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即黎,作为一个剑客,剑仙大会确是没有缺席的道理。
李夜墨有些惊喜,向钟晓介绍了即黎的身份:江湖上仅存的即墨家后人,一介女子,独自扛起家族大旗,以光复家族为己任。
听得钟晓连呼钦佩。
即黎笑盈盈看着钟晓,提起几人路边野店里,因缘际会下的结识,那日她和小龙女刚从丐帮回来,遇见李夜墨和仵向北,又碰到了顾小公子。
说起来,那个时候,李夜墨就在寻找钟晓,看到二人如今终于团聚,即黎也为他们高兴。
“即黎姑娘,你找我是为了……”
李夜墨只说到一半,在场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话里的意思。
即黎点点头,目光向周围扫了一圈,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下山,找个僻静处再说。”
李夜墨和钟晓当然答应,三人一道下山,找了家客栈,开了个顶楼角落里的房间。
进了房间,即黎率先拿出两册秘籍。
火船分别后,她一直在寻找秘籍下落,只是在少林和武当都扑了空,少林的秘籍被铜罗汉吴栖凤带走,武当的秘籍到手不久就从经阁失窃。
她本已有些灰心了,这次剑仙大会,遇到铁掌帮禾铁手,禾掌门塞给她两册,分别是他自己的和总领岐山二十八寨的巨匪欧鹏的。
因为祖上有旧,她和禾掌门关系很好,先前拜访铁掌帮时,恰好禾掌门不在,没能得见秘籍,这次剑仙大会,禾掌门便专程带来给她。
不过,经她翻检,这两册依旧是假的。
李夜墨和钟晓互相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这秘籍本就是即墨家的东西,对原主还要遮掩,委实是不厚道了。
李夜墨打开身上的包裹,把他和钟晓截止当前所得到的六册秘籍都摆在桌上。
即黎颇感意外,天下一共十册,她得两册还是借着祖上荫蔽,李夜墨和钟晓居然能得到六册!
即黎一边翻看,一边询问宁王有没有透露什么消息。
李夜墨也不隐瞒,将宁王所述中秘籍出世的经过讲了一通,又说了他们预备前往浮阳城,去找那个佃户以及府卫。
“都是假的。”
即黎放下秘籍,看着二人面露难色,嘴唇轻轻开合,却是欲说还休。
李夜墨苦笑道:“我比较过内容,全都一致,定然全部都是假的。”
钟晓更敏感,见即黎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问道:“即黎姐姐,是有什么不便明言的事吗?”
即黎道:“照理,这件事我不该告诉你们,知道的人越多,我就越是不能找回秘籍……”
“这……”
李夜墨和钟晓面面相觑,都安静等着,不再言语。
思虑半晌,即黎终于开口道:“李夜墨,我拿你当朋友,把你看作真好汉,这些话说给你听,便是把即墨家的希望都放在你手里,还望你们替我保守秘密。”
李夜墨赶忙摆手拒绝,“即黎姑娘,这般大的干系,你还是别说了吧!”
即黎闻言轻笑出声,“你这点气魄是怎么当上火船、天门双堂主的。”
李夜墨脸色微红,“老龙王叫我当堂主时,也没提这些要求,天门堂主更是来得莫名其妙。”
即黎道:“我知道你们找秘籍是为了救镇远镖局钟难前辈的性命,这些话我憋着不说,就是不够朋友,对不起你们今日的坦诚,况且这秘籍当下所属该是宁王。姑且算我们结为同盟,若是你们先找到秘籍,交还之前,烦请让我先看上一眼,若是我先找到,也将秘籍原本与你们拿去救命。”
李夜墨和钟晓一起伏身大拜,答应下来。
即黎看了看门外,掩住门,压低声音道:“辨别秘籍真伪不在内容,只需要翻看每一页,若是其中留有糖斑,才可能为真!”
李夜墨和和钟晓赶紧追问是什么样子的糖斑。
即黎便说起她父亲少年时,将糖葫芦夹在秘籍中,留下了三块除不去的糖斑。
的往事
不过等她出生时,秘籍早就丢失,她的父亲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家族趣事说给她听,至于具体形状,她也未曾得知。
李夜墨和钟晓邀请即黎一起去浮阳城,即黎摇头拒绝,她准备向三剑仙讨教剑法,会在崆峒派多滞留一段日子。
临分别时,即黎将自己的两册秘籍也交给他们。
“既然知道是假的,于我也就没用了,你们且收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处。”
李夜墨和钟晓别了即黎,回到火船帮宅院,向易奢借了两匹快马,立即动身前往浮阳城。
出了崆峒山的地界,江湖人便越见越少,普通人越见越多,没有了风云诡谲的壮丽,到处一片祥和。
无冲突,不厮杀,没热闹。
对江湖人来说,这就叫:海鱼掉进了内河,淡死个鸟儿,待久了鱼鳔都要炸开了。
李夜墨和钟晓倒是很适应这种闲适生活,若非是秘籍的事纠缠,脱不开身,二人真想盖一间小房子,开一方水田,踏踏实实扎下根,不再随波逐流……
到了浮阳城,看着熙熙攘攘的熟悉街头,钟晓只觉得一切都又回到从前。
她在浮阳城里长大,从没出过远门,回想起和邓伯的分别,好像就是昨天,前往李夜墨居住的翠屏山,回来时救下钟难,兜兜转转就到了今日,一前一后,恍如隔世。
二人先回到镇远镖局。
黑漆金钉的大门紧闭,门楣上威风气派的‘镇远镖局’四字金匾落了尘土,灰蒙蒙的,两旁高大的石狮还挂着蛛网,显出萧条破败之感。
钟晓眼眶一湿就要哭出来。
李夜墨牵过她的手,给了个坚定的眼神,上前敲了敲门,等了半晌,无人应答。
李夜墨将两匹马拴在石狮子上,环着钟晓的腰肢,在墙壁稍一借力,直接越过围墙。
进了院子,钟晓心情稍微轻松了些,院子里地面干净,看得出有人常常收拾。
二人向着内院去,沿途没见到一个身影,内院所有门户都关着,糊着白纸。
“有人吗?”李夜墨在院子里大喊。
“邓伯,是我,是晓儿回来了!”钟晓也大声喊着。
“谁?是谁!”
厨房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胡须乱糟糟,衣服破烂的中年人提着菜刀大喊着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