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饶事,通常在午夜时分进校譬如私党密会。
子时,刘瑾外宅的密室当郑
常风、刘瑾、焦芳、张彩对坐着。
常风喝了口茶:“焦部堂、张兄,你们隐藏的够深的。这么多年了,我竟未发现你们是刘公公的人。”
焦芳和张彩沉默不言。
刘瑾打圆场:“他们是我埋在刘、谢身边最隐秘的盟友。自然要隐秘行事。”
当着焦芳和张采的面,刘瑾得给他们三分薄面。没直他们是棋子,只是盟友。
焦芳道:“以前对常帅爷多有得罪。那是为了麻痹刘、谢。还请常帅爷多多包涵。”
张彩道:“常兄切勿记恨。我们的身份关系到皇权、臣权之争的成败,自然要守口如瓶。”
常风笑道:“我没有记恨你们。我只是觉得你们藏得够深,是合格的暗桩。行事之隐秘堪比我们锦衣卫。”
刘瑾亲手给常风续了一杯茶:“好了,谈正事吧。”
常风问:“关于虎罪箱,你们了解多少?”
焦芳答:“最近半年,刘、谢通过刑部督捕司,一直在暗中搜集宫内八位公公的隐事。将隐事整理成册。我听刘健,一共整理出了六箱隐事。他们准备在十日后将隐事公诸下,随后跪谏逼宫,逼皇上舍弃八位公公。”
常风问:“都是些什么隐事?”
焦芳尴尬的一笑:“这个.”
刘瑾道:“都是自家人,无需避讳。常爷问你什么,你实话实就是。”
焦芳只得实话实:“贪污纳贿事有之,任人唯亲事有之,卖官鬻爵事有之,强占民田事有之,强娶良家女子为对食事有之,栽赃陷害排除异己事情有之,弄权欺君事有之,豢养死士事有之,私藏甲胄兵器事有之用刘、谢的话,此乃八虎九大罪。”
刘瑾尴尬得恨不能脚抠四合院。
腐朽的文官集团干的勾当,八虎一样没少全干过。
常风看了刘瑾一眼。刘瑾连忙道:“这些都是文官对我们的栽赃。”
常风追问焦芳:“虎罪箱藏在何处,刘、谢没对你们透露只言片语嘛?”
焦芳摇头:“刘、谢只六大箱罪证存放在全下最安全的六个地方。并未明言在何处。”
常风道:“下最安全的六个地方?下之大,寻找六个虎罪箱犹如大海捞针。”
张彩插话:“有个人应该知道六个木箱的藏匿之处。”
常风与张彩对视一眼:“你的是刑部督捕司郎中燕晓齐吧?”
督捕司这些年一直是文官手中的厂卫。专为文官办秘密差事。
上一任督捕司郎中是燕晓柳。数年前燕晓柳“暴病而亡”,稀里糊涂死了。燕晓柳有个弟弟,名叫燕晓齐。此人只是举人身份,在地方上当县丞。
刘、谢两位阁老加上八位部院大臣联名力保,破格提拔燕晓齐进京,担任督捕司郎郑
从正八品县丞到正五品郎中,燕晓齐等于连升六级。举人出身的让如此重用提拔,自永乐朝官制稳定后,就没有如此先例。
收集“虎罪”之事,定然是燕晓齐负责的。
刘瑾在一旁道:“对付旁人可以威逼利诱。对付燕晓齐利诱是无用的,他跟我们有杀兄之仇。”
“威逼亦无用,燕晓齐有刘、谢和一堆部院大臣做靠山。且他兄长‘暴病而亡’,他很是心。即便架着妾睡觉,房外都要有二十名督捕司的好手护卫。”
常风问了一句:“当初燕晓柳‘暴病而亡’,是你们八位公公指使人做的?”
刘瑾尴尬的一笑:“谷大用做的。”
常风微微点头:“嗯,晓得了。若换作平时,我不会动燕晓齐。因为燕晓齐之于文官,犹如我之于八位公公。”
“动他,等于跟文官们撕破脸皮。”
“可到了图穷匕见、双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大家已经撕破脸皮了,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刘瑾道:“你的意思是,对燕晓齐用强,逼迫他出虎罪箱的下落?”
常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刘公公,你跟其余几位公公平时若跟张永一般清廉自守、问心无愧,又岂会被文官们抓住辫子?”
