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舟……”
梅子舟看着面前的妙龄少女,可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清袅。”
在这里出现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朱雀执掌凤舞姬。
梅子舟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此刻,在回忆中的人和事已经悉数不见。种种过往,已然是过眼云烟。他之所以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长翡门之中,便是放下了心中的执拗,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宗门的兴衰更加重要了。
陆雨筱明显很清楚梅子舟的意思,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弟子也会走上相似的道路。只希望……
司琪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依稀还是可以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神色间有些萎靡。路是自己选的,所以也必须要依靠自己走下去。
陆雨筱和梅子舟的神色多有凝重,但却并非是因为司琪的选择。其实司琪并没有做错什么,唯一的缺憾便是这世道便是历来如此。但凡是触碰到这一限制的人,都会粉身碎骨,哪怕是自己,也是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换来眼前的平和。
“虽死不悔倒是不至于,但是以玹钰的性格,你妄不可轻易下山。你确实应该将一辰带回来,若是以百里万钧的态度,恐怕他即将会对一辰下手,让长生门对他产生罅隙。就算是唐一辰再聪明,但却也无法比得过这‘半面君子’的名号。”
梅子舟突然心中一痛,导致他连带着面容不由得紧了一分,陆雨筱却也是站在那里不说话。
……
不知多少时间,唐一辰才幽幽转醒,只不过在醒来的时候,人却已然在蛮荒神殿之中了。这里虽然称为蛮荒神殿,但却没有丝毫荒芜寂寥的感觉,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景色,多少让唐一辰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在那个时候,他确实是被打晕了……
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若不是这样,但是靠他们,无法对他进行压制。唐一辰调转灵力,却发现自己的经脉被人封死了,不过,他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卷轴在自己体内的萌动,也就是说,百里万钧并没有在自己昏迷期间把卷轴从自己的体内取出。
“他居然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出来,语气里似乎有几分调侃:“不是他放过机会,而是这卷轴在寄主昏迷时是不能随意取出的。”
“血斩!”唐一辰随即就苦笑一声,“没想到,我居然会被你们的宗主抓到了这九黎宗的总坛。恐怕我是正道弟子的第二人了吧!”
“何止,在你之前还曾有两个人,不过其中一个眼下应该是不在了。”
“哦?那我也是何等荣幸?当日,我清之师兄便是被你们作为人质,送到九黎山下,结果被暗哨杀害。这也是我之所以会暴露一身功法,修炼小成的主要原因。”
“公孙清之死了?”血斩很是意外,不过眉头却是皱紧,看着唐一辰,“但是我告诉你不是九黎宗所为,你相信吗?”
看着血斩的样子,唐一辰却是摇摇头:“对于你们口蜜腹剑的宗主,难道你真的还相信吗?这天下之大,魔教别派都忌惮你们三分,而现在更是将百蛊门收归门下。若是论实力,这江湖之上,唯独你们九黎宗过甚。但这既然是我种下的苦果,便是我一个人来承受。若是你是来做说客的,那就请回吧!”
“说客吗?我自是不会做这等无趣之事,更何况,我们虽然身在九黎宗,但百里万钧并不能限制我们的行为。很多东西并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但凡是宿命,便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过。”
唐一辰却是轻轻摇摇头,随即眉头微锁:“我想,黄龙的出现也是你们没有料到的吧!”
“你说什么?黄龙出现了?”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说的没错,百里万钧便是一个半面君子的小人,单是这样,便依旧把你们算计在他的每一步棋之中。如果他真的拿到了蚩尤之灵,复活了蚩尤,你觉得他又有几分把握能够降服上古的神呢?
“上古遗迹便是不可磨灭的,不管是谁,都是如此。而且,越发古老的东西,所带来的危机就愈发的强烈,虽然没有那么气势磅礴,但却也是经历过生死得来的。所以,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保证你确信的真相都还是真相吗?在百里万钧的眼里,你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血斩的神色变了变,但却还是摇摇头,把手里的茶点放在了唐一辰面前的桌子上:“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公孙清之是我亲自护送的,而且,是你们玹钰掌门的二弟子亲自接他上山的。虽然那个时候公孙清之身上还有着谪仙锁的烙印,但是他依然活着。这一点,我可以很明白的回答你。”
果然!
唐一辰的眉头微锁,这件事果然和齐豫有关,那自己的推测应该就没有问题,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却始终是在齐豫的身上,而自己现在所需要的只有证据。
血斩看着唐一辰的表情,眉头却是深锁起来,唐一辰的态度似乎不太对啊!这似乎他也很清楚,难道是……
血斩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做错事了,难不成齐豫是其他的魔教徒众的暗线吗?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帮了一个倒忙?
“看来,这‘半面君子梅郎君’的称号如今却是要改改了!倒不如称为‘半面君子唐郎君’。如今的长生门,也再也没有梅郎坐镇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唐一辰的神色微微有些凝重,这个声音除了九黎宗宗主百里万钧之外还能有谁。只是他多少还是有些凝重的,难不成,他是来取自己体内的这一卷卷轴的?
就看到百里万钧直接走进来,神色间颇为严肃。之前在洛州城的时候,百里万钧是一身的君子装束,而如今却是一身常服,身上的气息也随之改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