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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起始于春秋时期,其思想核心是“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
第一任巨子墨子死后,墨家一分为三。
早先,墨家分为游仕派、游侠派、论辩派三个派系。游仕派讲究务实,出仕各国君王,并将墨学加以实践;游侠派以“侠义”当先,多以侠客的身份四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论辩派周游各国,讲授墨家“兼爱”的思想、反对用暴力解决问题。
之后,三个派系渐渐形成了秦墨、楚墨、齐墨三个分支,随着秦国的统一,秦墨最终胜利。
但可笑的是,秦国却卸磨杀驴,禁锢墨家思想,让秦墨一支最终背离了墨子的思想,只能沦为帝王的工具。利用墨家的机关术为帝国制造兵器、工具,秦墨之义也被改造成“忠义”,不再爱世人,不再崇尚公理正义,不再为止戈而舞剑。将一切归于君王的意志,秦墨在最巅峰的时期泯然于世。
楚墨消亡则早在情理之,毕竟行侠仗义,以自己的观点衡量世界太过自由,对于任何统治者而言都是难以把握对错的存在,对于统一天下、推行法制的秦国更是如此。但其思想核心的“侠义”却始终植根在了百姓心,不管在什么朝代,总会有可以称为“侠士”的人出现。
最后,反倒是空谈学术的齐墨一支最完整地继承了墨子的思想,又将“兼爱”的思想发展为“仁义”,依旧兴盛于汉朝,直至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如此说来,墨家学说的‘忠义’倒与儒家的‘忠君’相似,其‘仁义’又与儒家的‘仁爱’相近,与大人颇有渊源啊。”
听了蒯越对墨家的介绍,霍峻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蒯越眺望着车外已然被夜幕笼罩的景色,沉默片刻,说道。
“这是所谓的殊途同归,毕竟孔夫子和墨子两位先贤其思想的根本还是在于‘爱人’。”
此时,佣人缓缓停下马车,说道。
“老爷,我们到了。”
这句话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他们纷纷走出马车,便见眼前有一座大宅。抬头看去,明亮的灯笼悬挂在两侧,府门挂着一块木匾,书“白府”二个大字。
“这墨家可真有意思,叫什么不好,非要叫‘白府’,岂不是颠倒黑白?”
霍弋牵着两匹骏马将缰绳交给了一起来的车夫,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两人的身旁。
蒯越会心一笑,倒也没说什么。霍峻虽心底多少有些赞同,但却黑下脸教训霍弋道。
“弋儿,不得无理。你懂什么?墨家可曾是和儒家齐名的显学,墨家巨子便是王也要以礼相待,岂容你在此妄加评论?”
“匾挂那么高,还不让人议论吗?”
霍弋嘀咕了一句,继续向府门前走去。
“大人,我去唤门。”
霍弋用力拍了几下门环,还未喊出声来,门竟突兀地打开了。霍弋虽不觉自己说错什么,但却不知为何有种背后说人闲话被抓了现行的尴尬感,一时愣住了。
“什么事?”
门内的大汉探出半个身子,个头高出霍弋一大截。
见霍弋愣在那里,一身儒服的蒯越走前微微抱拳道。
“儒门蒯越求见墨家巨子,烦请兄台通报一声。”
“蒯越?”
大汉下打量了蒯越一番,很快将门打开,摆手示意众人进来。
“既是客人,我墨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先进偏厅喝一盏茶,至于巨子见不见先生,我可不能担保了。”
“多谢兄台。”
说罢,众人随大汉进入了府内,在他的指引下向偏厅走去,似乎早有其他人去内院禀报了。原看这大汉五大三粗,不曾想却粗带细,颇有礼法。霍弋跟在霍峻旁边小声问道。
“爹,这大块头怎么这么轻易让我们进来了?”
“谁敢在墨家撒野?”
霍峻白了霍弋一眼,心暗道,蒯越先前说“仁义派”的前身是空谈学术的齐墨分支,他是不信了,或者说“仁义派”能在罢黜百家的变革残存下来已经是继承了“忠义派”和“侠义派”的遗产。说到底,墨家重新推举出巨子,不正是说明时隔数百年墨家三支重归于一吗?
忽然,霍峻明白蒯越为何要带他来走这一遭了。若能得到墨家全力支持,且不说墨家侠客可以当做尖兵应用,若有墨家工匠制作的守城器械、兵器,对即将到来的江陵之战定平添许多胜算。
“巨子请贵客去内庭相见,各位请随我来。”
一名白净书生不知何时已经在前方等候,转身一引又带众人进了另一片庭院。
哈哈哈~~
爽朗豪迈的笑声渐渐传入耳,墨家众人像是正在享受宴会。
先前带路的大汉此时跟在队伍后面和霍弋并排,他看着霍弋腰间的佩剑,拍了拍霍弋的肩膀发问道。
“嘿!娃儿,你这么小也跟着过战场吗?”
霍弋直觉一股巨力打在肩头,冷不防被拍了一个踉跄,转头狠狠瞪了眼大汉,不服气道。
“哼!大块头,到了战场真刀真枪打起来,只怕你未必能赢我。”
大汉狰狞地笑了。
“小娃牛皮吹得挺响啊,待会和我去演武场,我让你一只手。”
霍弋还来不及回答,眼前豁然开朗,众人走进了一处很大的院子。
正在烧烤的肥羊香气扑鼻,诱人至极,新鲜的葡萄、满桌的酒肉,一群人正在这里放浪形骸地尽情畅饮。
“哟,这不是蒯越先生吗?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把你这个荆州儒门领袖给吹到我们墨家来了?莫不是想姐姐了?来,这边坐,姐姐和你好好说说话。”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华贵紫衣的女子迎前,此女虽看去年纪蒯越略大一些,容貌却是极美。她来抓着蒯越的手往胸前一拉,引得不少凶神恶煞的目光都瞪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霍弋顿时脸色一红,别过来头去,暗道此女太不要脸了,有伤风化。蒯越却是无动于衷地摆正姿态,抱拳施礼道。
“十三娘言过了,江夏有黄老先生,襄阳有庞公,在下怎当得起荆州儒门领袖的称呼?这次我有要事找巨子商量,还请十三娘通传一声。”
“果然蒯先生还是看不妾身这薄柳之姿,不过想打巨子的主意可是难如登天哦。何况巨子坐在这里这么久,先生若非不放在心,又怎会当作景致给看漏了?”
十三娘咯咯直笑,依然不放过戏弄蒯越的机会调戏道。说罢,她便伸手一指。
众人顺着手指抬头看去,只见一轮明月悬空在夜空,淡白色的云雾像一层薄纱穿在月亮,遮不住的月光透过云变成淡黄,更添了一股朦胧、神秘的色彩。
风轻轻一吹,云层飘动起来,那月儿像是在云海遨游。
绯色的云裳舞动,屋顶一个冰冷的少女正往杯斟酒,琥珀色的酒浆落入杯,光彩熠熠。
赤红的长靴踩着屋檐,绯红的长裙淹没大腿,暗红色的护腰,淡黄的腰带;暗红色带着花纹的内衣遮住脖子,连着及胸的长裙,唯独露出两侧的香肩;如云雾般缭绕在她身的绯红衣裳披到肩头,又用暗红色的护手和红绳扎紧了袖口;以剑裁剪过的长发用一条淡红色的布带绑成发髻,只留下两缕乌丝从耳朵的边际垂下,落到雪白的肩头。
少女猛然仰头将杯的琼浆一饮而尽,明丽的双眼看向蒯越。
“太守大人公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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