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很甜!
李夜墨一次塞了三四块进嘴里,一天没吃东西,他确实饿了,一口气全部咬碎,牙齿都被紧紧粘住,嘴里的糖水泛滥,几乎要赶上他心中甜蜜的一半。
“松子糖里为什么吃不出松子的味道,就只是糖的甜?下次要把糖和炒松子分开买,再一起吃,那才是正宗的松子糖。”
李夜墨一边吃着,一边向钟晓分享自己的吃法。
钟晓笑盈盈吐出小舌头,一枚松子正坐在小巧漂亮的舌尖上,“是你太性急了,耐心些等它化开,松子糖里的松子是给有耐心的人的奖励。”
李夜墨看着钟晓那副乖巧美丽的模样,登时愣住,只觉得喉头发紧,“晓儿,我好像中毒了……”
钟晓眉头微蹙,抓过糖袋,举起一颗对着光仔细查看,有些疑惑,“不会呀,这个糖我吃了很多,没有问题的。”
李夜墨心道:可不是中了毒了吗,就是中了你的情毒,毒入骨髓,解不开啦……
“松子糖里的松子是什么味道?”李夜墨顾左右而言他。
“就和炒松子差不多吧,不过更软糯一些,而且会带着麦芽糖的甜味儿。”
钟晓把糖塞进嘴里,摇晃着双脚,用手指去接窗子泄进来的夕阳。
“是吗?”李夜墨涨红着脸,“晓儿,我……我也想吃松子……”
“嘻嘻,那你等它化开就好了。”
“我想吃你嘴里那颗!”
李夜墨大着胆子说出来,钟晓俏脸一红,轻轻咳嗽两声,抓过李夜墨的手,把松子吐在他手心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一边逃,一边口是心非地嘟囔:“什么要求呀,也不嫌脏!”
李夜墨初时还以为钟晓真不明白,可看她离去的背影,同手同脚像个木偶,忽觉得好笑,继而真的大笑起来,好险没把手心的宝贝掉在地上。
听闻笑声,钟晓步子更快几分,化在夕阳里。
……
崆峒山下,所有人都在等着第一片雪花。
李夜墨和钟晓每天在街上去找剑客,约到茶楼里浅饮上一杯,江湖中少有敢不给面子的。
轻功第四也许不过尔尔,但火船、天门双堂主的身份,由不得江湖人不重视。
二人见谁都是询问:所结识的剑客朋友中,是否知道有谁曾在八月下旬去过乌夷山?
得到的答复永远都是:穷乡僻壤,未曾去过。
二人颇感苦闷:
按照他们此前所想,大梁山双虎是极厉害的高手,以钟难不敌二人推算,至少都跨入了一流的水准。
抢走秘籍的人只用两根足有七寸长的铁钉,就把大梁山双虎钉死在大柳树上,按照九翅天雷公唐璧的说法,普天之下,能用得此物的,除了他唐璧,便只剩下满天星费霖。
可费霖也说了,大梁山双虎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唐璧和费霖,李夜墨都接触过,平心而论都是心中有火的真好汉,二人应当都没有说谎。
两根只有天雷公和满天星能使出的铁钉,却不是天雷公和满天星使出。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大梁山双虎假死,被钉在柳树上的并不是二人,而将两颗钉子锤进脖子里,十八流的高手也可以做到。
可就算是假死,又为何杀了大梁山一百多名喽喽?而且都是睡梦中一剑封喉,要知道,乌夷山上喽喽们睡着通铺,彼此间一尺不到,而众人死状连挣扎也不曾有过,出剑之稳,出剑之快,出剑之狠,大梁山双虎真的有这样神乎其技的剑法吗?
杀喽喽是想遮掩什么?就算喽喽们死绝,做下假死的表象,他们盗走秘籍的事还是板上钉钉的,这假死真的有效?
江湖里的十册秘籍又是从何而来?
李夜墨曾经借用火船的名义,让子虚堂下弟子打探,那段时间是否有书生或者古董行业的人失踪后又回来,或者是再也没回来,得到结果是在巴蜀地界上,读书人个个安好,没人牵扯进江湖里。
李夜墨问钟晓:
若是大梁山双虎假死是真,杀死喽喽所要遮掩的便不是双虎假死,而是一个他们惹不起、甚至生不起反抗心思的存在,一位剑法卓绝的江湖人物,双虎也投在了这人物身边,那这人物……会是那位剑仙?
摘星玄叶手的假秘籍,凭空出现,即便是造假也不该这么快,这么悄无声息,除非……
李夜墨不敢再说,这世上不会有人这么无聊,早早做出一堆假的天下第一武功秘籍,除非真秘籍,本就在他手上!
秘籍原来在哪?
宁王!
是宁王啊!
剑仙已经让二人不敢再查,宁王更是威压江湖的存在。
二人都知道,询问其他剑客不过是想从鸡窝里拎出一只凤凰来,可也只能这么查,若真的是剑仙和宁王,钟难除一死外,别无他法。
钟晓心中迷茫又愤怒,好像解谜已经猜到了方向,出题人只是大笔一勾:此路不通!
不是此路不通,是这题目无解,不是真的无解,而是不能解、不许解!
“臭李夜墨,若是剑仙,你认为会是哪一位?”钟晓压低声音发问。
“不知道,等雪落下来,他们也许会自己给我们答案。”
“希望我们猜错了。”
“可看起来,我们猜的是对的。你知道吗,见识越多,我越是发觉,除了剑仙,谁能做到夜杀百人,无一人惊醒?”
“是啊,除了宁王,谁能提前备下十册秘籍发往江湖……”钟晓神色黯淡。
这时,茶楼外传来一阵疾呼。
“下雪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