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余兴躲过了这次的轰炸,让对面的那位领军者有些意外,但听到问答后仍旧不屑的回击:“小妞,你也就能嘴硬了!我们这里可有五百多的军士们,而你们,哼,就只有区区两个!居然让我们选择臣服还是死,真是口出狂言!!”
说罢,他拎起战锤,骑上大马便展开攻势。奇怪的是,从招式中,余兴并不觉得这是在下死手,反而他的攻击目标仅仅是能够活动的关节。
几乎是瞬间,余兴就猜到了那男人糟糕的思想。冷笑一声,他朝天上扔出几个石块,轻轻吹了口气,寒风将其冻成一把冰刀,落入手中。
向前一步,他挥舞了一下,那匹高头大马直接被斩成两段。上面的男人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挺挺的栽在雪地里,滚烫的鲜血将冰层染得通红,怕是很难活着了。
战锤也随之掉到地上,砸出两个深坑。余兴毫不费力的将其提起,随后看也没看便朝着男人的方向扔去,鲜血混合着脑浆、白骨被一同砸了出来。
...这下是死透了。
后方的温英伟咽下一口唾沫,这出手也太干净利落了,同时他也明白为何城里众高层都那么尊敬这位城主客卿了。
精准、毒辣、老练,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冷眼扫了一圈,余兴继续说道:“现在,你们还有人要挑战吗?”
几个大字像铁锤一样砸在他们心头,让所有来袭者望而却步。
这时,另一支军队突然登场。一行人不由分说的站在了余兴的身旁。
为首的将军一挥旗帜,手下精兵们便一拥而上,将巨大且牢固的盾牌竖立在余兴二人前方,随后又有四十余带刀护卫站在他们身旁,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敌人。
也不意外,余兴收起灵力,原本被冻住的石头被寒风吹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们果然来了。”扎起头发,余兴将兜帽带上,平淡的看向身旁威武的将士们。
将军也不废话:“尊敬的远足者,我奉驻扎在这片地区的刘华强将军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大雪弥漫,希望二位不会因为我们稍稍的耽搁而感到气愤。”
摇了摇头,余兴毫不在意的回答:“那倒没事。看样子,你应该还有事情,不,确切的说,是你说的那位【刘华强】将军找我有事情吧?”
似乎是得到过命令,将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去展示一下诚意吧。”走到温英伟身边,他双手抱胸,等候着前方的消息。
其实这也不难,对方为首的将领已经被他斩杀,现在只需要将原本溃败的敌军尽数歼灭即可。
那位将军显然是明事理的人,他迅速组织手下的士兵,短短半个时辰便将敌人解决。这倒是很符合军队的特点:组织性强,纪律性好。
但这并不能打消余兴的顾虑,他可不希望二人被卷入麻烦,到时候脱不开身就很耽误事。
话又说回来,考虑到雪原实在太大,即便是与温英伟同行也随时有迷路的风险。思来想去,余兴打算跟着他,朝所谓的将军那里看看。
尽管如此,他左手上缠绕着以虚实相生为覆盖的全元素之力,至于浮沉之锁则是化作一枚发卡戴在头上,随时准备动手。
和温英伟打了声招呼,两人便随着大军启程。
......
大雪纷飞的演武场,原本热闹的战斗之所此刻噤若寒蝉。军士们被告知了接下来需要他们做的事情,现在都在养精蓄锐。
庭院中,两位男子坐在一起,其中一位一直在整理自己的大衣,让真正的将军有些看不下去:“我说军师,你没事老倒腾衣服干啥?闲的没事的话快过来帮我想想和谈的方法。”
只见军师披散着头发,双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外套,似乎这玩意怎么放都不正确一样。即便如此,他还是固执的整理了一会。
没有看向将军,军师指着一旁的星空问道:“将军,你觉得,我们的命运是不是定数?”
刘华强一愣,显然没有明白他在讲什么:“啥玩意?你这家伙,整天怎么神神叨叨的?算了算了,我就当你是在为我考虑吧。军师,我刚才从太医那拿了一些草药,据说是哪里的偏方,可以治疗你眼睛的伤势,今晚记得吃啊。”
轻笑一声,军师转过头来。他带着特制的眼罩,上面有些诡异的花纹,也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银月的光辉洒下,让他与大雪融为一体。
......
大雪弥漫,寒气逼人。
一个时辰后,余兴他们终于赶到了刘华强驻扎的地方。场地很大,基本上和半个重建前的云兴城差不多。
他究竟能有多少兵力,需要这么大的地方来养兵?
多少有些震惊,但考虑到地方势力倒也是无可厚非。实际上,就拿云兴城周边来讲,都有很多势力处在中立状态,他们的拥兵也很多。
当然,和正规的军队相比,无论是人数上还是修为上抑或是装备、功法上,都要远远不如。
直到现在,余兴手中的力量仍旧没有消失。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鸿门宴,但至少这条路,对于他们是必经之所。
去不去都一个样,要是被伏击,多少会比较麻烦。
大军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军营,几个副官样子的军人从军营中跑了出来,邀请余兴二人前往外面的演武场。
演武场?还是在外面?
这很有趣,一般来讲,作为东道主,邀请别人做客的时候,都是会移步主殿那样的地方。但刘华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或许是考虑到了这种特殊时期,余兴几人并不愿意自己走到【牢笼】中。
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余兴仍旧摆出一副冷酷的嘴脸。可这份冰冷的气质在进入后的一瞬间便被身旁的温英伟打破:“你,你难道是强子?!”
