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快看！”

    堡垒大门外，几个躲在工事后面的伤员忽然指着前面兴奋地喊叫。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乱了！它们乱了！”

    一直气势汹汹的亡灵忽然像被抽了魂似的，原地罚站几秒，然后醒悟过来，开始无差别的攻击。

    马维恩愣了一下，继而拍手大笑。

    “一定是殿下他们成功了！好耶！”

    “是的！一定是的！”

    法瑞克亦是满心欢喜。不过他比马维恩要清醒一些。

    “快进堡垒！快！”

    所有人立刻后撤，收拾掉那些主动攻过来的亡灵后就不再攻击。一分钟的工夫，堡垒外面就剩下亡灵大乱斗了。

    士兵们把所有工事都用来堵门，堵得严丝合缝。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随着乌瑟尔的消失，冰封王座彻底崩塌，露出了深埋其中的圣杯。被修玛回收。

    吉安娜把大家带回堡垒一层，与大部队会合。再施展大传送法术，让所有人安全返回了基地。

    大家顾不得休息，马上拔寨，向南。

    正好，先前派回洛丹伦报信的使者带回了援军和船只，与联军在龙骨荒野南海岸兵合一处。

    到此，诺森德的远征结束了，迦勒底在艾泽拉斯的任务结束了。

    但是阿尔萨斯的战斗还未结束。

    *****

    众人在海岸小憩，吃点喝点，处理伤员。然后就等着登船了。

    在那之前，阿尔萨斯召集所有人，要宣布一件事。

    他立在船上，望着下面仰望自己的士兵们。

    “诸位。”

    虽然休息过了，阿尔萨斯的声音还是带着疲倦。他咳了几声。

    “侵略洛丹伦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的巫妖王已经消灭。但我们失去了很多生命，失去了伟大的乌瑟尔·光明使者，甚至连他的遗体也无法寻回。我们的胜利就是如此惨烈。”

    一提到乌瑟尔，阿尔萨斯的声音便不受控制地低下去。

    目送乌瑟尔消失，这场面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掉。

    来增援的士兵们也听说了这事，伤感的气氛在众人之间蔓延。

    “然而，我们的战斗还将继续！”

    又被一声醒脑的宣言驱散。

    “在这片大陆上，还有着相当数量的亡灵。尽管失去了主人，它们仍然是个威胁！若是置之不理，或许将来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巫妖王，带来新的惨剧！”

    说到这儿，有人已经猜到阿尔萨斯要干什么了。

    “因此，我决定效仿洛萨之子穿越黑暗之门的举动，留在这里，直到天灾军团被永远抹除！”

    阿尔萨斯稍稍低头。他看到了惊讶的吉安娜，点头的穆拉丁。

    王子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

    “这将是一场更加漫长的战斗！然而，没有巫妖王的亡灵已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就趁现在，屠灭所有亡灵，让我们的家人彻底摆脱天灾的阴影！

    “我很清楚，我们刚刚经历过牺牲与苦战，很多人都渴望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所以我不会强求大家留下。一个小时后船队出发，想回去的人，就利用这个时间登船吧！”

    和斯坦索姆那时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是。

    “誓死追随殿下！”

    “荣耀属于阿尔萨斯！”

    法瑞克马维恩几乎同时举起剑，带头高呼。

    士兵们的呼声立刻此起彼伏。

    “誓死追随殿下！”

    “荣耀属于阿尔萨斯！”

    无论是远征中幸存的人，还是刚刚踏上冰冻废土的人，海岸上回荡着整齐划一的呼声。

    明明是很熟悉的口号，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明明见过比这更为宏大，更为庄严的场面。

    但是王子已是热泪盈眶。

    “嘿，阿尔萨斯，快抹抹你那丢人的眼泪呀！你都要看不清大家热情的样子了！”

    穆拉丁调侃道。阿尔阿斯使劲抹了一下，回给他有些挑衅的笑容。

    “有说闲话的工夫，还是赶紧回铁炉堡的大锻炉里暖暖身子吧，老头！”

    “开玩笑！如果有矮人在这种程度的雪地里喊冷，我一定狠狠踢他的屁股！”

    穆拉丁回头看着身后的矮人将士们。

    “让我瞧瞧，哪个小伙子皮痒了？举手！放心，我尊重阿尔萨斯的决定，不会在这里动手，而是等我回到铁炉堡再说！”

