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一怔,暗道:“不要脸?”随即反应过来,摸摸自己被粉泥覆盖的脸庞,不觉哑然失笑,心想:“这是我的脸么?不,这是山西皮货商人顾老板的脸,大老板生活腐化,好色如命,见到美女就忍不住就毛手毛脚,不要脸也是情理之中的,怎么能怪我呢?我只不过入戏太深而已。”
青青似乎察觉自己说得不妥,斜眼看去,只见叶枫嘴角带笑,多半不安好心,更是怒上心头,叫道:“无耻小贼,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枫低头瞅瞅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双手在腿上抹了抹,不由得叫苦连天,道:“当真冤枉得很,我身上一个口袋也没有,想偷也没地方藏。”说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他想趁机逗笑青青,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料在青青听来,却如火上浇油,推波助澜,忽然从梳妆台上抓起把纯银剪刀,冷笑道:“他尽力帮你,你反而欺负他的女人,有没有义气,算不算男人?”
叶枫字字听在耳里,心里突地一凛,神色凝重,再不敢嘻皮笑脸,江湖之人,往往将义气看得甚至重于自己性命,若被别人视为无义之辈,实是难以形容的奇耻大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抬头。
青青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狠狠道:“他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人,像你这种无耻之人,有什么值得交往们?”叶枫羞愧难当,心道:“我怎么变成这样子的人?我对得起影儿么?”一想起余冰影对他的好,对他的痴,不由得追悔莫及,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青青面若寒霜,道:“天下男人都一个熊样,一见到女人,就想着怎样把她搞上床,和公狗禽兽有什么区别?”
叶枫尴尬不已,唯有苦笑,恨不得将自己撕裂,割碎,化为灰烬,随风吹走,再也不要出现在青青的眼里。
青青紧握着剪刀,一字字道:“对付你这种男人,只有一个办法……”叶枫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青青道:“阉了你。”寒光一闪,唰的一声,剪刀往他裆部直插下去。
叶枫骇然变色,暗道:“这……这……怎么可以?我还要和影儿生许多小孩。”双手往地上一按,臀部向后挪动几尺。
嗤的一声轻响,剪刀正插在他先前所坐之地,若非他闪避及时,恐怕早被青青手起刀落,断了他的命根子。
叶枫不由得全身发毛,背上登时出了一阵冷汗,颤声道:“你……你……开甚么玩笑?会……会……断……断子绝孙的……”
青青咬了咬牙,睁着一对圆圆的眼睛,道:“我要让你知道,欺负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手臂挥动,剪刀连连插下。
叶枫武功远在青青之上,只是心中歉疚,先自胆怯了几分,哪敢抵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弹起身子,拨足往门外跑去。
青青眼疾手快,脚尖一勾,踢飞一只凳子,砰的一声,撞在叶枫左膝弯里,叶枫扑地倒了。青青扑了上去,扭住他的右臂,便要将他翻转过得。
叶枫见得情势危急,也不多想,手臂用力一挣,青青登时立足不定,仰天一交摔了出去,腰部重重撞在桌上,痛得泪水长流,低声惊呼。叶枫过意不去,却不敢上前,问道:“你……你……没事吧?”
青青双手按着腰间,一动不动,断断续续,**道:“我的腰好痛……一定断了……你帮我叫个大夫来。”
叶枫眼见青青如此情状,不由得也是“啊”的一声惊叫,快步上前,道:“让我看看……”
突然之间,眼前刀光闪动,只见青青手臂前伸,剪刀猛向他的小腹刺了过来。
叶枫大惊失色,就地打了个滚,双手紧捂着胯部,心中突突乱跳,暗道:“好狠的女人,想要我不男不女,这种赔本的买卖,打死也不干。”
当下低声哀求道:“是我错了,你高抬贵手,好不好?”青青脸罩寒霜,冷冷说道:“认错?好啊,除非你留下那东西。”剪刀接二连三刺落,看样子不把叶枫变成太监决不罢手。
叶枫见她不依不饶,心急如焚,道:“有话好说。”青青恍若不闻,一刀紧似一刀。叶枫连滚带爬,手忙脚乱,总算一一避开她的杀着。
便在此时,听得门外脚步杂乱,竟是有人往这边急速而来,只听得一人哈哈大笑道:“这里是闻名洛阳的青雀坊,比起温柔乡,也决不逊色。”叶枫暗自一怔,低声道:“上官笑?”
