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左腿被宁王硬揉成了一团肉泥,寸寸碎裂的小腿骨像是嵌在肉里的匕首,从内而外地扎破皮肉,露出白愣愣的锋锐来,剧烈的疼痛感让李夜墨忍不住凄惨呻吟。
好消息,山谷里长着大片茂密的桃树,李夜墨跌落数百丈,本该化为一团烂肉,却砸在桃树的树冠上,柔顺的枝叶为他消减了大多数的冲击。
真奇怪啊,在这终日没有阳光的山谷里居然生长着桃树。
李夜墨痛得要死,却不敢昏睡过去,除了左腿,一根手腕粗细的桃树枝洞穿了他的小腹,将他钉在了树梢上!
此时如果跳出来个鬼卒,李夜墨一定不会怀疑自己已经死了,到了地府阴曹,一定要开口申辩两句:
飞蒲草好大喜功,乐于和江湖人们吹嘘自己未做过的英雄事,该下拔舌地狱才对,鬼卒们搞岔了,怎么将他扔到铁树地狱里来了?
想到这,李夜墨咧嘴傻笑,血顺着嘴角流出来,努力睁开眼睛,虽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崖底,视力是最无用的东西,仅有疼痛和鼻尖传来的果香是真实的。
李夜墨右脚探了探,踩实在一根树枝上,然而实在是虚弱无力,又缺了一条腿,无法起到支撑的作用。
李夜墨去摸怀里的火折子,先摸到的是刺穿腹部的树枝,树枝沾着血显得格外滑腻,实际上,他全身的重量都靠这根桃树枝挑着。
艰难把手伸进怀里,李夜墨摸到了空空如也的鹿皮袋,还装着银票、散银的钱袋,火石也在钱袋里,可惜火折子已经被血浸透了,火种和血凝在一起,像一颗温热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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