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和蒋钦说得热闹,殊不知他们口中的败剑仙司徒盛,已然回到了嘉陵江上。
“子虚堂弟子司徒盛,请堂主出来相见!”
小阁楼下,司徒盛白衣胜雪,手提一把凝霜宝剑,面对小楼站立不动,一身气势也逼得众人不敢近前。
易奢带着一票火船弟子,顾三爷带着一众江湖名宿,火把密集,汇成火龙,照耀得小院如同白昼。
司徒盛高声喝道:“顾小公子因何到了青石街?又为何受审?因何遭到驱逐?又为何而死?我要见李蓉蓉和飞蒲草,叫这二人出来与我对质!”
“铛!”
易奢巨剑砸在地上,嗔怒道:“司徒盛!火船敬你是当世剑仙,可你也别觉得火船便是好欺辱的!若是你想剑压火船,还是好好掂量下自己的本事!”
“本事?易堂主是第一天到江湖来吗?剑仙两个字……还不够?”
司徒盛并不转身,将剑反手握住,向后猛然刺去!
易奢惊呼一声,小臂抵住巨剑,歪向来剑,似是想以剑面为盾,将司徒盛这一剑格开。
易奢反应不慢,只是眼见司徒盛剑锋便要击在巨剑剑面的前一瞬,突然一摆,剑身若蛇一般弯曲,摆开再摆回,斜斜绕开巨剑,插在易奢胸口。
“噗!”
血花飞溅,俏脸惨白,易奢被司徒盛的剑硬生生弹射出两步远,所幸斜刺之下伤口不深,易奢第一次与剑仙动手,心中无尽疑惑:这剑明明是硬剑,为何能够拐弯?
一剑击退一位堂主,司徒盛却如同做了件小事,轻笑道:“若非我们先前就认识,此时你已经死了……”
“哈……不居不取的败剑仙,宁可将硬剑弯折也不愿碰上一碰,丑诸葛的点评还真是契合。”
顾三爷笑道:“九江、火船害死顾家后人,这便是有人为我顾家出头了!”
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老太婆们纷纷称赞顾家根基深厚,引得火船众人怒目而视,却是敢怒不敢言。
剑仙也好,江湖名宿也罢,真要横下心来,千余帮众一起也能给他们剁成肉泥,怕只怕这群老人家背后就基本代表了整个江湖!
司徒盛不理会顾三爷,最初保护顾飞卿确实是存了替师门报答顾家的心思,可这次来,只为替故友出一口气!
小公子,不是说了等我回来吗?司徒盛掌中剑一抖,血星统统甩落,剑刃光洁如新发于硎。
“小龙女,你出不出来!”
司徒盛剑光一闪,支撑阁楼的柱子便被削下来两寸高矮,阁楼一歪,烟尘四散,却还是勉强支住。
李蓉蓉在阁楼上的身影显露出来,她人消瘦了许多,双目无神的看着院子里的孤坟,全然没了之前的活泼灵动。
“小龙女,下来答话!”
司徒盛剑光再是一闪,另一侧柱子也被削下两寸。
阁楼失衡,木头撕裂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最后轰然砸在低了两寸的柱子上。
阁楼倾斜,李蓉蓉未能坐稳,额头正砸在窗棂,抬起来便是一块紫青。
“小龙女,再不下来,我就把一楼削平,施强叫你下来!”
司徒盛看着李蓉蓉憔悴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感到快意,自己的朋友为她做了蠢事,却被她轻视,最后死在嘉陵江上,自己为朋友感到不值,此时偏要狠狠伤害她,叫她悔恨!
买椟还珠之女,不识世上宝!
子虚堂主事朱赢忿然威胁道:“剑仙便了不起吗!蓉蓉堂主乃龙王之女,你这般强横,可是把我火船帮得罪死了!”
几名火船弟子提来网子,四散一圈,将司徒盛围在当中,便是先前在岸边捉弄过顾飞卿和司徒盛的网子。
司徒盛忍不住大笑出声,“有剑的剑仙要出手,可不是网子能拦住的!”说着,便准备拿这些弟子立威。
“司徒剑仙……何必难为一个女子,跌……跌了身份了。”
司徒盛停下手,定睛去看,却是葫芦山范亦,白胖身子此时虚弱地摊坐着椅轿上,看得出刚受过极重的伤,勉强保下命来。
“看老夫作甚……难道、咳……司徒剑仙不是打女人……就是打残废吗?”
司徒盛笑道:“葫芦山前辈也有今天呀!气息都不顺了,还是少说两句吧!”
范亦点点头,令人递上一张纸来,送到司徒盛面前。
“这是什么?”
“剑仙看看……看看便知。”
纸上写了三行小字,第一行写着“江冮亡工点点稀”,第二行写着“欣欣向荣”,第三行写着“锦绣顾家,富贵荣华”。
“老东西,这是何意?”
范亦笑而不答,旁边的主事代替开口道:“司徒剑仙,第一句是你走那天,顾小公子写给九江门三位门主的,第二句你该知道,是你和顾小公子送给子虚堂的牌匾,第三句正藏在牌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