回头望去,只见青青紧绷着脸,准备随时给他致命一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真前有来敌,后有追兵,无比的凶险。青青笑道:“恶有恶报,活该。”
叶枫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紧张到了极点,心中不断在问:“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已经无路可退?难道唯有用自己的血,自己的性命,才能破局?
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无计可施之下,索性干脆将心一横,寻思:“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忽然暗叫一声不好:“总不能光着身子和他们拼命,传到江湖上去,岂非丢尽了华山派的脸面?”
眼角瞥去,见得地上扔着几件衣服,又怕青青性子刚烈,突然发难,不敢去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青青见他神情窘迫,不禁嫣然一笑,低声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叶枫瞧着她的笑容,不由得神为之夺,胸口仿佛让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几乎发不出声音:“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青青眼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道:“唉,你在想甚么?”声音温柔至极,叶枫听得耳里,只觉得心里一荡,道:“我……我……”青青嘟了嘟嘴,低声道:“还不滚到床上去?”
叶枫见她笑靥如花,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设下圈套,等他去钻,岂不亏得得更大?一时间犹豫不决,畏畏缩缩,不敢挪动身子。
青青眼珠骨溜溜的转了几转,满脸诧异之色,叹了口气,柔声道:“难道你想辜负他的一片苦心么?”
叶枫心道:“奶奶的,是祸躲不过,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能死在美女的床上,也算死得其所,死而无憾?唉,这个女人,简直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捉摸不定。”再无顾虑,慢慢爬上床去。
只是方才之事实在过于凶险,躺在床上,仍觉得惊心动魄,全身颤栗不止,双手不由自主捂住裆部,暗道:“我不能做太监,我要好好保护自己……”
正乱想之际,脚步声已到了门外,有人轻轻拍了拍门,轻声问道:“青青姑娘,你睡了么?”叶枫神情紧张,全身颤抖。
青青不应,蹑手蹑脚爬了上床,忽然身子一翻,骑在叶枫身上。叶枫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鼻血险些冲了出来,刚压制下去的**,又熊熊烧了起来。
心中大叫一声:“我的娘,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你这样……岂不是诱惑在我犯罪么?”身子绷得紧紧,气喘吁吁,双手不禁鬼迷心窍地握住了她纤细如柳叶,盈盈一握的***之上。
青青红晕上脸,哼了一声目光慢慢从他的脸上看了下去,最终停留在他的双腿之间,叶枫面红耳赤,低声道:“你……你……别乱来……”
心头怦怦乱跳:“她倘若霸王硬上弓,我……我……要不要反抗?”青青面色一变,怒道:“你胡说甚么?谁稀罕你了?”忽然伸出两根手指,摆出剪刀形状,对着叶枫的私处,做了个剪切的动作,口中还低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叶枫大惊失色,暗自思付:“流年不利,碰到女疯子了,你以为这是枝头上的花朵,地上的青草,谢了会再开,割了会再长?它和生命一样,只有一次,珍贵得很,你懂不懂?”双手一松,慢慢垂了下去。
上官笑听得里面没有应答,拳头在门个擂鼓般敲打着,大声叫道:“青青姑娘,你听见了吗?”青青伸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懒洋洋问道:“什么人啊?”上官笑道:“在下神都帮上官笑。”
青青笑道:“上官帮主不巧得很,我正忙着呢,哎唷……哎唷……顾老板……你能不能轻一点……死人,我快吃不消了……,你花了银子,也不能这么对我,这不是要我的命么?”说着向叶枫使了个眼色。
叶枫心领神会,装出气喘如牛的样子,叫道:“老子花了银子,当然要玩得尽兴……据说男女之间有八十一式,老子才三十六式,还早呢……”用力扭动着身子,故意把大床弄得吱吱作响。
青青叫道:“八十一式,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你……是不是存心来折磨我的?我……我……受不了,你……你……放过我吧?”在叶枫腿上重重拧了一把。
叶枫哈哈大笑,道:“岂有中途而废的道理?不行也得行。”门外众人听得灵魂儿都脱了窍,满脸痴迷,想象着房内的景况。
青青尖声叫道:“我看你不像做皮货生意,倒像码头扛包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哎哟,哎哟,轻点,第三十九式了。”叶枫道:“该轻的轻,该重的重,有劲才是真男人。”
不住扭动身子,大床更响了,心道:“我何时变得这么无耻下流了?”青青俯在叶枫的耳边,低声说道:“我的戏演得好不好?你也不懒。”
叶枫见她妩媚如狐,一颗心便如桌上的烛火,飘忽不定,双手握拳,竭力压制住心中的冲动,低声道:“我好热,我好难受。”
青青见他面红耳赤,忍耐得异常辛苦,不禁轻轻一笑,低声道:“把我想成是个丑八怪,是块石头,你的心自然就冷了,就不会难受了。”叶枫苦笑道:“你若是块石头,亦是块价值连城的玉石,照样摄人魂魄。”
上官笑定了定神,朗声笑道:“在下三板斧功夫,只怕应付不了青青姑娘。”青青道:“上官帮主好像对自己没信心得很,男人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又怎么去征服世界?”
