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近仁对绿翘解释道:“阿陌让我这样跟你说的,他不想你担心他。”
“所以,他跟徐媛媛……”
“徐媛媛是我国人,她一直在帮阿陌,包括在太原,其实也是为了配合阿陌,目的是不让我们发现阿陌中毒的真相。”
三个人走进小院,李近仁开始交代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他对绿翘道:“照顾好你阿姐,我给你把阿陌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绿翘道:“他中毒的事呢?”
李近仁道:“不用担心,处月赤心已经向我大唐投诚,只要找到他,一定可以拿到解药。”
“好的,郎君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阿姐的。”
李近仁又对幼薇嘱咐道:“你乖乖地在家等我回来娶你。我这次离开,多则三五个月,少则两个月,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幼薇拢着李近仁的胳膊道:“放心吧,我会带着绿翘在家好好地生活,你就安心去找阿陌,把人安全地带回来。”
李近仁还想跟幼薇说点什么,想了想,好像又没什么要说的,于是伸手抱住她,在她额上狠狠地吻了一下道:“等我。”说完,放开幼薇大跨步离开了。
幼薇追出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默念着,“不管去往哪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直到李近仁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幼薇还靠门站在那里。绿翘站在幼薇身边,叹道:“阿姐,我们进去吧。”
“进去吧。”幼薇重复了一句。李近仁这一走,至少又是两个月以上。
乱世人命如草,想要盛世的安稳根本不可能,能够活着就不错了。
这天夜里,幼薇忙到很晚才去睡。绿翘在旁边道:“阿姐,要是觉得心里不好过,我们可以去找香香姐,有个人陪你说说话,你心情会好点。”
幼薇站在卧室门口,对绿翘点头道:“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每天忙于赚钱,倒把这段姐妹情给忽略了,明天我们就去找她。”
“好。”绿翘高兴地应道。
裴子瑜被收押之后,李家的老祖母便给她父母去了一封信,信里把裴子瑜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一个孤老婆子现在也没有能力帮到她,只能靠亲家你们,看能否想个什么法子,把人给放出来。”
另外又给京城的李亿写信,把家里遭遇的这些事情一一叙明,让李亿想个什么法子,把裴氏给捞出来。
李亿对裴氏本就没有多少恩情,上次裴氏让他丢尽了脸,这次又出了这等事,接信后自然是各种责骂。骂过之后,想着这事还得靠裴休帮忙,于是让许羡和牛冯收拾一些好物送给裴休。
裴休听到侄女的事也很无奈,只能表示自己想想办法,但是不一定能成功,只能是想办法,先让她在路上不至于吃大亏。
李亿觉得,让她吃点苦也好,有了这次的教训,做事情才知道三思而后行,不敢再那么嚣张。
“但愿能稍稍改一改吧。”裴休的看法并不乐观,有些东西已经深入到骨髓中去,受到教训,可能会好一阵子,过一段时间还会故态重萌,除非她的生活境遇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否则都难。生活中他遇到太多这样的人了。
“我想办法,你早点回扬州吧,照顾好家里的人。”
“是。”李亿回道。说到要回扬州,他立即想到了鱼幼薇,他后来打听到的消息,说鱼幼薇已经不在扬州,不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幼薇又到了扬州来了,毕竟祖母在信中并无提到。他只是在想,回扬州后一定要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她去了哪里。
对于鱼幼薇,李亿始终放不下,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所以始终挂怀在心。
从裴休家出来,李亿登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他捂着嘴无声地笑起来,想不到裴氏这一闹,倒是让他可以提前回扬州去,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许羡坐在牛冯旁边,悄悄对牛冯道:“你看到了吗?主子从裴家出来之后嘴角都是向上扬着的,你说夫人都被抓进去了,主子去一趟裴家怎么变得那么开心呢?”
牛冯从被鱼秀才打伤后就表现得很没存在感,自然更不敢去问李亿原因,只对许羡道:“你跟主子关系那么好,你去问问,说不定有好事发生。”
许羡道:“我才不去,能有什么好事发生,打破我的脑袋我也想不到。”
李亿这时在车里道:“回家后,我们慢慢收拾一下,准备回扬州去。”
许羡连忙问道:“主子的意思是您要回扬州去任职了?”
李亿笑着敲了敲膝盖,“正是。”
许羡立时眉飞色舞起来,主子回扬州,他也可以跟着回去,与家人团聚。牛冯摸着脑袋嘿嘿笑了起来,“难怪主子那么开心,原来是可以回扬州了。”
李亿敲着膝盖,想到回扬州后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幼薇去了哪里。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有赖于裴氏一闹,他被丢在粪坑的事闹得扬州城人人尽知。
想到这里他又愤愤起来,这个裴氏,简直是咎由自取,回去后就算把她接回来,也一定要好好惩治她。
左家。刘玲珑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汤站在左名场的房间外面,这是左夫人让她这么做的。想到左名场今天对她我态度,刘玲珑心如刀绞,她不希望夫妻关系处成这样,所以听从了婆婆的建议,到这里来修复夫妻关系。
刘玲珑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左名场的声音,“谁呀?”
刘玲珑回道:“是我。”
房里原本亮着的光突然熄灭了,左名场的声音传来,“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阿场,我煲了你爱喝的汤,有莲子,排骨,还有……”
左名场冷冷地打断她道:“晚了,我不吃宵夜。”
刘玲珑的手从房门上落下来,随之而落的,是她的眼泪。她曾经鄙夷过阿娘,认为她没用,只能做人外室。现在才知道,真正愚蠢的是自己,自己确实做了正室,可是她得到的还比不上她娘,起码她娘得到了刘瞻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