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走后,傻柱也被送去医务室了。
除了右手臂骨折外,身上也被打的都是淤青。
虽然他是受害者,但是出现这种事全是他自己招惹的,厂子里给他记大过处分。
至于郭天明十几个人被带到保卫科后,杨军就给大领导通了电话。
大领导一听,气得不行。
他没有过来,而是吩咐杨军自行处置,只要明天上午八点把人给他送过去就行。
因为明天就是郭天明入伍的日子。
郭天明想着趁入伍之前教训一下傻柱,到时候他一走了之,谁都拿他没办法。
可没想到的是,正好碰见了杨军,活该他倒霉。
这事要是换做别的领导,肯定是装作没看见,任由他离去。
可杨军不能装作没看见,首先他是厂长,其次,这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肯定会对大领导带来不好的影响。
杨军气得连午饭都没吃,直接来到保卫科。
赵海峰正带着人挨个讯问。
“不用问了,把他们衣服脱光,关一夜。”
“是,厂长。”
赵海峰本就不想讯问,也觉得这事这么办比较好。
现在都十一月底了,天气早已转凉,很多人都穿上薄袄了,脱光衣服关一夜,够他们受得了。
这帮大院子弟,平日仗着关系,恃强凌弱,无法无天,别人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
今天算他们倒霉,碰上了杨军,即使把他们关一夜,他们的长辈非但不会怪罪,反而会感谢他。
之前,郭天明找人打过傻柱,只是,当时只找了二三个人,反而不够傻柱练手的,这次纠集十几个人,傻柱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把那帮大院子弟关在房间后,杨军回到了保卫科办公室。
“说说吧,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我们的人玩忽职守。”
杨军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
“厂长,不是我们门卫失职,而是他们从古墓那边翻墙过来的。”
赵海峰双手垂立,恭敬回答道。
“古墓那边翻墙过来的?”
杨军自言自语一句。
古墓那边发掘工作,已经到了破土的地步,由于古墓过大,超越了院墙的范围,所以那段院墙就被拆了。
而郭天明那帮人先是从隔壁工地进去,然后趁机溜进轧钢厂,进而找到傻柱所在的车间。
“走,看看去。”
杨军转身就走,姜海涛连忙跟在身后。
两人来到古墓这里。
现在这个封土经过几个月的破土,已经露出了一个硕大的露天地坑。
地坑呈台阶状向下延伸,上宽下窄,几十名考古队员正分工合作,有的在往外运土,还有的蹲在地上用刷子蹭来蹭去。
“哟,大厂长亲自来视察工作了。”
钱向荣正在边上指导工作,见杨军过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别招惹我,心情不好。”
杨军从他面前而过,没有搭理他。
“得嘞,您忙您的。”
钱向荣干笑一声,刚抽出的烟又塞了回去。
杨军在车间放枪,整个轧钢厂的人都知道了,钱向荣也不列外,当然,他还亲眼看见郭天明从这个地方过来呢,当时他俩还打过招呼呢。
来到那段拆掉的围墙边,杨军放眼望去,这段围墙被拆掉十几米,院墙外就是古墓的耳室,占地几十平方。
“让隔壁工地的人把围墙沿着古墓的方向重新垒好。”
杨军抬头看了一眼院墙的高度,说道:“另外,在墙上扯上电网。”
“啊?”