上官笑干笑几声,道:“我倒有自知之明,世界是没有办法去征服了,能把家里几个女人降伏,已经是阿弥陀佛,功德无量了。”
青青道:“唉,可惜,可惜。”上官笑道:“几名亡命之徒在洛阳城杀人闹事,唯恐对青青姑娘不利,在下放心不下,故而看看姑娘是否平安。”青青笑道:“亡命之徒?我床上就有一个,你们快捉住他,别让他跑了。”伸出一根葱管般的手指,轻轻在叶枫胸口画着圈子,微笑道:“无耻小贼,你想不到吧?”
叶枫大吃一惊,心道:“不好,我上了这个贱女人的当。”腰身一挺,便要跃了起来,青青臀部下沉,双腿死死绞住他的腰部,两手按住他的肩头,哪里动弹得了?低声道:“想要活命的话,就听我的吩咐。”
叶枫瞪大着眼睛,说道:“你……你……开甚么玩笑?”青青眨动眼睛,道:“生活就是逗自己开心,那么沉闷做甚?”
上官笑道:“青青姑娘你莫怕,有我上官笑在,孰没人动得了你。”砰的一声,一掌推开房间,大步走了进来,众人紧随其后。
一入房内,陡然见得眼前春色无边,众人“啊”的一声惊呼,数十只眼珠几乎全凸了出来,尽是掩饰不住的欲望。
青青格格笑道:“怎么没见过,是不是啊?便宜了你们这些王八蛋。”叶枫左手拍着床沿,大声骂道:“他妈的,老子出钱让你们沾光,不行,不行,老子从不做亏本生意,一个个排好队,一人十两银子。”青青微笑道:“顾老板在床上也没忘记赚钱的事。”
上官笑咕噜一声,使劲吞了几口唾液下去,半天才发出声音:“想不到青青姑娘喜欢这样的姿势,这叫什么?观音坐莲?还是倒浇蜡烛?”
青青笑道:“凭什么我们女人,要被你们男人压在下面?凭什么我们女人,不能骑在你们男人身上?你们这些臭男人,除了仗着几个臭钱,欺负女人,还会做甚?”
上官笑道:“是,是。”眼睛瞟着叶枫,大笑道:“青青姑娘,看来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这么老的男人,你也要?”他环视众人,悠悠道:“我兄弟个个身强力壮,生龙活虎,比他强多了。”
叶枫怒道:“你胡说甚么?我今年五十八,家里大小老婆十三个,去年还添了三个丁,一顿能吃八碗饭,十斤肉,谁说我老了?”
青青轻轻叹了口气,道:“上官帮主你有所不知,如今世道艰难,赚钱不易,能赚一文,是一文,挑精拣肥,只怕要去上街讨饭了。”
身子一晃,跳下床去,**裸地站在众人面前,微笑道:“我胆子又不够大,不敢去偷去抢,脑子又不够灵活,不敢坑蒙拐骗,上官帮主要不提携提携,让我早日赚大钱,发大财?”
上官笑摇摇头道:“我也是养家糊口,讨生活而已。”青青撇了撇嘴,道:“上官帮主,我又不是白占你的便宜,你帮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众人头晕目眩,如痴如醉,无不为青青美色着迷,上官笑亦是目不转瞬地瞪视着青青,不知不觉从嘴角流下了一大口馋涎,打湿了衣襟。
青青一步跨上,挺起高耸,玫瑰般鲜艳的胸脯,嗔道:“你们没见过女人么?不就是两砣肉么?上官帮主,你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也跟他们一般见识??”
