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第四百四十章敬他背过身去,苍凉的大笑了一声,苍茫的北风,静静地划过他的面庞,他仰头望着长空,他好似看到了她,那美的惊世骇俗的佳人!
他轻轻地喘息着,手指也轻轻地松开了,那柄闪烁着幽蓝色光华的弯刀,静静地伴随着他,轻轻地飘舞。这一刻,好似能够听到一丝轻柔的呼吸!
戈蕙皱了皱眉,道:“你勿要伤心了,她会回来的!”
于尊心神一滞,望向少女的眼神,亦发生了微弱的变化,幽幽道:“真的吗?”
戈蕙冷哼了一声,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少年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着,他的眼中有一片寂寞的雪,如今那片雪,开始渐渐地融化了!
他相信戈蕙不会骗他的,他是如此的笃信,少女的眼神,是不会骗他的!
她定会回来的......
少年单薄的身体,又再次充满力量,只是那颗坚韧的心,却从未变过!
他回过头,静静地端详着少女,他轻声念道:“她叫戈蕙......为甚么这个名字会这么熟悉?为甚么?”
戈蕙皱了皱眉,道:“呆子!你发什么呆呢?”
呆子?似乎只有她喊过自己呆子罢!如今少女竟然......
瞳子有些痒,他轻轻地揉了揉,一片潮湿的痕迹,笑骂道:“于尊,你真是个情痴!”
少女身体一滞,呆呆地望着于尊,她的心忽然痛了,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为何会痛!
两个人面对着彼此,有些话,却搁浅在了心底,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和一片深沉的陌生!
于尊拱手抱拳,道:“各位姐姐!各位妹妹!于尊不方便叨扰各位了,于尊告辞!”
少女皱了皱眉,轻喝道:“可你知道如何进入那座塔吗?”
于尊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回头,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当回过头时,看到的却是少女忧伤的容颜。
她的心底为何会痛!那种心被撕裂的感觉,似乎愈演愈烈了!
她揉了揉红肿的双眼,静静地望着那个少年,道:“让我最后帮你一次罢!”
这一刻,恍似隔了万年,十几万年,百万年,千万年,那声遥远的叹息,穿越了万古岁月,又静悄悄的飘向到他的耳边!
可是!心底却依旧迷惘,似乎渐渐地看不清了,愈来愈模糊......愈来愈模糊......
她究竟是谁......
恍然一瞬,似已过了万载风云,少女的眼眶红红的,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哭!
泪水漫过了眼眶,一滴滴顺着她白皙的面容,打落下来!
他一脸呆滞地望着少女,心底的伤口,无法愈合,却又重新添上了一道伤疤!
他轻轻地喘息着,寂静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一声声喘息,继而愈来愈浓重。
少女别过脸去,脸上的忧伤,仿佛是一片片薄薄的冰层,覆盖在她绝美的面容上。
“你过来!”她的声音,甜甜的,涩涩的,恍似那六月天里未成熟的果实。
于尊犹豫了,此刻的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事实的真相,总是离自己要远一些,至于有多远,是他伸出手指,却无法触摸到的存在。
“于尊,我再说一遍......你过来!”愁郁挂在脸上,令少女原本就惊世骇俗的容颜,显得更加的柔美,是少年无法承受的痛!
他无奈地笑了笑,顺手抓住源天刃,嗤笑道:“于尊啊!于尊!你可真是胆小!”
说罢,心底倒无了忧虑,一步一步向女孩儿走去。
戈蕙呆呆地望着这个少年,直至少年的面容,清晰到令她足以看到他脸上的绒毛,那模糊的轮廓,在澄澈的阳光下,变得越来越精细,少年倒谈不上如何的帅气,只是那脸上的轮廓,却给人一种硬挺的美感!黝黑色的皮肤,以及强壮的肌肉,皆是少年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少女的脸上渐渐地多了一丝红晕,她抬头瞥了一眼少年,随即将头扭向一边,道:“呆子!若是想要进入那座塔中,是需要冥想的!”
“冥想?”他倒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他的心底,却依旧不敢确信,如此诡异的世界!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根本就无法进入那座塔中!唯有魂识才能进入!”
这一刻,虽已经准备好了,但事实的真相,却依旧令于尊感到一丝恍惚,难道真是这样?
他看到少女纯纯的瞳仁,他相信,少女不会骗他的!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呢?打算去哪里?”
少女嗔道:“你管我去哪里?”
说罢!又低声嘤咛道:“你何时关心过我要去哪里?”
心底的愁绪,渐渐地涌了出来,直至再也无法遏制住它们的疯狂!
千里的浪花,卷了起来!轰天的潮水,落了下来!澄净的阳光下,是一片瀚阔的**,他的身体静静地飘摇在沧海的正央,而此刻,那些女子,也出现在此境!
少女揉了揉红肿的双眼,道:“呆子!你快去罢!但愿我还能见到你!”
于尊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甚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眼神中的神采,告诉少女,或许她在他的心底,应是有几分重量的!尽管两人直至此时,也无法确信,彼此之于对方,是一种甚么样的角色!
于尊道:“等着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沉在心底,之后随着他的身体,攀升到了半空,直至那声苍茫的声息,飘入到女孩儿的心底,如此的平和,仿似一片寂色的雪,打落在少女的心头,薄薄的,像一床棉被!
他离开了,他不想回头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动步伐了!
为何会在她的身上,感触到这些莫名的情绪,悲伤抑郁寂寞冰冷!
明明是一个很简单很纯澈的少女,可她在他的心底,留下的却尽是些冰冷的触感,是那么的伤,那么的痛!
