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简淳抚弄着方天画戟,这是难得的好宝贝。戟刺上的寒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他的脸庞,他觉得自己的容貌很英俊。
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灵兽盒,那只螣蛇,还需要驯服。
长孙秩喝着仙茶,茶香四溢。
“父亲,那个奸贼顾坦的接触者,我们还需要管吗?”
“妖孽余党,绝不姑息!”长孙秩的话语斩钉截铁。
长孙秩,天益州宗主嬴潼的三大元帅之一,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战力不是最强的,但是忠诚度绝对第一,办事沉稳,干练,心思敏锐,具有超强的组织和策划能力。最难能可贵的是,对于嬴潼的每一个决策,都能够无条件执行,而且完成的相当出色。所以,深得嬴潼信赖,也是因此,才把自己的大后方,交给了他。
长孙秩有七子五女,一妻十六妾。长孙简淳是长子,是他和原配夫人所生。
天鉴宗。
少年颜羽辞别了母亲,与众多的遴选上修士的人们来到了天鉴宗。
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充满对未来仙路的憧憬和向往。
他身边的人,和他一样,脸上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他们都清楚,自己的人生就此改变,他们的家庭或者家族,也会因自己而改变。
颜羽被分配到第七队第九组。
天益州的修士,从被选入,就要接受军队化管理。从第一天起,他们既是修仙者,也是战士。
宗主何元方发表了讲话。第七队队长曹林,第九组组长粟彪。
一座洞府内,颜羽在安静的打坐。颜羽的修炼进展很快,之前有顾坦的引导,自己又一心向道,心无旁骛,四五个月下来,丹田内若有若无的气团,已经变得似雾气一般,周身力量充沛。雾气再进一步凝实,颜羽将凝气成功,正式踏入仙人行列。
天空中两道流光划过,落在天鉴宗的山门之前,俩个修士的身影出现,是大帅府的执法修士。
山门的执事急忙把执法修士让入天鉴宗的大殿,然后通报宗主。
宗主何元方正在打坐,闻报大帅府的执法修士前来,赶紧出来相迎。
执法修士向何元方施礼毕,然后拿出一封信札,交给何元方。
何元方看完信札,心中暗惊:“哦!大荒州奸贼的余党混入了我天鉴宗,我岂能容他。二位执法使稍坐。”
说罢,令人喊来了曹林和粟彪。
曹林和粟彪看过信札之后,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二人对视一眼,粟彪首先说话:“宗主,执法使大人,我这就去,斩了这个余孽。”
粟彪最为害怕,颜羽是他的直接手下,一旦颜羽在宗门时间过长,自己同其接触肯定会多,到时候实在是不好解脱,说你个里通外国,助纣为虐,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
何元方答了声:“去吧。你们俩人一起去。”
何元方心机深沉,凡事都要讲个周全,俩人一起去,可以起到互相监督,互相为证的作用。那颜羽刚入宗门,曹林与粟彪任何一人,杀他都易如反掌,可偏偏让俩人同去,也是让执法使看的,我们对这种事情是多么的重视。这不是杀一个颜羽的事情,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事情。
二人出了大殿,径直来到颜羽所在洞府的门前。
粟彪抽出长剑,率先走了进去。二人其实心中都有三分不忍,与颜羽无冤无仇,况且颜羽虽来到宗门时间不长,但表现还算不错,孩子还是挺刻苦的。
颜羽正在打坐,呼吸吐纳,见二人进来,粟彪还提着长剑,心里有些惊慌。连忙站起施礼,迎接二人。
粟彪顿了顿,本想说点什么,也当是告别了,可转念一想,竟是不敢,哪句话不对,被曹林听得,日后成为自己的罪证,也未可知。
曹林也是如此,心想十六七的孩子,能怎么样啊!也是想说点什么,也是不敢。
二人尚有良知,可在威权之下,支离破碎。
“噗!”
随着剑光划过,颜羽的人头滚落,热血喷溅而出,如鲜艳的花朵,洒落四方。
少年就此修仙路断,魂归黄泉!
粟彪面目显得狰狞,二人终究是一言未发,就连一声叹息都没有送给这个少年,也许,为的只是绝对正确。
粟彪提了颜羽的头颅,回来见宗主和二位执法使。二位执法使见任务完成,告辞了何元方,返回大帅府复命。
颜羽娘回到谷山镇沙河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脸上也焕发出了光彩,言语也多了起来,东家知道颜羽加入了宗门,主动为颜羽娘加了工钱。以前那个粗卑的妇人,也得到了许多人的尊重,谁让人家的儿子是仙人呢!
三年,五年,颜羽娘想着儿子能回来看看,可是颜羽没有回来。修仙真是艰难呦,连回来看看娘的时间都没有!十年,二十年,颜羽娘还是没能盼到儿子回来。这个妇人变得苍老,牙齿开始脱落,腰也直不起来,花白的头发凌乱,眼睛浑浊的看不清物件,她心中暗暗着急,自己的儿子回来的话,娘都看不清他了。第二十六年,这个粗卑的妇人离世,怀着对儿子的无限怀念离世。
好心的邻居们把她葬在流经村子的沙河旁,没有立碑,坟头矮矮的,任由风吹雨打。
鸿德居的掌柜的看天色已晚,正准备休息,忽然大门被人猛的踢开,几个凡人差役破门二人,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掌柜的,绳捆索绑,押至大帅府的地牢。
掌柜的吓得魂飞魄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一天,竟有一位仙人执法使亲自审问他,掌柜的这才明白是因为顾坦。心中叫苦不迭,本以为攀附上一位仙人是自己和鸾儿的天大造化,没成想却是碰到了一个灾星。这下可好,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不知道,可怜的鸾儿怎么样了啊!