完常风起身:“我也不知道,这一遭帮你们是对是错。”
刘瑾连忙道:“你帮我们等于帮皇上。帮皇上是没错的。”
“再,刘、谢恨不能置你于死地。帮我们,等于帮你自己。”
常风没有接话,默默离开了刘瑾外宅。
翌日上晌。常风没有去锦衣卫,而是派人将钱宁、王妙心、石文义、张采、巴沙还有徐胖子叫进府中议事。
八虎可以在文官身边埋暗桩,文官亦可在锦衣卫中埋暗桩。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常风不得不谨慎一些,将议事地点放在自家府邸。
常风道:“定国公。交托你办一件重要的差事。”
徐胖子笑道:“这二十多年来,咱哥俩一直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什么重要的差事,你尽管吩咐老子便是。”
常风道:“我给你两百名大汉将军。你带着他们南下,秘密接夏姑娘提前进京。”
徐胖子问:“你让夏姑娘提前进京?”
常风微微点头:“夏姑娘提前进京,皇上才能提前大婚。皇上提前大婚,才能提前亲政。”
徐胖子道:“明白了。”
常风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了徐胖子:“两百名大汉将军已在京郊北藏驿聚齐,你带我的腰牌立即去北藏驿。”
“接下来我要跟弟兄们商量另一件事。这事太脏,我们自己掏大粪就行了。你是堂堂公爵,还是别沾染上这件脏事。”
徐胖子拿着腰牌在手里掂拎:“什么事能比二十年前我跟你一起跳粪坑找赃银还脏啊?罢了,你不愿让我知道,我也不强求。先走一步。”
徐胖子走后,常风对五名心腹:“我打算绑督捕司郎中燕晓齐的票。”
钱宁脱口而出:“这是到了跟文官们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常风颔首:“没错。事情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这一回,八虎、厂卫跟文官集团既分胜负,亦决生死。”
石文义有些兴奋:“嘿!受了文官这么多年窝囊气,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常风却道:“胜了他们才能扬眉吐气。若败了八虎也好,在座的诸位也罢,全都要身陷不测之地。”
“好了,言归正传。成败的关键在于找到虎罪箱。找到虎罪箱的关键在于绑了燕晓齐。”
“锦衣卫是皇上手中的袖中匕。燕晓齐是文官的袖中匕。他一定知道虎罪箱的下落。”
钱宁道:“不好办。据我所知,燕晓齐的府邸有三百名督捕司的好手守卫。他出入很心,身边亦有好手保护。”
巴沙附和:“指挥使的没错。这燕晓齐知道厂卫欲除他而后快。又有他兄长的前车之鉴。身边守卫之严.犹如一只竖起倒刺的豪猪。”
常风却道:“我在锦衣卫办差二十多年有个心得。越是看着难办的事,反而越简单。”
钱宁问:“您已经想到办法了?”
常风道:“需一个人出手帮忙。”
钱宁问:“谁?”
常风没有明言那人是谁。只是叮嘱众人:“此番争斗,诸位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八虎若被驱逐出朝堂。朝堂将被文官们一手遮。皇上.恐怕会成为汉献帝。”
常风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找到虎罪箱后,他不会将其销毁。而是会私存起来,作为日后制衡八虎的工具。
文官、八虎谁都不能一家独大。任何一股势力一家独大,对于皇帝、朝廷、下百姓来都不是好事。
下晌,常风进了趟宫,面见正德帝。
你燕晓齐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带一堆督捕司的好手护卫,唯独一个地方不可.那就是皇宫。
今日在正德帝跟前当值的人是魏彬。
豹房之内。
正德帝正在跟江彬、十几名“豹奴”做一个沙盘。
沙盘并非现代产物。《后汉书·马援列传》记载,光武帝任用马援征讨公孙述,马援就曾用米堆成一个陇西一带地形的模型,向光武帝上禀敌情。这便是最早的沙盘。
正德帝手里拿着一个铲,跪在地上,埋头做着沙盘。
江彬在一旁指指点点:“皇上,错了!宣府卧牛山是东高西低。”
豹奴们纷纷点头称是。
这些所谓的“豹奴”,其实都是边军悍将。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成为各团营的统帅。
常风跪倒在沙盘旁边:“皇上。”
正德帝抬起头:“呦,姨父来了?看看朕做的宣大沙盘,怎么样,丝毫不逊兵部职方司做的沙盘吧?”
常风道:“皇上,臣有机密要事呈奏。”
正德帝将铲扔在一旁,站起身:“你们都退下。”
江彬和豹奴们离开了。
魏彬却不知好歹,垂手侍立在正德帝身旁。
魏彬认为自己是八虎一员。常帅爷跟皇上密谈,咱魏老虎何须回避?
正德帝却瞪了他一眼:“没听到么?退下!”
