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教训过他,看在女子求情的份上,饶过他吧。”牧云身材精壮,外表看上去有些文弱。
俊秀的面庞,更是容易给人一种小白脸的错觉。
“洒家是出家人,可没读过几卷经。我再警告一次,少管闲事!”冷虎是个急先锋,旁人言语间顶撞或不按他的意思来,登时便要发飙。
牧云是个灵活变通的人,不气也不恼,笑道:“既然这位和尚大哥手痒,就由在下做你的对手,发泄无处安放的怒火。”
冷虎上下打量牧云,鼻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
他长得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兼之修炼佛家外功,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常人莫能奈何得他,自然有恃无恐。
“既然你乐意替他受折磨,洒家就开恩饶了他。”
年轻人屁滚尿流地跑下二楼,下楼梯时一脚踏空,滚到了一楼。
掌柜的不敢来二楼管事,早已派小二去请捕头乔农。眼见年轻人把木楼梯踩了个窟窿,嘴里不停地嘀咕,说什么也不让年轻人走。
年轻人不得已,掏出五两银子赔了木板钱,方才灰溜溜离开醉仙楼。
他跑到对街,寻个视野开阔处,观察牧云和冷虎的打斗。
冷虎身高一丈,拳头有砂锅那么大,有熊虎之力,赤手能捏碎野兽头颅。年轻人和他交过手,深知对方的厉害。
本以为仗义出手的侠士会遇到危险,没成想与冷虎打得有来有回。
牧云不仅精通剑术,拳脚功夫也是宗师级别。一套八卦掌,使的是行云流水。
冷虎久攻不下,双手合十,一股强悍真气充盈于全身。
防御力提升到极致。
“臭小子,洒家这就来捏碎你的头颅!”冷虎的戾气相当重,根本不像出家之人。
牧云被战斗激发了野性,冷笑道:“就凭你,也敢说这种大话!”
青峰山圣池洗礼,以及跃过龙门,两种夺天地造化的锻体修行,使牧云的身体强度达到了神兽级别。不用聚气发功,防御力也远超施展了金钟罩的冷虎。
冷虎情知遇上对手,战意攀升到极限,拽开步子,起手一招金刚拳直取牧云面门。
金刚拳是佛门罗汉所用之拳法,劲道刚猛,破坏力极强。
牧云灵巧地像只猴子,侧身躲过直拳,右手向下拍击,正中冷虎粗壮小臂,改变了他的拳路。
冷虎欲待挥拳再攻,只觉左脚一股钻心剧痛。
旁人看得清楚,牧云猛地一脚,踩扁了冷虎脚掌。
柴荣急忙收起折扇,想要拦阻牧云,以免他伤了和尚性命。
锦玉伸手横栏,低声道:“柴将军放心,牧云自有分寸。”
在她看来,即便牧云灭了冷虎,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冷虎受了伤,怒火盖过理智,刚猛霸道的金刚拳愈加刚猛,只是拳法路数中现出许多破绽。
牧云的拳速比冷虎高数倍,从容格挡之后,总能在对手出拳间隙猛击数拳。
即便拥有金钟罩护体,冷虎也是被打得气血翻涌,僧袍前胸沾染了从嘴角滴出的鲜血。
冷虎狂怒大吼,活像只受伤的野兽。
牧云仿佛经验老到的猎人,凭借灵巧拳法周旋,戏耍身体受伤的冷虎。
木楼梯传来急促脚步声。
捕头乔农上到二楼,抬眼见牧云戏耍五大三粗的和尚冷虎,朗声道:“少侠,看在本捕头的薄面上,权且收手吧。”
牧云后跳闪开身形,余光注意冷虎动向,回道:“得理不饶人的可不是我。”
冷虎攥紧拳头,又是一记刺拳,猛击牧云后心。
牧云的移动轨迹连成一串,看起来有十几道幻影。
空中翻越冷虎,闪到他的身后。
一记扫堂腿,将威风凛凛的汉子打倒在地。
锦玉感应到牧云的杀气,瞬身到他身旁,握住了手腕,传音道:“已经教训过他了。”
冷虎也是久经战斗的武僧,感应到肃寒杀气,明白当真碰到硬茬。为了保全性命,抛掉反攻想法。
躺在饭菜汤汁和酒液混合的木地板上,左脚的疼痛冲击着他的感官。
乔农等战斗平息后,方才吩咐手下把冷虎带走。
不是要将其逮捕,而是送去医馆疗伤。
牧云以为捕快们会来拿他,结果无人行动。只有乔农走了过来,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
“兰将军托我转告你,若是有空,务必与他见上一面。”
“他没说在哪里见面吗?”牧云对兰明义印象还不错。
“神机营。”
乔农的态度代表了城主府。他没有下令捉拿牧云,说明劫槛车的事暂时搁置到了一旁。
既然无人问责,牧云也不会主动亮出护身的城主令牌。
乔农本想去郡王府传达消息,在醉仙楼提前完成任务,返回府衙应付不久将举办的灵宝大会。
届时各路人马齐聚,安全是个大问题。
身为捕头的乔农责任重大,人妖相恋这种事,重要程度根本排不上号。
醉仙楼几个伙计收拾了地板上的狼藉,将碎裂的桌椅板凳收集到一起。
掌柜的大呼小叫,责怪小伙计不该让乔农带走和尚。
柴荣召唤出一锭纹银,扔给了掌柜:“我替大和尚赔付,赶紧处理完,招待店里的客人。”
“遵命,柴将军!”掌柜急忙止住话头,把二楼留给了来吃饭的顾客。
小二带三人进了包厢,不一会香喷喷的饭菜上桌。
掌柜的特意叮嘱,先给柴将军上菜。
牧云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尝到过如此美味的佳肴,大快朵颐,只觉胃变成了无底洞,怎么吃都吃不饱。
锦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直吃了七八人一顿饭的量,方才停住碗筷。
“二位,真是海量!”柴荣被牧云和锦玉的饭量镇住,脱口蹦出个评酒的词汇。
牧云抹了抹嘴,笑道:“吃饱了好办事。”
锦玉道:“我那份也算在你账上。”
“凭什么?”
“你把我从青峰山上忽悠下来,当然得对我负责。”锦玉摆出一副娇嗔姿态。
牧云明白不能和女人讲道理,只好妥协败退。
柴荣坚持做东,付过酒钱,同牧云和锦玉来至熙熙攘攘的街上。
“牧贤弟,不知你那套拳法是从何处学来?”
“你想学吗?我教你啊。”牧云穿过街道,正得意处,不慎被一只巨鸟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