    没人举手，只有人嘲讽。

    “行啦穆拉丁，你还是想想怎么保护你那把老骨头，别像个穴居人一样被冻散架了吧！”比罗·长须抱着胳膊说。

    “我可不同意你的意见。”迪恩·石轮还是说着反对的话，“穆拉丁一定已经想好怎么踢自己的屁股了！”

    “好样的！你们两个一会儿给我过来！”

    穆拉丁冲两人竖起中指。这画面让阿尔萨斯忍俊不禁。

    笑罢，他的目光落在眼神里满是期待的吉安娜身上。

    “吉安娜……”

    “我也准备好了，阿尔萨斯！”

    “不，你必须回去。”

    阿尔萨斯斩钉截铁，在吉安娜气鼓鼓地反驳前又说道。

    “我需要让你替我向父王报平安，也得通知铁炉堡一声。等这边的战况稳住了，我会再派人联系你们。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开启连接诺森德的传送门了。”

    吉安娜眼珠一转。

    “我说阿尔萨斯，你该不会是想……”

    “呵呵，既然已经有人尝试过在这里开荒，何不把他们的事业继续下去呢？”

    真够大胆的，吉安娜心想。诺森德现在还是亡灵的天下，阿尔萨斯却已经想着把它变成洛丹伦的领土了。

    不过得说，这想法挺有趣。

    吉安娜一耸肩。

    “好吧，你可快点搞定。”

    “当然。我也希望早点见到你呢。”

    一句话说得吉安娜脸有些热，稍稍扭过去些。

    趁这个工夫，阿尔萨斯转向了身边的迦勒底御主。

    立香和修玛早就登船了。灵子转移需要些时间，王子正打算用这个时间好好告别。

    “迦勒底……”

    但他只说了一个词就卡住了。想说的话太多，太杂，一时间全都涌到嘴边，结果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张着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

    还是把最想说的说出口吧。

    “谢谢你们。”

    他伸出手。立香笑着握住。

    “我们也要谢谢您，殿下。”

    “你能这样说确实让我好受了些。就让吉安娜送你们一程吧，很遗憾我不能同行。如果你们愿意，尽管在洛丹伦多待些日子。父王也一定想要表示谢意。”

    “哈哈，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

    最后握了一下，阿尔萨斯的手打开了圣契。

    圣光显现，洒在立香身上。

    顿时精神一振，脑中的阴霾都被净空，变得清澈透明。

    “后会有期，藤丸立香！”

    圣光之下，阿尔萨斯手扶胸前，心怀敬意。

    “愿圣光保佑你们，驱逐黑暗！”

    *****

    半个小时后，准备返回洛丹伦的人都上了船。算上立香修玛吉安娜只有五十来人，差不多是一艘船最低的人员配置。

    船离开诺森德大约三分钟后，甲板上。

    “这就要走了啊。”

    吉安娜背着手，有些不舍地看着立香和修玛，还有修玛放在甲板上的，用理想铸造制作的箱子。

    里面放着圣杯。

    “毕竟我们也赶时间呀。”立香苦笑着说。

    “真辛苦啊。”

    吉安娜说着，蹲在箱子旁边，盯着看。

    这举动多少引起了修玛的警惕。她把箱子往远离吉安娜的方向推了推。

    “再看吸你魔。”

    “啊哈哈，抱歉抱歉。”吉安娜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吉安娜对圣杯有兴趣吗？”立香问道。

    法师带着遗憾站起身。

    “说没兴趣那是假话，我甚至都想把圣杯带回肯瑞托呢。当然都是说说而已啦。不过……”

    吉安娜眼珠一转。

    “……乌瑟尔的事提醒了我，我猜我也大概弄清了方法。所以。”

    说着，她手伸进法袍里，但是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摘下了脖子上的吊坠。

    那个吊坠一直藏在法袍里，这时候立香才看清它的真面目。

    是一个小小的银船锚。

    “这个送你，立香。”

    吉安娜把它递过去，兴高采烈。

    “这是？”

    “我离开家的时候父亲送我的吊坠，算是我现在带着的东西里与我关系最密切的。如果你们那边需要召唤从者，就用这个试试看，说不定我就会去帮忙了！”

    好啊，又一个。

    这样的东西立香可不会客气，他一把接过来。

    “谢谢。”

    “嘿嘿，那咱们就有缘再见啦。”

