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张辽麾下骑兵迅速呈扇形包围孙府门外的大街,齐声呐喊。
这次,陈逸之和一众河北兵终于听见了。
陈逸之悻悻从女人身上爬起,好整以暇地穿衣服。
“末将参见张将军。”
陈逸之和麾下一众士兵向张辽见礼。
“谁是爱新觉罗·杏馨?”
张辽懒得搭理陈逸之,手提马鞭,指向一众被奸污的孙府女眷。
里面有孙思克的夫人,小妾,孙思克子孙的妻妾,还有孙思克的女儿孙女等。
再加上孙家旁支的女眷,总计达到三十多人,全部被河北兵糟蹋了。
张辽喊了三声,也没人应。
最后还是一个百姓站出来,指向刚才被陈逸之奸污的女子。
“她就是孙思克的三儿媳,爱新觉罗·杏馨。”
张辽寻眼望去,那女孩坐在地上,将被撕烂的衣服死死抱在胸前,努力遮蔽更多部位。
眼眸中全是惊恐和凄惶。
“完了。”
张辽看向女孩,脖子上,手臂上,脸上,到处都是抓痕。
雪白的大腿上,还有一条很长的刀口。
现在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也不知道陈逸之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陈逸之,你知罪吗?”
张辽怒喝一声。
陈逸之却一脸无所谓。
“张将军,末将何罪之有?请明示。”
“何罪之有?
战场杀俘,奸污民女,烧杀抢掠,祸乱百姓。
任何一条,都够砍你脑袋。”
陈逸之不屑一笑。
“将军所言,陈逸之愧不敢当。
所谓杀俘,得有俘虏才行,对不起,陈某不承认任何清兵是俘虏。
他们是末将和所有河北兄弟不共戴天的仇人。
末将从来没说要他们投降,何来俘虏一说?
当初在炫石谷地,这些畜生允许过我们的家人当俘虏吗?
将军所说第二罪,奸污民女,更是无稽之谈。
包括爱新觉罗·杏馨在内,她们谁是民女?都是满清官员将军的家眷而已。
至于烧杀抢掠,祸害百姓,更是笑话。”
陈逸之看向周围围观的百姓。
“张将军你看看这些百姓,哪个被我们河北兵祸害了?
我河北兵进城,是杀了不少人,但祸害了哪个普通百姓?
张将军你要是能找出一个来,陈逸之立刻自尽。”
“你……”
张辽被陈逸之噎得无话可说。
“最后,张将军请不要动不动用脑袋来威胁我们,我们这些人早已死了。
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
只等灭亡满清,自会将性命交托公子。用不着张将军历数我等罪过。”
“……”
张辽十分生气,可是却拿陈逸之毫无办法。
“本将现在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集合所有河北兵,出城扎营。
没有本将允许,不得入城一步。
你总不能连本将军令都不听了吧?”
“不敢,陈逸之遵命。”
陈逸之一挥手,麾下河北兵立刻靠向他。
陈逸之带着剩下的两万多河北兵前往北城门外扎营。
……
因为临邑失陷,黄河一线已经失去防守价值,被击溃的张勇和王进宝部,各自率领聊城和滨州的守军往北撤退。
一直退到沧州与简亲王和佟国纲汇合。
沧州兵力达到五万。
为安全起见,郑克均下达军令,张辽和项羽所率先锋军暂时驻守临邑。等待大军渡河,再围攻沧州。
……
“皇祖母,皇兄,临邑已经失陷,目前郑匪大军渡河,即将围攻沧州。
北犯的郑匪异常残暴,沿途城邑守军皆被屠杀,没有留下一个俘虏。
所有带朝廷背景的官员,武将,土豪,士绅,地主,皆被血洗。
满门满族,除了女眷被奸污,几乎没有活口,惨不忍睹。”
恭亲王常宁向博尔济吉特氏和康熙禀报前线战况,脸上满是悲痛。
可太皇太后却哈哈大笑起来。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常宁疑惑地看着祖母,祖母这是疯了吗?
满清遭遇如此大难,不但不悲伤,还笑起来了。
博尔济吉特氏笑得极为畅快。
“常宁年幼,可能有些事你不懂,也不需要懂。
但是皇帝,你知道哀家笑什么吗?”
太皇太后看向一旁的康熙。
康熙会意一笑:“孙儿大致猜得皇祖母之意,郑匪如此残暴,等同断了所有大清官员和将士的退路。
从济阳到临邑,郑匪不接受俘虏,不留活口,将朝廷官员宅邸洗劫一空。
这就等同告诉所有大清文武,他们除了战胜郑匪,再没有任何别的出路。
无论是战败还是投降,不但他们死路一条,他们的九族都得跟着死。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与大清朝廷铁板一块。
这非常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战争部署。”
“很好,皇帝,你终于懂得政治的奥妙了。”
博尔济吉特氏脸上满是欣慰,她当初一手带大顺治,教儿子帝王术。
可惜儿子一辈子也没学会。
不过现在看来,玄烨比他父皇行,更有做皇帝的天赋。
如此,就算自己某一天驾鹤西去,也不用担心孙儿驾驭不了两亿汉人。
“如果郑匪没有如此残暴地杀俘和洗劫,济阳,临邑,滨州,聊城,接连丢失。
朝堂必然大乱,甚至军心不稳。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不知道我们的部署。
说不定与郑匪暗通款曲。
那就对我们大大不利。
说不定我们正要开启大战,就有哪个地方守将开城投降,破坏了我们的全局部署。
不过现在,朝廷前所未有的团结。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大清,哀家敢保证,此战,我们必胜。
现在,常宁,说说你的战术吧。”
“是。”
常宁先向博尔济吉特氏和康熙拜了一礼。
“昨夜我与信郡王,莽依图、穆占等将军连夜议定,按照太皇太后和皇上的方针,拟定了战略。
我们决定弃守沧州以南的所有城池。
这些城池会在郑匪攻击时,一触即溃,以麻痹郑匪之心。
而喇布、佟国纲,会在沧州死守。
沧州是天津卫的门户,郑匪必然全力进攻沧州。
一旦沧州攻击遇阻,郑匪必大军压上,势要打开通往京津的通道。
我们到时候也会做出不顾一切死守沧州的姿态,从北京和天津抽调一切力量支援沧州。
由此,让郑匪误以为我们选定的决战地点,就在沧州。
只要攻下沧州,京津门户洞开,郑匪就能大获全胜。
我们大清的所有力量,都在死守沧州。
此时郑匪必然数十万大军全力压上前线,而两翼就会暴露出来。
而鄂扎和莽依图,穆占等诸位将军的大军,早已秘密挺进河间、盐山等地。
就在郑匪大军全力进攻沧州时,数路大军数十万人,杀向郑匪侧翼。
我军必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