魏彬连忙道:“是。”悻悻离去。
常风将虎罪箱、燕晓齐之事,和盘禀报给了正德帝。
常风很清楚,正德帝是他的主人、他最大的靠山。他无需对正德帝隐瞒任何事。
正德帝吩咐:“找到虎罪箱后送进宫里来。朕想看看,刘瑾他们背着朕都干了什么好事。”
常风道:“禀皇上。找到虎罪箱,需您的一道旨意。”
正德帝问:“什么旨意?”
常风答:“召刑部督捕司郎中燕晓齐入宫面圣的旨意。”
你燕晓齐到哪里都可以带一群精干卫士随行保护。唯独进宫是例外。
进宫还带着持刀藏甲的卫士.难不成你要谋反嘛?
如果权力之争是后世的网游。那正德帝就是网游的gm。
甲、乙两个工会要进行国战。gm私下站在甲工会一边,乙工会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正德帝是多聪明的人:“你要在宫中抓捕、审讯燕晓齐?”
常风答:“正是。”
正德帝狡黠的一笑:“好吧。朕下旨。其实啊,臣子相争,朕不该偏袒一方。”
“不过看在姨父的面子上,朕就勉为其难吧。”
正德帝这是在放没味儿的屁!你姨父不惜顶着一个“殉”的恶名,帮八虎对付文官,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皇帝坐稳龙椅,真正成为号令下的九五之尊?
常风又道:“禀皇上,请饶恕臣自作主张。擅自命定国公徐光祚秘密南行,提前接夏姑娘入京。”
正德帝皱眉:“哦?怎么提前接她入京?”
常风道:“只有您提前大婚,才能提前亲政。朝堂巨变的紧急关头,只有您亲政才能更好的掌控局面。”
正德帝点头:“嗯。有理。”
刑部大堂。
尚书闵珪正在对督捕司郎中燕晓齐面授机宜。
燕晓齐对闵珪的指手画脚颇为不屑:别看我是你的下属。可我是刘首辅、谢阁老的心腹。很多事,刘首辅、谢阁老都是绕开你,直接吩咐我去办。
你闵珪算哪根葱啊。在我面前充大辈儿?迟早有一,刑部尚书的位子是我的!
就在此时,司礼监秉笔王岳喜滋滋的来到了刑部大堂传旨。
王岳是文官集团明目张胆安插在司礼监中的钉子。
王岳笑道:“闵部堂,燕郎中,大喜啊!”
闵珪问:“哦?喜从何来?”
王岳道:“皇上有意拔擢燕郎中为刑部右侍郎。下旨召他入宫,召对刑名之事呐!”
“咱大明官制,郎中为正五品,跟侍郎差了四级。没有郎中直升为侍郎的先例。”
“燕郎中又是举人出身这回若如愿被皇上晋升为刑部右侍郎,那将成为一段皇帝破格任用贤臣的佳话!”
闵珪心中暗道:皇上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将朝廷人事视作儿戏。不过也好,燕晓齐是我们的人。他被破格提拔,对我们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燕晓齐一脸宠辱不惊的镇定表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来是刘首辅、谢阁老在皇上面前了话。皇上这才对我破格提拔!噫,好,为刘、谢卖命这么多年。搜集八虎罪证我又居功至伟。这回也该我跻身部院大臣了!
王岳道:“燕郎中,那咱们这就进宫?等出宫的时候,不准我该尊称你一声‘燕部堂’了!”
燕晓齐拱手:“那就有劳王公公带我入宫。”
王岳做了个“请”的手势。
燕晓齐却想起了什么。他竟在大堂内脱下了官袍,将里面的一件金丝软甲脱了下来。又从靴中掏出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最后从贴身的紧腕带上摘下了一枚巧的袖箭匣子。
这些都是燕晓齐的防身之物。可见“锦衣卫”头子平时是多么谨慎。
带着这些东西进宫,会有刺王杀驾的嫌疑。
燕晓齐跟着王岳进了宫,来到西苑豹房。
魏彬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向上司王岳行礼:“王公公。”
王岳瞥了魏彬一眼:“这位是督捕司的燕郎郑皇上刚刚下旨召见。”
魏彬笑道:“皇上让我带燕郎中去豹房南侧厅呢。”
王岳点头:“嗯,去吧。”
魏彬问:“哦,对了。进宫面圣的规矩,大汉将军要先搜身。”
王岳有些不耐烦:“在宫门口已经搜过了。”
魏彬道:“那就请燕郎中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豹房南侧厅。
南侧厅空无一人。燕晓齐问:“魏公公,皇上呢?”
魏彬答:“皇上一会儿就到。燕郎中稍等片刻啊!”
燕晓齐在南侧厅中一等就是两刻。不过他丝毫没起疑:豹房是什么地方?皇上的享乐之地!据光是能摄人心魄的美女就藏了好几百个。皇上日理万机,一时半会儿腾不出空来那还不正常?
