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战局。因为张统领的身亡,禁军方面逐步陷入混乱,不知所措,夹击贺矩方面人马的战略也是摇摇欲坠。
彭雷所部目前还不知晓主将身亡的消息,在副将的带领下奋勇冲击,但毕竟彭雷所部只是一般的守备兵马,装备什么的比不过对方,自身的伤亡也是十分巨大。
而贺矩方面,虽然是强弩之末,伤亡惨重,精疲力竭,但是好在阵脚稳住了,士卒间彼此互为倚仗,这张劲弩好像还能用几次。
在这种局势下,最急的就是唐乾了,虽然他是这场战局的一方主将,在内地也算名将之流,可在这种人数占优势的战局,却没能讨得半点便宜,反而使得己方队伍伤亡惨重。
这倒不是说他指挥不行,而是实在是各部兵马混杂,不熟悉配合所导致的。
反观贺矩方面的人马,都是一帮子对孙灏忠心耿耿的士卒,平日里也是住在一个屋檐下,配合支援根本不用多说。
见迟迟拿不下贺矩方面的人马,唐乾已经完全没有了那股从容,满脸怒气,死死看着场中摧枯拉朽的贺矩方面人马。
也就在这时,贺矩持枪拍马再次杀入阵中。
与他一道而来的,还有那彭雷的首级。
见到主将首级的彭雷所部一下子就慌了神,像只无头苍蝇一般,阵脚立马大乱。
“哈哈哈哈,贺将军威武!”
“弟兄们,杀啊!给大将军报仇!”
贺矩方面士卒士气大振,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杀向彭雷所部。
主将身亡,又面临敌军的猛攻,彭雷所部士卒一时间难以招架,纷纷后撤,更有甚者,直接当起了逃兵。
“唐乾小儿!”而贺矩重新杀入战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杀向唐乾。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已经看不出样貌,但他的眼里却有着让人无比心悸的怒火。
见贺矩朝自己杀来,唐乾心中大骇,但他知道一味逃避是没用的,随即便取出马弓,对准贺矩,张弓搭箭。
“嗖!”
飞箭朝着贺矩破风而去,但后者只是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
“妈的!”唐乾暗骂一声,再次张弓搭箭。
“嗖!”
这次他射的不是贺矩,而是他胯下的战马。
“吁!”
贺矩胯下战马受此一箭,立刻长吁一声,但却依旧奔驰着,甚至速度都没下降。
到底是具装全甲马铠,弓箭的杀伤十分有限。
看着贺矩越来越近,唐乾慌了,浑身都在颤抖,但他依旧不想认命,继续张弓搭箭。
“嗖!”
这一箭偏了,而且力度也不够,被贺矩轻易捉住。
“卫兵!卫兵何在!”唐乾急了,拼命大声呼喊着手下的卫兵,即便此刻身旁就有十几个卫兵在保护他。
“哈哈哈,唐乾小儿!”贺矩大笑着抽出马弓,拉成圆月。
“操!!!”
随着一声大喝,贺矩手中飞箭眨眼间离开弓弦,速度奇快,好似要将这苍穹都给射穿!
唐乾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贺矩,看着那冲他而来的箭矢....
不甘心啊,差一点我就是征北大将军了啊....
等等,这根箭矢,怎么这么眼熟?
是了,是我刚才射出去的那根....
随着眉心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唐乾跌下马来。
一箭毙命!
“贺将军....我等....”挡在唐乾身前的十几个卫兵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去把唐乾脑袋给我割下来!”贺矩厉声说道。
几个卫兵心中虽有不愿,但还是照做无误,随即就把唐乾那插着箭矢的脑袋献到了贺矩面前。
只见贺矩二话不说,一枪刺进唐乾脑袋,然后高高举起,纵马奔驰。
“唐乾已死!”粗劣又洪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战场。
混乱嘈杂的战场顿时停滞了下来,士卒们一个个都在寻找着声音的主人,直到看见用枪顶着唐乾脑袋的贺矩。
霎那间,寂静无比。
紧随其后的则是彭雷所部的全面崩溃,开始自顾自的撤退逃命。
另一边的禁军看到这一情况,也纷纷开始撤退,不过他们是禁军,队伍总体上还保持着一定队形。
如此一来,现在还在场中的基本就是孙灏的旧部人马了,才不到三万之数。
至于杨功所部,已经差不多伤亡殆尽。
如今唐乾已死,援军溃退,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那些个原先唐乾方面的士卒纷纷放下手中武器,向贺矩乞降。
但贺矩好像并没有想要接受投降的意思,反而率先就地斩杀了几个相熟的将领。
“大将军待你们不薄,而今大将军身死,汝等却与唐乾狼狈为奸,该杀!”贺矩目光凶劣,满脸杀气,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这些乞降的士卒。
手下几个校尉看到这种情况,赶紧上前劝说贺矩不要杀降,但贺矩根本不听。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西两面再次出现大批人马。
北凰禁军再次前来登场,誓要彻底消灭贺矩的兵马。
“诛杀贺矩,平定叛军!”
要说先前张统领的那部是普通禁军,那么现在登场的这两部就是实打实的精锐禁军。虽然甲胄没什么区别,但那种气势以及精神面貌却是前者比不上的。
这两部禁军一上场,就布起三面大阵,大盾立于最前,将贺矩兵马团团围住,随后便架起长矛缓缓压阵,这正是当初在辽锦对付东胡人的那套阵法。
同时,禁军后部又开始施放箭雨,杀伤贺矩这边的有生力量。
“看来今日就是贺某的忌日啊....”贺矩略微估算了下,新援的禁军差不多五万之数,而且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突围机会渺茫。
于此同时,城墙上的守军也开始放箭。先前因为战局混乱,怕误伤自己人,所以停滞了一会儿,但现在的局势可谓是瓮中捉鳖,很适合落井下石。
面对漫天箭雨,贺矩这边的士卒抵挡的十分吃力,中箭伤亡者肉眼可见的增多。
即使一向张狂的贺矩此刻在众亲卫的保护下也是神色凝重,罕见地失了神。
这就是我贺矩的下场吗?
我贺矩难道注定要死在这里吗?
不,我不服!
不,我也很累....
浑身是血的贺矩缓缓举起长枪,指向对面压迫而来的禁军,唐乾的脑袋不知所踪,血红色的枪尖正在诉说着无尽的怒火。
“我本西蜀猖盗,功名于我何加焉!”
举枪,策马,奔驰,一人凿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