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连忙带着绿翘去往湖边。果然就在浮尸的那片领域看到很多人,有人站在岸边,有人站在小船上。
湖面上,船只旁边涟漪翻滚,应该是有人在水底下劳作。
幼薇带着绿翘远远地看着,心里佩服在水底打捞的那个人,得有多强的心理能量才敢进入那片水域。
“绿翘,你觉得那个女子为什么被人沉入江底?”
绿翘摇头道:“阿姐,这我可不知道,应该是有仇吧,否则怎么会要人性命呢?这人也太歹毒了,听说那女子还很年轻。”
“是呢,二十岁不到,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惜了。”幼薇游目四望,但见湖面茫茫,湖波渺渺,不觉叹道,“绿翘,我们回去吧。”
绿翘也是黯然,道:“但愿长史能够查出来,为这个年轻女子伸冤。”
“是啊。”
两个人感叹着往回走,幼薇突然抓住绿翘的手道:“绿翘,你看看那边,是不是裴氏带着她的小丫鬟?”
绿翘往幼薇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裴子瑜带着绿珠在远处观看。因为打捞的原因,附近有不少百姓过来看热闹,不过,他们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阿姐,是她,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们过去问问,说不定还能从她嘴里套出些情况来。”在幼薇眼里,裴子瑜就是刁蛮愚蠢的代名词。
幼薇兴冲冲地背着手来到裴子瑜跟前,出声道:“哟,这不是裴家之女裴氏吗?你怎么在这儿?莫非这桩沉尸案跟你有关?”
裴子瑜身边的绿珠哆嗦着嘴唇喝道:“闭嘴,我们家夫人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是吗?”幼薇不置可否地斜睨着绿珠道,“这么恶毒的事情也只有裴氏之女做得出来吧,否则,你们两个人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我才不相信你们是来看热闹的。”
绿珠回道:“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周围看热闹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们,那么多人,你问他们去。”
幼薇睨了裴子瑜一眼,奇道:“那么牙尖嘴利的人,今天像是哑巴了一样,真是奇怪。”她走近裴子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要说这事是你干的,我绝对相信。”
裴子瑜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去杀人呢?你又为什么在这儿?你不是开店吗?难道人是你杀的?”
幼薇笑起来,“我偶尔也跟着刘长史出来查案,刘长史这个人特别厉害,多难的案子,只要他出面,都一定能查得出来。”
话落,只听湖边那些人发出一阵欢呼声,幼薇向湖边看去,道:“应该是发现了新的证据,我们过去看看。”她后面这话是对绿翘说的。
绿翘应了,幼薇抬步负手往湖边走去,临走时看了裴子瑜一眼,却见裴子瑜脸色假白,好像连嘴唇也失了颜色,幼薇暗自惊讶,不过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幼薇来到湖边,因为想知道刚刚打捞出了什么,她靠近了站在岸上的那些人一些。
幼薇扬声问道:“长史,刚刚是发现了什么吗?我听到大家都在欢呼。”
刘瞻回过头来道:“没什么,你回去吧,天色已晚,我们也正准备收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县衙再说。”
“是。”幼薇应了。
带着绿翘回去的时候,幼薇看到绿珠也走了过来,大概也想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幼薇没理会她,带着绿翘从她身边走过去。
回县衙没多久,刘瞻就带着一众人回来了。幼薇问他发现了什么,刘瞻道,没发现什么,就是把湖底下被鱼咬断的那段压在大石头下面的绳子给找到了。
幼薇道:“这个案子要是能沉冤得雪,湖底那些咬绳子的鱼可得记一大功劳。”
一个衙役道:“你以为那鱼是为了咬断绳子吗?它们是为了吃腐肉,咬断绳子只是偶然。”
幼薇“呕”了一声,脸色难看地回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描述出来?存心来恶心我。”
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幼薇便觉得有些吃不下去,看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吃得挺欢,好像丝毫不受这件事的影响。
绿翘道:“阿姐,你不要想那些事情,越想胃口越不好。”
刘瞻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也没人来报线索,我们依据的证据就只有那段绳子,倒是扎实得很,可以去查一查,看看哪里有得卖,谁家买过这种绳子。”
刘瞻说的是把人捆在石头上的那段绳子,想来也是,那必定是一段很粗的绳子。亏得那鱼凶猛,居然就给咬断了。
幼薇话刚说完,衙役就笑了,道:“前段时间涨水,必定是从海里来了很多海龟,它们牙口好,铁丝都咬得断,别说这种绳子。”
原来,这湖还是与海相通的。扬州近海,水域又多,水域里面四通八达也不奇怪。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出门去查各店铺,看哪家店铺里有这种粗绳子卖。等大家从各处排查回来,发现这唯一的线索也没起什么大作用。因为只要是捆绑大东西,附近的人都用这种粗绳子,店家也没有记录谁家在店里买过这东西。
也就是说,这种线索有等于没有。
正踌躇间,幼薇道:“我觉得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说吧,这绳子起码是店里才能买得到的。若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有东西要绑,谁家不是用草搓一根粗绳就绑起来呢?反正我家要绑东西时就剪那些破衣服,剪成长长的布条,没事花那个冤枉钱,留着买羊肉吃它不香吗?”
各衙役也都不是特别富有的家庭,想想自己家,感觉买这么粗的绳子确实没必要,除非是家里经常要用这种粗绳捆大件货物的。
一般老百姓过日子有什么大件物品要用粗绳子捆?一根布条就能解决。这么算来,也只有大户人家家里才有这种粗绳子。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事一定就发生在富人家里呢?刘瞻说,还不能完全排除。也有可能男人在要杀人前就想到要把人沉江,于是提前买了绳子呢?还是等卢县令那边的消息,看各区有没有失踪人口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