本来正琢磨怎么开口的刘华强一愣,他定睛一看,随后搓着手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位远道而来的老哥呢,没想到是你啊温兄!”
思考问题的余兴被打断了思路,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你俩认识?”
闻言,温英伟朝余兴鞠了一躬(装样子当然要像一点):“回小姐,当年我与他是在丹宗旁边的一处山洞里认识的。我们一起联手直至换骨境,后来因为我要去找听雨就分开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您也是清楚的。”
看那恭敬的态度,刘华强都有些怀疑:“我说你小子,可别玩人前一套的事情啊。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样?当年为什么丹宗不要你这个天生的炼丹奇才?还不是桀骜不驯,心有大志的有些过了头,导致那帮长老会的一致决定把你给票了出去。”
笑了笑,余兴看着颇有些无奈的温英伟问道:“哦?竟有此事?怎么从未听你提起?”
摇了摇头,温英伟淡淡的回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在下当时确实有些过分,不然听雨也不会和我闹别扭,直到今天还没能再见到她。”
说到温听雨,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拍拍温英伟的肩膀,余兴安慰他道:“没事,既然我来了,那这件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别灰心,有我在,你还怕解决不了这点小事吗?”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军师主动接过了话茬:“对了,还没问这位女侠如何称呼?”
一抖头发,余兴试图用记忆中他遇到过的女修士的态度来装一手,当然并不是很成功:“叫我幸余就可以,女侠什么的我可不敢当。”
挥挥手,军师让身旁的将士们都退回军营里。趁着温英伟和刘华强叙旧,他双手结印,同时慢慢把身体调转到正对余兴方向。
星空中,一个阵法逐渐闪亮起来,光芒甚至盖过银月。将士们各个严肃冷静,似乎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这般特殊的功法,直到巨大的罗盘在余兴身旁显现出来,他才有所察觉。
就连虚实相生也没有反应?余兴心中一惊,刚想离开,但罗盘切断了他与此世的联系,完全到了另一个空间。
多少不太淡定,虽说本来就觉得虚实相生应该并非无敌于世间,但至少寻常修士应该拿他没办法才对。可今天的事情,还是冲碎了余兴的价值观。
这是什么功法?
察觉到他的异常后,温英伟气得一把拽住刘华强,眼神从温和变得凶狠:“你们想干什么?!”
瞬息之间,巨大的树木便从脚下拔地而起,迅速包裹住刘华强的身体,开始吸收其灵力。但刘华强怎么说也是一军之首,硬是凭借身法躲过了围攻。
饶是如此,他一身的灵力也被吸收的七七八八,走路出现摇摇晃晃的样子。不得已,刘华强从储物戒中取出灵丹,一口便饮了下去。
......
“军师,如果你现在停手的话,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个阵法实际上并不能困住余兴,虽然周围那数不尽的罗盘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在虚实相生的侵蚀下仍旧像是脆纸。
冷笑一声,军师把眼罩从脸上取下,映入余兴眼帘的,是那对极具冲击力的双瞳:
一蓝一紫,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瞳仁也有所区别,蓝色的为十字,紫色的为x型。
“这双眼睛,莫非他是方圆家后人?”休眠中的尊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以灵体的形态飘了出来。
眉头一皱,余兴接过话茬:“方圆家?那是什么?”
眼下暂时无事,尊者也不着急,便和余兴唠了起来:“方圆家是更高世界的力量,之所以叫方圆家是因为在小世界、大世界中他们的族人都选取了【方圆】这个姓氏。
不过,早在我那个时代,大世界中几乎都没有【方圆】家的痕迹了,小世界里就更别提。方圆家族人的辨认方式极其简单,就是【眼睛】。”
思索一会,余兴接着说:“也就是说,他们一族掌握特殊的【瞳术】?究竟有多特殊?能让虚实相生都察觉不了?”
嗤笑一声,尊者指着他手中的虚实之力说:“有多特殊?你不会以为,目前掌握的【虚实相生】就是这个世界最奇特的力量了吧?
既然有幸遇到了,我就简单的跟你讲讲,方圆家最为特殊的地方:那道秘术——方圆之道,风水罗盘。
和三才剑阵的原理类似,但施术方式大相径庭,同时这份秘术施展的代价极其巨大,且按照想要窥探的等级,所需要消耗的代价基本上为:肉身、修为、元神、生命。
在施展的过程中,眼睛需要承担巨额的负担,流血什么的都是小事情。不过可以用功法修复眼睛,但从修为开始基本上就是不可逆的损伤。
同时,在窥探到某些涉及神秘的事务时,需要背负巨大的因果,而这份因果并不会因为自己死亡从而断绝,会一直持续的蔓延到子孙后代。
那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圆家原本并非异色瞳,而是纯正的褐色之眸。可某一代的大能曾窥探过一次天道,虽然他确实知道了些什么,但代价就是后世的所有子孙都要背负这双眼睛。
呵,他们还给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鸳鸯眼。可真正的鸳鸯眼,一般都在【——】中才有的。
小子,眼界要放宽,否则你要真能走到起源之地的那天,怕不是要被自己吓死。”
说完,尊者如同耗尽能量一般,再次消失于世间。
那段话中,有一部分被天道强行删去,让余兴只听到些杂音,但这也足够了。
须臾之光,也能点亮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