鸾儿是幸运的,进入天星逍遥宗后,被柳千凡看好,直接收为侍女。
鸾儿天真可爱,长相可人,柳千凡很是喜欢。只是这孩子乖巧是乖巧了,修炼却是稀里糊涂,十二岁的孩子,正是贪玩好逗的年龄,哪里能够静下心来修炼。柳千凡也不逼她,只是让她在身边端茶送水的就好。
这天,俩名执法使来到天星逍遥宗,见到宗主魏骞之后,也是递上大帅府的信札。宗主魏骞看完,也是感觉棘手。对二位执法使道:“这个唐鸾是副宗主柳千凡的侍女,我直接处理似有不妥,我把柳千凡喊来,二位执法使亲自向她交代,这样可否?”
二位执法使只是传递信札,大帅并没有下令具体如何办法,当即表示赞同。
魏骞让人叫来柳千凡,把大帅的信札交给她,柳千凡看完之后,心中反复思量,最后还是不忍,便说道:“唐鸾只有一十二岁,即使受到大荒州奸贼的蛊惑,她也无法接受那些异教邪说。我想不如这样,把她逐出宗门,任其自生自灭吧!”
魏骞听后,有些不太同意柳千凡这样做,恐怕日后留下口实。所以提醒柳千凡道:“副宗主,你能否保证日后不会出现差池?”其实就是提示柳千凡要斩草除根。
想到十二岁的小女孩惨死己手,终是下不了决心。到了最后喟然长叹一声:“让她自生自灭吧!”
柳千凡不愿亲自驱赶唐鸾,便叫下人前去,又让下人偷偷的给唐鸾拿了些晶石和银两,又把那本《天织灵玄经》包好,所有的东西都系在身上,便把唐鸾赶出了天星逍遥宗。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从此开始了孤苦无依,四处漂泊的生活。
万仙阁的秦老也受到牵连,好在秦老素来与长孙秩关系不错,加之秦老懂得内里曲折,又舍得晶石,一番操作,倒也是无事。
最倒霉的是那卖春花糕的老者,也因此事受到牵连,受了大刑,几番折腾下来,银两被掏空,身体也是半废,最终一命呜呼!
紫霄宗宗主沈飞鹏正在休憩。因为金搫的事情,沈飞鹏也是心神不宁,无法安心修炼。吩咐执事没有重要的情况不要来打扰自己。
偏偏的事与愿违,刚休息时间不长,执事来报,大帅府来人。
沈飞鹏心中一阵的忐忑,急忙出迎。来的是大帅府的执事,传宗主沈飞鹏的大帅府议事。不是执法使,沈飞鹏心中安静了下来。
化作流光,沈飞鹏来到大帅府,觐见大帅长孙秩。长孙秩见到沈飞鹏,脸色有些阴沉。沈飞鹏心中又忐忑起来。
“沈宗主,紫霄宗发生金搫这等勾结大荒州奸贼之事,下面对你这个宗主,颇有微词啊!”
沈飞鹏一听此话,脑中嗡嗡作响,事情终于波及到自己身上了。慌忙跪倒:“大帅,我对天益州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啊!为了大帅,我是宁可付出犬马之劳的,望大帅明查啊!”沈飞鹏也是老于世故,并没有辩解,心中十分的明确,辩解是没有丝毫作用的。向大帅表忠心,肯为大帅马首是瞻,讨得大帅的欢心,才是上上策。
“金搫事后,我深思己过,我确有约束不力,洞察不明之罪。我本有向大帅负荆请罪之意,正巧大帅召见,所以但请大帅责罚,以表我对州主嬴潼之崇拜,对大帅您的敬仰。”又是一番恭维,沈飞鹏想看看大帅的态度。
“嗯!你的事情,虽然几位长老有微词,但我还是相信你的。”
长孙秩给出一颗定心丸。
“我给几位长老做了解释,认为你的问题是无意的,是可以改正的,你这么多年的功劳也是值得肯定的。”
“谢大帅,大帅就是我的恩人!”
沈飞鹏放下心来,长孙秩没有把他打入敌对阵营。
“但是,你毕竟还是有错的。”说道这儿,长孙秩把话语停顿了下来,看着沈飞鹏。
沈飞鹏诺诺连连,等待着长孙秩下面的话。
“所以,本帅决定,让你去接替凌云知长老的职位,你可愿意?”
“哎呀大帅!太谢谢大帅了,您为我想的太周全了,我太感谢您啦!”
沈飞鹏感激快要流泪了。
凌云知掌管整个西部的城防修建,是个肥缺。但同一个宗门的宗主相比,远没有宗主的实权大。沈飞鹏虽然心中不愿意,但必须得表现的感激涕零,只有这样,才能对谁都好。
“长孙简淳与你一同返回紫霄宗,你把宗主之位妥当交接,然后回来。”
沈飞鹏豁然明了,自己如果能够算出长孙简淳要当宗主,早把位置让给他,何必死那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