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蛮荒。
“苍苍九幽,滚滚红尘。一念所痴,正魔殊途。话说那长生门弟子唐一辰,身负仙、魔、妖三界功法;手持痴、嗔、念邪佞法器。心怀天下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敌魔教千军万马,却惨遭无情审判。可叹唏嘘……”
茶楼里,一书香公子侧脸微寐,神色间却透露出些许冰霜之色。一席暗红色的长衣,更是将他身上的这股生人勿近的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却是在听着外间说书人的言谈,嘴角浮现出些许不屑的笑意。
在他对面的黑衣女子单手扶着剑,若是仔细观察,便知这剑的来历,便是曾在长生门中封印蚩尤邪魂而扬名立万的灵犀。只是,如今的这把剑上笼罩着淡淡地杀气。而持剑之人,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气氛,相反还带着些许的温婉之气。
“师姐,你说我们这半生所追求的真的值得吗?”
听着外面的说书人的侃侃而谈,那公子反而陷入了深深地疑虑,身上的凌冽之气顿起。
之间黑衣女子却是轻轻一笑,随即看着他和他怀里的九尾白狐:“若非如此,你又怎会成为民间说书人所夸赞的对象。”
此话过后,这凌冽之气随即消失不见,但他却苦笑一声:“可若是这天下之人,知道那长生门弟子弃明投暗,又不知作何评价。”
黑衣女子没有开口,而是为他斟上了一杯茶。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长生门反叛九黎宗的司琪和唐一辰,只是,在行走江湖之时,他二人便以血麒和血咒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徒惹江湖议论长生门。不过,看样子,即使如此,长生门终究还是遭到了非议。
这些年,血麒重新修习功法,因为有之前的塑体,修行起来极快。而且,为了不会被人怀疑,她将魔教的所有武功和心法都在血斩的指导下修习了一遍。并且极大的发挥了它们的强度。
只是此二人,行走至这蛮荒极地,却是为了万年难遇的轻水滴。虽然九黎宗也在蛮荒,不过也不过是在周围罢了,距离真正的极地还有着天壤之别。血咒看着怀中的白狐,心绪微微有些颤动,若不是她耗损修为,甚至是以命相搏,怕是自己如今已化作枯骨。
而在长生剑落下之时,御魔杵这等宝器因吸收了血咒和璇璃的精血,竟将她的魂魄封印在无心法杖前的御魔珠之中。这些年,他二人走访过群仙聚派,最终在少林寺藏书阁中寻到了救治璇璃的方法,万年参王加上轻水滴的滋润,若是让璇璃的白狐真身服下,便可塑性。这便距离还魂与她更进了一步。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会忘记这一切,不论如何,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将璇璃复活。
“对了,还有一件事,长生门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已经派人深入蛮荒寻找我们的踪迹。”
血咒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是感觉到很是意外:“消息是哪儿来的?”
“暗桩。”
血咒顿了顿,不过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互派暗桩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过血咒和血麒两人深居浅出,有什么事都是依靠服侍的人传送命令。而他们住的院子,便是璇璃生前居住的府邸,里面全都是璇璃的亲信。自然不会走漏消息。
血麒为了大局,没少对九黎宗采取措施,这暗桩就是其中之一。
血咒不由得摇摇头,似乎是有些无奈,毕竟,他很清楚长生门的打算,目的就是探查自己的身份究竟和他们猜想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至少,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是不会和他们联系的。在九黎宗,反而更加容易接触到那件事情的核心。
……
“我们走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师父所说的那个什么酒楼呢?而且,就算是有酒楼,会开在这种地方吗?”
在后面的容允馨直接踢了他一脚:“六师兄,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爹,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居然敢质疑他老人家的结论,怕是胆子上长毛了。”
万奎苦笑一声:“别说师父,就这次我们抬头带你下山,恐怕黎师兄都饶不了我们。不过,黎师兄自从成为长命门的主事,反倒是平易近人了很多。”
十四微微有些叹息:“万师兄,那你也不想想他要想娶我们小师妹,那不得过了师父这一关。说实话,五年前师父的和魔教之人动手时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没想到师父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掌门。”
“那是,毕竟师父当年那也是长生门的实力派人物,如今长生门重新洗牌,就连大师兄,也得为接师父的班而做准备。”
旁边的周易湖也是有些感慨:“是啊,自从小师弟和司师妹离开长生门,我们往生门和她们长翡门都遭受了不小的重创……”只是一抬头,看到众人的表情,他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于是立马闭嘴。
旁边的容允馨的神色也颇为暗淡,赵书晟微微皱了皱眉,这五年来,他们都不敢在门中谈及小师弟,一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小师弟居然为容允馨做了这么多,二是害怕让师父师娘和小师妹伤心。说实话,他们也对此很是气愤,只是在那件事之后,师父严禁他们惹是生非,就连他们下面的弟子,也少有前往长生门的。
“不过,师父说这里有着百年难遇的轻水滴,即将到达收获的时节。或许对掌门的伤势的恢复有较强的作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恐怕这个时间,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这传说中的百年孕化吧!”
“没错!”这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一时间,让他们不由得机警起来。
只是看清楚来人,他们不由得又松了口气,随即不由得皱眉:“宝玉师弟,你不是在玄武城当城主吗?怎么也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