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像松海城这种具有特殊意义的军镇肯定不止这么点人,整个松海城驻守的边军大致为七万余人。
光是外围一个例如高林这样的小军镇都有普通一镇兵力,可想而知大魏为了打造松海城这个“城门”花了多大的力气与银两。
且大魏边军的战斗力总体上是胜过大魏内地普通士卒的,也可以算是精锐。
可就算这样,大魏边军对战东胡骑兵也依旧是输多胜少。
这也就是曲烈担心的地方。
“大人,高林来报了!”老管家快步走入递上军情。
曲烈立马接过一看,面色舒缓了几分。
“大人,老奴斗胆,敢问高林战事如何?”老管家小心翼翼地好奇道。
“嗯....东胡人退去了。”曲烈沉声道。
“恭喜大人,这是好事啊。”
“只不过一场攻城战,我军为守,却损失了近半数人马,唉。”曲烈叹道。
“立刻派人通知兴安陈尚和羽平胡连集合兵马,速来松海,限期十五日。”随即曲烈又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
王疑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夏芸却低着头,久久没有回语。
气氛很是异常。
王疑看不见夏芸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他又一次伤了这个姑娘的心。
“无妨...公子不喜欢扔了自是无妨啊,是小女子无礼了。”夏芸终是开口了。
王疑无言。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转凉,天空也是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
饶是王疑,也觉得觉得冷冽。
更别说夏芸,身子骨已是微微颤抖。
王疑于心不忍,便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夏芸身上。
“夏小姐,手绢之事是王某的过错,王某定当给姑娘一个交代!此刻天气严冷,还请姑娘早日回去歇息。”
夏芸缓缓抬起了头,眼眶通红。
“小女子斗胆,敢问公子可知我心?”夏芸强忍着泪水。
“夏小姐,王某饶是愚笨此刻也该知晓你的心意。只是王某不敢给夏小姐任何约诺,王某乃军伍之人,生死之事难可预料。况且夏小姐豪门闺户,王某自问不敢高攀。还请夏小姐就此将王某忘却,此后长路勿要再见,以免伤心。王某诚愿夏小姐寻得良偶,举案齐眉岁岁长见。”王疑的话如同一阵阵响雷炸入夏芸耳中。
一旁的小梅见此情形再也忍不住了,迅速跑到夏芸身边扯掉王疑的外衣。
“小姐,我们走吧。”
这次她倒并没有骂王疑,而是扶着夏芸离开。
王疑依旧待在原地,直到夏芸一行走远,他才捡起地上的外衣离开。
“后悔吗?”王疑苦笑。
他对夏芸是有好感的。
可是有用吗?没用。
脑袋别在腰带上,生死由不得他说了算。
他能给夏芸什么?什么也给不了。
人家大户人家,自己一穷二白。
他能做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压制住心中的情感。
他不允许自己有这类情感,他要做的是一切向前进,直至登顶巅峰。
斜风细雨打在他年轻的脸上,虽然冷冽,可却比不上他内心的严寒。
“此情可待成追忆。”王疑苦笑。
自古情关最难过,实为不虚。
回到老地方,同僚却还在喝酒。
王疑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坐在一张空桌子上喝起了闷酒。
其实大魏的酒就相当于他前世的啤酒,度数低,这对于王疑来讲如同饮料。
至于周围的同僚自然就没有他那么好的酒量了,都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
“王羽老弟,有心事?”寻原醉醺醺的走了过来。
“没有没有,寻大哥。”王疑向他敬了杯酒。
“你小子莫要说假话搪塞我。”寻原假装不悦道。
“寻大哥,我真没事。”
“你小子看样子是心里有姑娘喽!”
王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言语,接着继续一碗又一碗地喝着酒。
“看对眼就去提亲,人这一辈子,看对什么,喜欢什么就去争取。不要等老了的时候才发现后悔,你嫂子平时也没少埋怨我骂我,可是我从来不后悔将她娶进门。看中一个姑娘却不敢去上门,还是个男人吗?”寻原自顾自讲道。
“我当初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家里虽然穷了些但说媒的人也不少。你嫂子可算是地主员外家的女儿,而我恰恰就看对眼了,就上门提亲。那我老丈人肯定不乐意啊,天天使唤人拿着家伙什来招呼我,天天追着我打,就没一个好脸。可是呢,还不是被我骗到手了?”
“所以啊,看对人家姑娘就不要怂,不要管有的没的,没银子又如何?再说说你,长得也是俊俏,比我当年还要高出几分,怕什么?”
寻原的一番话听的王疑连连头大,他赶忙装出一副诚恳的表情:“寻大哥说的是,小弟我记住了。”
寻原见王疑的态度,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桌。
“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不得骂死我?”王疑在心底想道。
不知不觉间,已是近戌时,众人这才摇摇晃晃地回了军营住所休息。
这一晚,王疑做了个梦,梦中有位姑娘撑着伞站在石桥上,笑着向王疑走来。
随后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如同往常。虽是安逸,亦是枯燥。
兴安城的人也都知晓了固远镇的陷落,可是却没表现出太大的惊慌。
因为在他们看来,陈尚没有率军支援,局势就没有变得很坏,毕竟也算是后方。
边军士卒也都是这么想的,也都如同往常一般操练干活。
就在所有人依旧继续着往日的生活时,高林镇的军情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兴安边军及登记在册的徭役出征的命令。
这下,整个兴安城仿佛乱了套。
镇守陈尚一方面着急忙慌调集兵马,一方面又要征调兵役。
调集兵马倒还好,主要是兵役难搞。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去松海前线,九死一生。
因此许多不想去的人纷纷自残,或是断腿或是断手,更有甚者故意摔下悬崖奄奄一息。
虽然伤筋动骨,但也好过丢去性命。
更何况主城内居住的人都是交过些许银子免除兵役的,要被征调的兵役都是周围村镇的农民。
这些人原本在家务农,现在让他们去打仗,能有多少积极性?
兴安官方在调集人手,而兴安民间那些富家员外却是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去辽锦大后方甚至关内北燕等地。
甚至连边军内部也都出现了畏战惧战的情绪,就拿兴武营来讲,整个气氛也都不是太高。
毕竟,是个人都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