上官笑忽然一阵慌张,使劲挤了挤眼睛,忍不住退了几步,青青格格一笑,道:“上官帮主,我又不是母老虎,你也不是三岁的小毛孩,你胆怯做甚?”上官笑不愿在自己手下面前失了身份,一本正经道:“在下要事在身,青青姑娘你误会了。”
青青伸出如葱般纤细洁白的手指,在他额头轻轻一戳,柔声道:“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却偏偏不敢说出来,憋在心里难不难受?你们是不是很想要我啊?”
说着目光流转,从众人脸上缓缓掠过,如春日里一阵轻风,冬日里一股暖流。众人与她的眼波一触,整个人醉了,如堕入蜜糖里,说不出的舒服快活,情不自禁齐齐点了点头。
青青掠了掠头发,柔声道:“其实我的价钱也并不太贵,一个晚上不过三千两银子而已,当然我们都是熟人,我肯定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众人默然不语,有人悄悄将手伸入怀里,是不是准备掏出三千两银子?上官笑见得众人丑态百出,甚是恼怒,大喝一声:“你们在做甚么?”众人吓了一跳,才恋恋不舍收回眼光。
上官笑道:“在下管教无方,青青姑娘多多见谅。”一双眼睛却始终不离青青的身体。青青冷笑道:“原来你们想白占我的便宜,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哼哼。”足尖一勾,从地上挑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正好遮住了几处重要的部位,狠狠道:“要看,回家看你娘,看你丈母娘去……”
众人叹了口气,满脸失落,上官笑道:“亡命之徒?我看看到底有多厉害?”快步走到床前,双手一掀,翻起了锦被。
叶枫“呀”的一声,跳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愧,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上官笑双眼在他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仿佛要找出什么破绽漏洞来。
青青冷冷道:“上官帮主,难道他比我,更让你动心?”上官笑嘴里啧啧有声,大声赞道:“真他妈的见鬼了,这么大的年纪,居然那玩意和十八岁小伙子一般坚硬,挺拔,厉害,厉害。”青青笑道:“这叫做天赋异禀,上官帮主自愧不如吧?”
上官笑哼了一声,弯腰俯在叶枫的耳边,低声问道:“老兄你怎么做到老而弥坚的?有没有甚么祖传秘方?拿出来分享一下,兄弟我……我……好久没有做真正男人了。”
叶枫呵呵笑道:“这个嘛,因人而异。我经常喝海参鸽蛋汤,羊肉海参汤,枸杞猪肝汤,参茸鸡肉汤,肉苁蓉羊肾汤……还有海狗,生鸡蛋也是不错的。”他随口胡诌一通,也不知会不会穿帮?
上官笑眉开眼笑,道:“对,对,你说慢点,我好一一记住,他妈的,这段时间老子火候欠缺,后劲不足,家里几个臭娘们就反了天,整天给老子摆脸色,说什么老子还不如一根瓜。”叶枫哈哈大笑,道:“卖瓜小贩太有才了,自从编了一句“自从买了我的瓜,就忘了那个他”,瓜的价钱就一日千里,堪比人参燕窝。”
青青呸了一口,道:“上官帮主你别听他满口胡柴,他只会一招。”上官笑急问道:“那一招?”青青目光瞟向床头上几粒暗灰色的药丸,咬牙切齿道:“不知那个乌龟王八蛋发明了大力金刚丸,把我们女人都害惨了。”
她揉了揉腰部,满脸痛苦的样子,道:“这老家伙,连服三粒,若非看在他出一万两银子份上,我才懒得接这宗生意,起码半个月打不起精神。”
上官笑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好东西,嘿嘿,有了它,老子今晚就要扬眉吐气。”青青扭动着腰肢,慢慢将身子往上官笑靠去,柔声道:“上官帮主,我的腰好痛,你帮我揉一揉?”
众人双眼发直,十指大动,是不是他们也想去揉青青的腰肢?上官笑忙不迭闪开身子,道:“在下手硬如柴。”手指床上的叶枫,道:“他有绕指柔的本领,在下多有得罪,告辞。”
青青一个箭步,拦住他的去路,似笑非笑,媚态十足。众人不由脑中“嗡”的一声,登时口干舌躁,上官笑虽是情场老手,也不禁手足无措,叫道:“你要做甚?”
青青右手轻轻拂在他脸上,幽幽道:“你不是要抓亡命之徒吗?他就是亡命之徒,害得我险些丧了命,你怎能见死不救呢?”上官笑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结结巴巴道:“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