身体在半空中飞舞,心却沉进了汹涌澎湃的沧海中,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座通天的巨塔,那座塔,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一脸愕然地看着那座塔,他想起了女孩儿的话,唯有魂识才能进入那座高塔!
那么,那座塔,当真存在于他的心底?
他看到了,看到了......
那座巨塔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直至用眼神可以丈量到它的伟岸,用鼻息嗅到它的古老,用敏锐的触觉,去触碰它的苍凉!
他静静地站在它的脚下,只是瞬息间,他便出现在了巨塔的外围!
当他抬起头仰望那座高塔时,心底的震撼与惊诧,再次更新了他的认知!
他听到了一声古老的钟声,在天色将晚的时候,那道古朴的钟声,在他的耳边,经久不散!
啪!
啪!
啪!
是一场夜雨,如此的稠密,轻轻地打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感觉,令他心底的寂寞,泛滥成一片**。
轻轻地喘息着,卑微的,骄傲着,疯狂的,呜咽着,喘息......
睁不开的双眼,看不到的黎明!离得很近,却无法触摸到的未来!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片又一片灰色的寂寞!泪水流动,在心底形成一条条江河,在枯黑的夜色里,疯狂地流淌,永不会止息!
直到,鼻息间,渐渐地感受到了一丝窒息,抬起倔强的头颅,静静地仰望着那片浩瀚的帝国,是属于他的宏图伟业!
他低旋在半空中,身体如同一叶枯叶蝶,轻飘飘的,不知该落在哪里。
一阵飒爽的夏季风吹来!暗夜里的雨水,愈发的稠密了,他轻轻地嗅着空气中,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能够感知到一些甚么,一些莫名的事物!
他的轨迹,变幻莫测,他既如一叶枯叶蝶,亦如一只夜隼,划破了风,留在耳边的是,那夜色中的呜咽......
乌暗的夜空,隐藏着莫名的凶险,一声声幽寒的猿啼声,挂在空空落落的世界里。继而,渐渐变得疯狂!
他挥舞着手中的黑铁刀,斩断了眼前的风,斩断了风中的雨,斩断了雨中的愁!
轻轻地飘舞着,直至眼前的世界,变得无比清晰,继而看到一道闪电,轰!的一声,从高天上滚落下来!
如此迅猛的一场雨水,似乎要下很久很久......
雷声伴随着呜咽的风,在一片暗夜中,渐渐变得鲜明,直至眼前的一切,皆被那片雷光撕扯了去。
不知为何,心底在砰砰砰作响,从未感知到的危险,似乎在他的心底,业已亮起了红线!
终会来临的......
终会来临的......
他的手臂,缠绕着一道道青色的筋,仿佛一条条虬龙般,是力量的象征!
他握住黑铁刀的刀柄,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战争,在此刻,变得愈发的迅疾!
好似真的会来一场更大的暴风雨,直至将眼前的一切,统统淹没!
巨塔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当他的身体,临近高塔时,一股强劲的撕扯力,却将他的身体,硬生生牵引到了地面上。
他抬头仰望着那座巨塔,眼中的神光,亦愈发的凛冽!他抹了抹唇间溢出的血,顺便从怀中,抽出一瓶酒水。
咕咚!
咕咚!
灌入喉中,舔了舔干涩的双唇,将酒水咽下去,眼前的光,是一般灰黑色的暗影,是一片刺白色的光。
黑与白此时,变得如此的明显!
这似乎也意味着这世间的善与恶,将会于此地,有了一个明确的判决!
那座塔,似乎没有门!
他将双手覆在那座高塔的塔身上,恍然间,那塔身上,竟出现了一座黑洞,既是黑洞,那里面便无了光线!
疯狂地撕扯着,好似要想将世间的光,皆撕扯进去,才肯作罢!
世界,渐变得寒冷,变得荒莽......
风愈寒,雨愈烈!
天地苍茫,苍神逆!
愁欲语,言絮尽!
把酒东篱,那夜惊天变!
敬天!敬神!敬五德!敬苍生!
敬天下群雄,与我共擎天!
渐渐地,那风中的言语,变得模糊了!稠密的雨水,扫落在瞳子里!轻轻地揉一揉,倒是少了些许酸涩的痛楚!
心底也愈发的明亮!当一声声喘息,渐渐地与天地合成一片,静静地,那古朴的钟声,又再次响起!
黑洞中透出的气息,古朴而又苍郁,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他非走不可,他的人生里,有太多的强迫,他知道,他唯有如此,唯有如此,才会见到黎明的光!
他阖上了双眼,不再留意眼前的光明,他进入了,一步一步地走入到那道黑洞中。
风声呜咽,雷霆炸裂半空,雨水凶猛!是一片难免的夜晚!
苍穹上,是一轮明月,洒下的月华,再次被这道黑洞,吮吸入口!当那片片苍茫的气息,渐渐地消散时,眼前的那座高塔,再次恢复原状,无了方才的黑洞,只闻道,那半空中,夜隼的孤啼,与那山巅上的猿猴,一声声悲鸣!
有太多的不舍,不舍路过的古城,不舍趟过的大江大河,不舍遇见的兄弟姊妹,亦不舍那半空中的虹!渐流入眼中,化为一片清澈泪痕!继而空冥中,那些华彩渐渐变得模糊......
他离开了,离开了这片天地,站在千里之外的少女,皱着眉毛,倾城的容颜上,是一片片清澈的悲郁!是在担忧罢!担忧少年的安危!
他是否会归来?
是否会归来?
那阒寂的夜色中,少了少年的气息,却空留了一片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