    带着吉安娜的礼物和祝福，几分钟后。

    立香和修玛从艾泽拉斯消失了。

    =====

    洛丹伦。

    骑士的默示录，星辰之光乃不变誓言。

    希望长存。

    =====

    奈恩星的海上，有一座不知道名字的小岛，它甚至不属于这个星球。

    岛上看不到植物，只有各类建筑，而且没有一座建筑能在这星球的其他地方找到相似的存在。小一点的有两间民宅那么大，大一些的已经超过了军事要塞的规模。

    它们有的发出刺耳的声响，有的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用最直观的特征表示着各自的功能。

    最大的那座，比帝都的王宫还要巨大，全部由不知名的黑色物质组成，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这是蛇影军团的重要据点之一。过去一直提到的“门”就在这里，被设置在最上层的大厅中。

    它不是我们想象的那种立着的大门，而是一个圆圈，类似于魔法阵。

    圆圈的外沿由未知的符文组成，它们围住的区域就是“门”。那里翻滚着紫色与黑色交替出现的魔力，宛如蓄势待发的雷云。

    只要踏上去，等一段时间，它就会把你传送到另一端——三次元地球的北极。

    现在，门的周围挤满了人型的黑影，也就是蛇影的士兵们。它们按照指示从这里传送到地球，发动进攻。最近两个月它们的攻势减缓，趋于停滞。

    当然这是西装男的要求。他也站在门的旁边。

    自从蛇影正式开始行动以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兴奋到可以暂时忘记卡尔惨败归来的事。

    “终于，时机已到！”

    几个月前，门只有一小点，就像这符文圆圈的圆心。现在不仅填满了，边缘部分似乎还要撑开符文，继续扩大。

    这就是西装男念念不忘的“大门完全打开”。

    他拍着手，又大喊道。

    “【埃洛莉斯】！【布洛莉雅】！过来！快过来！”

    “别喊了老大。”

    “听着呢听着呢。”

    随着两声抱怨，从大厅的其他地方走出来两个白发女人。

    她们比双胞胎还双胞胎。若不是衣服颜色有别，怕是没人能区分她俩。

    西装男无视了她们的抱怨。

    “告诉我，是不是可以全面进攻了？”

    埃洛莉斯和布洛莉雅对视一眼。一个哼笑一声，一个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敲着脑袋。

    “老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至于这么猴急。”

    拿着笔记本电脑，穿着朴素红布衣的埃洛莉斯说道。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埋头工作的怪胎。

    旁边穿着类似蓝色工装的布洛莉雅则是捂着嘴笑。

    “能不急嘛，嘻嘻。老大现在好比是禁欲几个月突然看到个一丝不挂的尤物，哈哈！”

    这话让西装男的兴奋劲蒙了一层灰。

    “有调侃的工夫，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吧，趁我心情还算好的时候。”

    “啊啦，老大生气了呢。”布洛莉雅还是一脸坏笑，“但我觉得与其生气，还是动动脑子，对身体更有益处哦。”

    “行了布洛莉雅，别扯那没用的。”

    埃洛莉斯用笔记本电脑敲了一下布洛莉雅的头，算是提醒。

    接着打开电脑说道。

    “门虽然完全打开了，但我们还需要大概十天时间，让门稳定下来。”

    西装男一皱眉。

    “那么久？”

    “当然。士兵都是些单纯的构造物。即使传送途中被门的力量肢解或者拆散，只要核心主体部分抵达目的地，就仍然能够再生，正常执行任务。事实上即使到现在，士兵安全传送的几率也就是75%左右。”

    “是75.68%啦。”

    布洛莉雅搂着埃洛莉斯，凑过来娇滴滴地说。

    埃洛莉斯把电脑一合。

    “所以老大，你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堆破烂出现在地球上吧？多给蛇影丢人。”

    “嘁。”

    西装男咂着嘴，不再提意见了。

    这两个家伙虽然毒舌，但涉及到魔法理论的内容还是要听她们的。

    行吧，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差这十天。

    “就这样吧。”西装男说。

    “谢谢合作，老大。”埃洛莉斯说，“哦对了，九龙方才来了通讯，说caster醒了，有重要的事报告。”

    “哼，幻想地都丢了，还能有什么报告的？”

    “说不定是因为失败导致心情郁闷，想找老大诉诉苦抹抹眼泪哦，哈哈哈。”

    布洛莉雅还是嬉皮笑脸。西装男懒得搭理她，转身走出大厅。

    几分钟后，他传送回蛇影的城堡。

    花了十多分钟，详细听卡尔报告的某件事。

    堪比大门完全打开，非常有意思的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