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咒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很多人都明白,自己并不是打击报复,而是有目的寻仇。虽然做法有些行险,但是事情只有这么做才不违背本心。如果他们非要逞能,那有些事情并不只是仁慈可以解决的。
“正所谓,若秦时但任小臣,诛杀忠良,竟以灭亡,令亲任大臣,即至今耳,古与今如一丘之貉。”这句话出自班固《汉书·杨恽传》,血咒这何尝不是指玹钰的目光短浅。如果要是有一天他们没有再压得住蚩尤,让他完全复活,那人间又将是何等样貌,恐怕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样子吧!
正因为如此,血咒才会做这些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并不是没有选择,但是他既然有能力做,那就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贻害万年!
只是,血咒这个“一丘之貉”的评价还是让璇璃有些感慨,其实他只是建立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问题,只是他的这个角度着实是有些背离大众的初衷……
……
长生门。
黎旭背着手看着石向荣,眉头微蹙,他现在有些看不懂石向荣的想法了:“你为什么今天支持他们对血咒进行暗杀,往日你不都选择回避了吗?”
石向荣看着黎旭,倒是不紧不慢,扭脸看向这群山之间:“想当年,确实是我们长生门有负于他,而且他在山下这些年的桩桩件件确实也是为了普度众生。可是如今他带兵来犯,而且是亲自带人,就冲着这一点,往日的恩情还能存留吗?黎师叔,对敌人的仁慈,终究会有一天害了自己!”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心里话。
事实上,他也不愿意相信血咒会带人来攻打长生门,但不管有什么样的目的,他们都必须予以反击。尤其是针对不明就里的外人,他们难道能不战而降,沦落到被天下人所耻笑吗?
黎旭就不说话了,他很清楚,石向荣的考虑是基于九黎宗的权威进行的,这并不牵扯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我先走一步!”黎旭拘礼转身离开。
石向荣看着黎旭,眉头微锁,他觉得黎旭之所以说这些,似乎是知道什么。只是他终究是掌门一脉,凡事要以长生门的兴衰为主。
黎旭的眉头微微锁了起来:“可是你要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去,送上去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石向荣看了黎旭一眼,嘴角随即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太小看血咒这个人了!”
看着石向荣走远,黎旭的眉头深锁起来,他也愈发的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小师侄了。就眼下来看,他的论述才是最正确的可是他分明感觉得到石向荣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大的计划没有展开。只是他有些猜不透其中的关键,而且就眼下而言,只有帮助血咒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泽披苍生,只是求一时的安稳,乃是小道。
而且,如果血咒参悟仙道,必然是对这人世间的参悟了解甚深,换句话来说,便是这世间大道与小道的差别。如今的田地,长生门便是落入了小道,这是不可取的。
停滞片刻,黎旭也朝着长命门的方向而去,他并没有要把事情透露给血咒的意思。而且他相信以血咒的实力,想要打探这山上的虚实,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
长生堂。
“黎旭直接回了长命门?”玹钰有些意外,事实上,如果说他最不放心的是谁,却并不是长翡门的门主陆雨筱,而是长命门门主黎旭。黎旭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而且与往生门走得很近,加上容允馨如今久居往生门的地盘,这其中的关系隐隐让玹钰有些担心。
但是他并不会意识到,不管是血咒还是黎旭,都不会让自己亲近的人冒险,这一点玹钰是很难体会其中的缘由的。
“我们还要继续盯着吗?”
玹钰徘徊了片刻还是微微点点头:“做万事都要小心,尤其是如今我们无法辨别是非忠奸,该防到的地方都要防着一些,但是莫须有的罪名也不能无辜施加在别人的头上。”
那名弟子就明白了,玹钰也是基于现实所做的考量,尤其是长生门势微,现在又要自给自足,有些东西还是提前做一步打算的好!
吩咐完这些,玹钰直接去找了梅子舟,梅子舟是他的师兄,可以说,他在入门后就是由梅子舟一手抚养起来的,如果没有梅子舟,那就不会有他的今天。当初梅子舟是众望所归,但是那件事让两个人的隔阂变得很深,甚至是无法弥补。或许是梅子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窝在长翡门一呆就是一百年,从未踏出过长翡门半步。
但玹钰很清楚,无论是他还是梅子舟,都有着对长生门深深的情感,很多东西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在闭关前点了梅子舟暂代掌门之职的主要原因。但他们也有着少许的不同,梅子舟的魄力在外,而他的内心却是主张避和的!
梅子舟在看到玹钰的时候,稍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从茶壶里倒了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没想到你还会来我这里看看!”
玹钰没有拘泥,随即拿过了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师兄这些年不容易,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梅子舟知道玹钰说的是郑奇,当初若不是郑奇那么一闹,他都要忘记那些陈年旧事了。只是,当初的局势并没有他讲得那么简单,作为大派,就要给各派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这件事要想瞒过外人,就必须要瞒过自己人。
梅子舟伸手把长生剑召唤出来,随即放在桌子上:“这把剑当日是石向荣交给我的,如今你的伤势大好,这剑还是交给你保管吧!”
玹钰看了一眼,神色间有些惊讶,事实上他并没有要将剑要回去的打算,可是他没想到梅子舟居然会当面把剑交到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