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诚的胜出让在场大多数人都目瞪口呆,他们都是知晓杨胜实力的,可最终结局确是名不见经传的齐太诚胜出。
但要说在场众人谁最淡定,唯有王疑。
王疑知晓齐太诚的本事,从最早监工时“指导”王疑练武,到后来教习刑徒营,齐太诚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专业。
虽说现在的齐太诚大腹便便,看起来颇有些滑稽,但此战过后,谁也无法轻视他。
“齐将军,看不出来你武艺如此高超。”王疑跟坐在一旁的齐太诚说道。
此刻,热闹都已散去,得胜者齐太诚自是得意,不过杨胜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本来名声在辽锦如日中天,却先被王疑暴打,后又被齐太诚打下马,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王将军说笑了,齐某得胜纯属这杨胜武艺不精。”齐太诚喝了口水笑道。
“齐将军,你不是郡守吗?怎么又自称镇南将军了?”王疑问道。
“那是因为原本张太尉许诺等破了绿毛贼以后表我为镇南将军,原本诏令都快下来了,结果反手就被流放到这里。”齐太诚苦笑道。
“你不是消极殆战吗?怎么又破敌了?”王疑想到先前齐太诚的言辞,十分不解。
“那是在我破敌后,部队急需休整,且减员严重,所以才抗令不遵。”齐太诚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那你觉得辽锦边军的实力水平如何?”王疑突发奇想,想对比下不同地区士卒的战斗力。
“边军战斗力实力更强些,且不说其他,就说这人人带甲,大魏很多地方都是做不到的。”齐太诚仔细想了想说道。
王疑环顾四周,确实,边军士卒们都穿戴着甲胄,就算是最低一级的丙卒也有一件老旧的胸甲。
再回想先前那些兵役,亦是分发了一件胸甲,足可见大魏对辽锦的重视。
“那你看边军的将领,和内地的比起来,又孰强孰弱?”王疑又想比较将领的水平。
“在我看来,边军这些个将领,大部分都是不如内地那些的。”齐太诚简单思索了下就说道。
“不至于吧,你也就赢了个杨胜,过于得意了吧?”王疑表示不信。
“齐某的武艺,不托大地说,比那杨胜高了太多,就算是成欢一样也得败在我下。但在内地,也就中流水准。”齐太诚笑道。
“那上流水准又是什么样的?”王疑问道。
“在我看来,家兄齐太申就属上流,整个大魏能跟他过招的人凤毛麟角。”齐太诚说到自己的亲兄,满脸肃然。
“一家人,怎么吹都不过分。”王疑还是不信。
齐太诚笑着摇了摇头,没讲话。
大军又踏上了前往九平镇的征途,经历了刚才杨齐二人的小插曲,行军路上也有了些话题。
经过一下午的不间断行军,大军终于在戌时左右赶到了九平镇。
镇将杜浩也是事先得了消息,立马大开城门迎接。
对他来说,成欢和杨胜的到来,无疑是给自己守城添加了一大助力。
”成将军、杨将军,好久不见!”杜浩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两人。
“杜将军,无须多礼,你我还客气啥?”成欢亦是不失礼数。
“来来来,二位快请,杜某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来给二位将军接风洗尘!”随后,三人便驾马疾驰而去了。
身后的大军则都交给了各自的副将,然他们安排诸多事宜。
九平镇不比松海城那么大的面积,所以最终大军只好拆散,各营驻扎。
王疑的刑徒营卫所驻扎在城南的一个小角落了,周围没什么摊贩,很是安静。
虽然很简陋,但也只好将就一晚了。
第二日,他将事务都交给了齐太诚后,便出门遛弯去了。
先前战败之时,王疑身受重伤,也是入驻九平镇,对当时给他医治的许郎中,他还是记忆犹新。
当他站在医馆门前的时候,却罕见的失了神。
想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丙卒,没人在意。
想当初,寻原、高图、吴三麻子。
现如今,他却成了一个将领,手底下有六百小弟,没人敢轻视他。
现如今,那些个同僚故人都化为了黄土,临了都没个收尸之人。
明明只过了三个月,却像过了三十年。
“唉....”王疑重重叹了口气。
等进入医馆后,王疑一眼就看到了许郎中,因为没伤员,后者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许大叔,还记得我不?”王疑上前问道。
“这位兄弟....恕老夫眼拙,实在认不出。”许郎中细细端详了王疑一会儿,却还是没认出来。
“许大叔,我是王羽啊,借你书那个。”王疑赶忙解释道。
“唉,老夫这记性不好哟。”许郎中此刻也是认出了王疑。
“许大叔,您老人家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困难的?”王疑笑着问道。
“我倒还好,倒是你看起来,面色虚寒,有些不好啊。”许郎中一语中的。
“啊....可能是风吹的吧。”王疑脸都黑了。
“年轻人嘛,也难免。只是不要过度啊,过度伤身啊。”许郎中扶着胡子慢悠悠地讲道。
“许大叔说的是....大叔,你看,我现在也是一员营将了!”王疑赶紧转移话题,从腰间掏出玉牌。
“小兄...将军你不得了啊!上次见你还是个小小的丙卒,摇身一变都成了营将了!”许郎中顿时被惊住了,这么快的晋升速度,,他也是头一次见。
“许大叔,你上次送我的那几本书我都看完了。不过,那个天女的故事是真的吗?是否只是杜撰?”王疑问道。
“应该是真的,我小时候还见过呢。”许郎中笑着说道。
“许大叔,您老人家开始说笑了是吧?”王疑一脸不信。
事实上,但凡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许郎中摇了摇头,随即抬头仰天,面露追忆之色:“小将军不信也正常,只是老夫说得也是属实。那是我九岁的时候,幼童贪玩,一个人不小心进了深山。四周豺狼虎伺机,很是可怖。”
“正当我无助哭泣之时,一个穿着红色仙裙的女子手持利剑忽然就走到了我身前。”
“等我再回头的时候,那些野兽都不见了,只有身前的一个女子,手持利剑,面带笑意。”
老人长长舒了口气,眼神清澈,仿佛几十年前的一幕就发生在昨日。
这个秘密,他跟很多人讲过,但几乎没人相信。可他还是愿意讲,愿意相信那女子就是大夏天女。
“你说的,应该不是天女,也可能是哪个过路女侠。”王疑一脸狐疑。
“就是天女无疑。”许郎中微笑着点了点头。
“凭什么?就凭手中那把剑?”王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当然不相信能有人活这么久。
“正是大夏龙雀!”许郎中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