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务实的人,能办到的事就是能办到,不能办到的,他会提出来。
“说。”
“公子给三位将军三万军队,对抗东北各族暴乱,一定没有问题,但万一有外患,臣怕……”
“外患?”
郑克均有些疑惑。
“东北只有两个外患,一是沙俄,一是朝鲜。
对于沙俄,我会解决,你放心,但凡让红毛鬼跨过黑龙江半尺,就是本王的过失。
剩下一个朝鲜,首先朝鲜武力不强,其次朝鲜与我们是盟国。
如果本王没记错,朝鲜的公主应该要送到大明了,等本王娶了朝鲜公主,咱们就是姻亲之盟。
而且据派往朝鲜的细作消息,朝鲜朝堂正在内斗,外戚党和宗室党水火不容,再加上南人党,此时的朝鲜绝不可能向外发动战争。
更何况是招惹体量比他们大千百倍的大明。
所以我实在不相信朝鲜敢犯境东北。”
“世事无绝对,臣只是觉得,一旦定下复兴东北的国策,将来的东北就是以民生重建为主,兵力也主要用于维稳,那么整个东北防御就是最虚弱的时候,一旦有外敌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郑克均皱了皱眉。
“萧先生说得也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样吧,我再留一万精兵给你。”
“一万精兵?”
“陈逸之的河北兵。如今的河北兵装备精良,战力凶悍。
我让他们驻守鸭绿江到图们江一线的长白山关隘,以朝鲜的国力,就算举国来犯,也无法撼动大明关防。”
“可是陈逸之的部队,公子不是准备……”
萧何欲言又止。
郑克均当然知道萧何什么意思。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我曾经说过什么,和董额佟国维一样,他们最终都必须处决。
但是他们又和董额佟国维不一样,董额佟国维自从归降新北军,干的事,一件比一件招人恨,本王一次比一次更想杀他们。
可是河北兵这支部队,从我们北伐之前归顺,下济阳,攻临邑,取沧州,攻天津,进北京,越过山海关。
陈逸之又连下满洲三十六寨,攻破兴京,最新军报,他们已经攻下吉林乌拉,正在向宁古塔新城挺进。
可以说北伐之攻,陈逸之和他的河北兵居功甚伟。
攻城略地,杀伐兴罪,虽然残暴,却都在本王授意之下,并没有逾矩之嫌。
如此,本王倒不忍心将他们处决了。
可是不处决他们,又如何对得起湖北河南两省,被他们荼毒的百姓?
本王现在左右为难,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萧何诧异地看了郑克均一眼,他没想到以郑克均的杀伐果断,竟然也会在这种事上犹豫。
他和岳飞等新北军文武,还以为郑克均拿下辽东后,会毫不犹豫践行前诺,将陈逸之的一万河北兵处死呢。
“公子,要不这样,臣给一个主意。”
“说。”
“如今陈逸之率领河北兵正在向宁古塔新城进发,可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再加上宁古塔山高路远,他要是占据吉林乌拉,宁古塔新城,宁古塔旧城,再纠集吉林和黑龙江省包括女真人在内的各民族部落,以‘为满清复仇’的旗号自立,表面上看,还真有成事的希望。
公子不如现在就发一道王令,命令陈逸之和他的河北兵立刻班师回辽宁,接受刑罚。
如果他不回来,便是造反,公子便不用对他心存仁义,断然发兵剿灭,一个不留。
如果他带兵回来了,说明他们对公子一片忠心,公子便可以功勋卓着为由,宽恕他们。”
郑克均沉吟一会,点点头:“倒是个办法。biqμgetν.net
不过宽恕与否,本王还是拿不定主意。
如果他们不回来,剿灭,如果他们回来,先镇守鸭绿江和图们江。
是否处决他们,等击败了准噶尔和沙俄的军队再说。”
“是。”
就在这时,一名快马信兵匆忙从殿外飞奔而入。
“禀报燕王,准噶尔汗国40万大军,越过戈壁阿尔泰山,在北漠赛音山达与跨过克鲁伦河的10万沙俄军队会师。
此消息为七天前军报,预计两国五十万大军此时已到锡林郭勒草原。
另据蒙古草原的细作探报,锡林郭勒草原,科尔沁草原,呼伦贝尔草原上的二十七蒙古部族,大规模抽调部落壮丁,组成十万蒙古军,号称二十七部落联盟军,准备迎接准噶尔军队和沙俄军队,共同冒犯大明边境。
韩信,张良向公子请示,是否立即率领留守河北的五十万大军出击。韩信向公子保证,必夺三大草原而还。”
“韩信~~”
郑克均长叹一口气。
看到郑克均的神色,萧何皱眉道:“主公认为韩信无法胜任?”
郑克均摇摇头:“韩信带兵的能力,本王没有任何怀疑,但再厉害的将军,也得有军粮才能打仗。”
萧何立刻明白了郑克均的意思,他最擅长的就是内政,对粮草军械尤其敏感。
经过郑克均一系列关于农业的措施,什么推广三季稻,冬季麦,铺开土豆红薯等高产作物,施用化肥,大明的粮食产量已经翻倍了。
再加上郑克均大量从系统和海外购买食物,可以说大明的粮食积累,已经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
可粮食再多,也架不住消耗大。
现在整个四川都是只吃粮不出粮,湖北河南的赈灾,北方的雪灾安抚。
还有开垦因为战乱荒芜的土地,头两年也是支出大于收获,以及大量的劳动力在工厂做工,减少了农民数量。
征伐辽东之战又是十多万大军远征。再加上供养着数十万军队。
其消耗的粮食堪称天文数字。
哪怕是富得流油的郑克均,现在也是仓储见底。
“公子,秋粮快丰收了,今年新开垦的田地增加了三成,随着化肥的科学施用,单位产量也会大大增加,所收获粮食应该能支撑这场战争。”
“你的意思是缩减各项粮食支出,将秋粮主要用于战争,对吗?”
“情非得已,敌人打来了,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