赵海峰有些吃惊的看着杨军,说道:“厂长,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杨军眼睛一瞪:“考虑什么?你看看轧钢厂像什么样子了,什么人都能进。”
“是,厂长,我回头就办。”
赵海峰见杨军发火了,连忙应下这事。
轧钢厂的院墙可不矮,足足有两米四的高度,按理说,这个高度够可以的了,但是架不住有人从墙上翻进来啊。
车间里经常少东西,前后大门经常查不到偷东西的人,很大概率都是从墙上扔过去的,还有的嫌绕门走太远,直接翻墙上下班,这种情况,杨军就遇到过几次。
现在,是到了扯电网的时候了。
只要不怕死的,就尽管翻墙。
其实墙上扯电网是很有必要的,最起码起到震慑作用,杨军就有这种感觉,每次遇到扯电网的围墙,他都离的远远地,生怕被电到。
“另外,派人好好把厂子的围墙检修一遍,那些狗洞也给我堵上。”杨军吩咐道。
“是,厂长。”
赵海峰一边听一边用心记下。
“另外,告诉前后门的守卫,谁要是放进来一个陌生人,就让他卷铺盖滚蛋。”
“是,厂长。”
赵海峰越听越心惊。
今天杨军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平时这小鸡毛蒜皮的小事从来不管,但是今天好像魔怔了,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
随后,杨军亲自带着赵海峰顺着厂子把整个围墙都看了一遍。
那些需要增高的必须增高,那些地方破损的就修补,至于那些狗洞阴沟什么的,一律堵上。
今天傻柱被打的事,给了杨军一个深刻的提醒。
幸亏他及时阻止了这件事,要是傻柱真的被打出什么好歹来,他这个厂长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当然,并不是他要护着傻柱,即使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也会那么做的。
轧钢厂二三万名员工,光管理这一块就是件头疼的事,他必须采取最严厉的措施,把一切可控的事防患于未然。
别人不了解情况,杨军可是了解的。
傻柱经常从厨房里偷菜都是从围墙翻过去的,还有棒梗以前偷酱油偷工件都是从狗洞进来的,还有现在,粱拉娣家的四个孩子也经常溜进后厨找南易。
以前,杨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不行了。
轧钢厂规模越来越大,有了医院、招待所、商场,人流量也越来越大了,安全隐患也越来越多,他这个厂长该担得责任也该担起来了。
临下班的时候,杨军去保卫科看了一眼,郭天明和那十几个大院子弟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浑身冻得直哆嗦。
那白花花一片别提有多辣眼睛了。
杨军交代了一下看守的人,让他勤看看,别出了什么事,另外还吩咐,不准给他们东西吃。
这帮顽主必须好好治治了,敢在轧钢厂惹事,就是不给他杨军这个面子,那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回到家后,自家院子里挤满了人。
杨安国、马驹子和杨安邦他们都在。
男人抱着孩子,女人则去厨房做饭。
每个周六的晚上都要在这边聚餐,这是杨军规定的。
这半年多来,从来未断过。
每到这一天,大家都过来帮忙一起做饭。
这一天也是大人和孩子最高兴的日子。
因为今天晚上这一顿能打牙祭了。
“哥,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找我们下棋啊。”
杨安国坐在旁边,一边逗着孩子,一边笑道。
“恐怕是你小子缺钱花了吧?”
杨军翻了翻白眼。
这小子明知自己的棋很臭,还每次都找他下,无非是看重赌注。
一毛钱一局,这小子每次都能赢一块多钱,够他两天工资了。
“那不能,主要是怕你闲坏了。”杨安国嘿嘿笑道。
“棋就不下了,还是干点别的吧。”
杨军翘着二郎腿,手指有意无意的点了几下石桌。
最近酒喝完了,嘴巴吃饭都滋味,正好今天趁着他们都在,去地下室取点酒出来。
“好嘞,哥。”
杨安国把孩子往他怀里一放,就吭哧吭哧的转动石桌。
随着发力,石桌开始转动起来。
杨军看了看满院子疯跑的孩子一眼,踹了杨安国一脚。
“你小子也不分场合吗?”
大人还好说,孩子的嘴可是没把门的。
要是把地下室的秘密说出去,可就不妙了。
“没事的,哥,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杨安国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杨军白了他一眼。
这句话他听着耳熟。
突然想起,平时夫妻间做那事的时候从不避着孩子,说孩子还小,不懂这些,殊不知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都是从父母这儿学会干坏事的,可以说,父母是孩子们的启蒙老师。
有些时候,还真的不能以年龄衡量一个人的成熟度,不经意间,孩子就学会了。
杨安国话音还未落,就见杨老四和杨玲以及杨群他们三人好奇的盯着石桌看。
“大哥,石桌怎么动了。”杨榆问道
杨军怕什么来什么,瞪了杨安国一眼,道,
“没什么,你安国哥练习拉磨呢。”
“对,我练习拉磨呢。”
杨安国笑嘻嘻的拍着石桌道。
杨榆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她都是大孩子了,平日里总在这个石桌上学习,没想到这个桌子还能转动,她不好奇才怪。
“走,哥带你去隔壁玩去。”
杨安邦连忙出来打圆场,拉着杨榆的手就向外走去,杨群和杨玲迫于他的压力也跟了上去。
等三个孩子一走,杨安国就和马驹子一头钻进杂物室。
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两人每人抱着两坛子酒上来了。
看着他们抱的酒,杨军眼皮子直抽抽。
这俩货,竟捡好酒搬,地下室里的二十年的女儿红都快被他们搬空了。
两人把酒送进餐厅后,回来就把石桌复原了。
复原后还不放心,特意跑杂物室看了看。
直到看到地下室入口复原了,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