兵马,回城交上斩获,李显独自寻田大力去了。
“大力!”见着溃兵已然跑远,李显开始呼喊着寻找,哪知根本没有声音回应,回应李显的只有这数不清的蚊鸣,直教人恼火。
“大力在哪?”李显继续呼喊着,这可是李显用自己皮开肉绽换来的勇将,可千万不能有事,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个独子,若是出了问题,即便凯旋回了成都也不好跟他父母交代,心下焦急万分。
不多时,忽然听见有人回应,“将军,我在这!”分明就是田大力的声音,若非李显手中有火把,看的清楚,到也被眼前景象吓到,却强作镇定,厉声问道:“为何不听军令擅自行动?”
火把之下细细看去,那田大力本就是一脸络腮胡,如今双目已然变得血红如同鬼魅一般,李显也不由得讶异起来。
“将..将军,我砍了朱褒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受控制的,想砍人,而且是停不下来的那种,一旦停下,浑身就如同蚂蚁咬的那般难受。将军快走吧,我快受不了了。”田大力这才说道。
“你既然是我的兵,我就要管你,老子一定给你治好了!”李显心下更是惊疑,莫不是给人下了药,但是自己好容易挖到的将种,可不能让他有事。
李显话音未落,田大力便一刀砍过来,边喊道:“将军快走!”
李显也不答话,回身一跃灵巧避开,用枪托往前一顶,按理说寻常人被这么一顶必然会停下,那知这田大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不到疼痛,竟然奋力向前继续劈砍,丝毫没有停下里的意思,李显虽说心下慌乱,倒也是思绪飞转,这莫非不是云南特有的蛊毒?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是不相信蛊毒这类东西的,但也听说过,应该是一种能够侵入人的脑部组织从而控制人身体活动的蠕虫,这些虫非但不会死去,反而会啃食脑部组织以供营养。
李显面对攻势凶猛的田大力,只得不停招架,若论武艺,他那十个田大力,也不见得能打得过李显,当然这是夸张,十个田大力就是压上来也能把人压死,只是李显并不想伤到大力,只得奋力招架。
二人约莫僵持了半个时辰,饶是李显,此时也抬不起肩膀了,只得边退边招架。
电光火石之间,却听得一些银器声响,接着传来一个脆亮的女音:“将军,他中了血蛊。”
李显也无暇分心去看是谁,更何况黑灯瞎火,他也看不见是谁,只得立马呼喊道:“你可有解法。”
“除了情蛊,每个蛊都能解。”那女音再次飘来。
你他妈直接告诉我怎么解好不好,还除了情蛊不能解,其他都能,我问你了吗,没看到我都快被打死了。李显心里一边骂娘,一边大声问道:“怎么解。”
“你要找到他之前杀掉的将军的尸首,然后烧掉,就能把血蛊虫引出来。”
“谢谢!”李显这下明白过来,登时反攻,一脚踹到田大力小腹,使其向后一退,立马翻身上了马,要寻朱褒尸体而去。
“将军!带上我!”那女音再次传来。
李显差点这茬给忘了,要是自己跑了,那女子必然要死在田大力刀下,于是寻循声而去,只见一苗疆打扮女子,立于灯火之下,若不是这夜间暗沉,只怕这女子之肤白已然能够泛起光泽,李显也未及多想,当下伸手,喝道:“上马!”
那女子看着伸来的手,略一犹疑,抬头看了眼李显,立时接过手来,在李显的拉拽之下上了马,便就坐在李显前方,李显绕过女子腰间,抓紧缰绳,往原先战场而去。
“你叫什么名字?”李显问道。
“端木雪,俺阿爹就是这么叫的。”那女子脸颊早已红通,只是夜间并不能看清,李显也并没有在意。
“好,端木姑娘,今日若能解了蛊毒,我一定向丞相汇报你的功劳。”李显勒马而立,却不料端木雪并不会骑马,便吓得一头栽进了李显怀里,并且大叫了一声。
李显这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妥,再次恍然看去,却见端木雪的脸已经红透了半边天,李显竟一时也有些慌乱起来,立时准备翻身下马,却被端木雪一把拉住,“将军,不要,我怕。”
李显只得二人缓慢骑马在原先阵地中寻找朱褒尸身,“端木姑娘,你们南中军官有什么特色的地方最容易识别吗?”
端木雪早已思绪飞转,此刻心思根本不在这事上,骤然这么一问,一时也答不出来,只得支支吾吾半天说了句:“要不将军,找明显不一样的?”
找明显不一样的?我用你教?你看看这鄂焕带的什么兵,各个都不一样好么,骑山猪的,玩蛇的,拿铁锹的,这不显然都不一样吗,李显也是无语至极,他那里知道人家小姑娘的心思,显然跟大老爷们不一样的。
话说这边仍在翻找尸体,却听得田大力粗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端木雪这才打断她那飞到九霄云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