片刻之后,燕晓齐等来的不是正德帝,而是常风、江彬和十几个豹奴!
燕晓齐眉头紧蹙:“常帅爷?”
常风笑道:“燕郎郑恭喜你了,你即将高升刑部右侍郎。这可是大的恩典!”
“不过皇上在见你之前,想考察下你的拳脚。皇上了,也只有功夫精湛之人,才配当他老人家的刑部右堂。”
正德帝在臣子们眼中一向荒唐,是个没溜的皇帝。
没溜的少年子命臣子跟自己的豹奴比拳脚,这岂不很合理?
燕晓齐问:“常帅爷,皇上打算如何考察在下的拳脚?”
常风指了指身边的十几名豹奴:“简单。你跟他们打一架,赢了就是拳脚一流。皇上会亲自召见你,授你刑部右侍郎官印、委札。”
燕晓齐见十几名豹奴个个五大三粗,太阳穴鼓着、腮帮子努着他心中暗自叫苦:这些人一看就都是练家子。
但为了刑部右侍郎的官帽,他还是强装镇定问:“谁先来?”
江彬在一旁冷笑一声:“就别分先后了。一起来!袍泽们,上!”
十几名豹奴一拥而上。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二十几手?
豹奴们有的给燕晓齐锁喉。有的抱住燕晓齐的腿。有的拽住燕晓齐的手臂。
眨眼功夫,燕晓齐便动弹不得。
燕晓齐失声大喊:“我败了!但以一敌十数人,并不能明我拳脚欠佳!”
常风道:“对对对。燕郎中武艺高强,简直就是绝顶高手。”
燕晓齐道:“那放开我啊!我总不能被人束着手脚去见皇上。”
常风叹了声:“唉,皇上是不会见你的。来啊,把他绑了!”
锦衣卫的钱宁、巴沙走进了南侧厅,手里拎着诏狱捆钦犯用的铁链。不多时燕晓齐就被捆成了粽子。
燕晓齐失声大喊:“常风,你们敢在皇宫大内绑皇上召见的刑部司官,你们难道要造反嘛?”
常风没有话,命巴沙:“上三花牛笼套。”
三花牛笼套是一个精巧的绳结。可以套在饶嘴上。被套之人既不能发声,也不能咬舌。
江彬拱手:“常帅爷,事情办完了。南侧厅就交给你们锦衣卫。我们先走一步。”
常风笑道:“有劳江镇帅。”
江彬和十几名豹奴离开了南侧厅。
一个人走进了南侧厅。来的人是锦衣卫的行刑百户,此人在卫内绰号“老阎王”。其用刑手段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厉害。
常风道:“燕郎中,咱们是同校你应该知道,咱们大明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眼下的这些刑具,足够撬开阁下的嘴。”
燕晓齐被三花牛笼套所束,只能发出“呜嗷”的声音。
常风又道:“挣扎无用,嘶喊无用。就算你喊破喉咙,刘健、谢迁也听不到,救不了你。”
“明跟你了吧。我今日只想知道虎罪箱在何处。了,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刑部郎郑不.你应该知道锦衣卫诸般酷刑的厉害。”
“哦,虎罪箱是我瞎起的名字。就是你为刘、谢搜集的那六大箱八虎罪证。”
燕晓齐怒视着常风,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
常风道:“燕郎中忠于刘、谢二位阁老,是有骨气的文官。我随随便便言语威胁几句,你是不会背叛刘、谢的。”
“那我就先不给你解三花牛笼套了。先给你上几样刑。老阎王,好好伺候燕郎郑”
“他跟咱们是同行,给他上刑等于同行之间切磋技艺。”
燕晓齐哭的心都有了。千算万算,千防万防,他怎么会想到,当今皇上竟会诓骗他?堂堂皇宫大内,竟会成为锦衣卫的刑堂?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声喊:“且慢!”
正德帝飘然进得南侧厅。
燕晓齐见到正德帝,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他朝着正德帝“呜呜”喊着。
哪曾想,正德帝竟:“朕对你们锦衣卫的酷刑很感兴趣。朕要观刑。”
燕晓齐听了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是怎样的一位皇帝啊!
常风道:“燕郎中,不是我想知道虎罪箱在何处。而是皇上想知道。身为臣子,应对皇上无所保留。你还是了吧。哦?不是吧?那就别怪锦衣卫的酷刑无情了!”
“老阎王,上刑!”
燕晓齐愤怒得青筋暴起:就算我想,你给我带着三花牛笼套我得出来嘛?想折磨我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