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纳妾三大标准:不识字、三十往上、长相比狗难看
作者:咱叫刘可乐   我在锦衣卫负责抄家的日子最新章节     
    刘笑嫣准备给常风纳妾。
    明制中,官员纳妾有两条大忌。一是纳妓为妾,二是纳官员家女儿为妾。
    不过这两条忌讳如今已无人在意。当官的纳妓为妾是平常事。当官的为巴结上司,把女儿送给上司当妾更是常态。
    尤敬武旬休,从郊外军营回京城,跟以前在锦衣卫交好的几个旧属喝酒喝高了。一不小心就把常风准备纳妾的消息给传了出去。
    这下热闹了!
    这日晚间。常风正在书房看王守仁的《瘗旅文》。
    《瘗旅文》讲的是王守仁在龙场驿期间,目睹过路的一名小吏和儿子、仆人因染瘴气暴死。王守仁在山脚下挖了三个坑,把他们埋了。供了一只鸡、三碗饭,一边叹息一边流泪的故事。
    全文字字珠玑,既哀悼死者,又借以抒发王守仁被贬异乡的凄苦。用词悲伤恳切,深情婉转的很。
    好的文章总能让好的读者潸然泪下,古今如此。
    常风边读此文,眼中边闪烁出泪花。
    屠夫上了年纪,眼泪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王守仁来访,他没经通禀直入书房。
    王守仁一直拿常府当自己家随便进出。也怪不得他跟常恬的绯闻被官员们传得惟妙惟肖。连二人相交时用的何等姿势都被官员们描述得活灵活现。
    常风起身:“守仁兄。你可是稀客啊!自你回京做了吏部考功郎就忙得脚不沾地。我请了你三回酒伱都没空。”
    王守仁苦笑一声:“吏部考功朗这职位若贪官当,是京城四大肥差之一。我来当却是京城最苦的差事。整个大明几千官员的考核全归我管,自然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常风扬了扬手中的《瘗旅文》:“我正在拜读你的《瘗旅文》呢。此事是发生在我离开龙场月余后吧。”
    王守仁点点头:“是啊。那老吏着实可怜。我一时伤情,有感而发作了这篇文章以示纪念。”
    常风道:“言归正传。你这个大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何事?”
    王守仁答:“私事。”
    常风问:“什么私事?别说让我追查是谁散播你跟糖糖的谣言。这谣言早就在官场传得满天飞。我若追查,恐要把一多半儿京官全都抓起来。”
    王守仁微微摇头:“非也。我有位同年,名叫王安慧。现在户部北直隶清吏司做郎中。他有个妹妹,年方二八。他想让我说做媒,将他妹妹许给你做妾。”
    常风惊讶:“他怎么知道我要纳妾?”
    王守仁笑道:“锦衣卫常帅爷要纳妾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京城官场了。看着吧,这几天跑媒拉纤的,会踏破你府上门槛。”
    常风嘲讽王守仁:“守仁兄怎么也拉起皮条来了?”
    王守仁道:“没办法啊。我那位同年管着户部北直隶清吏司。北直司管着在京所有文官衙门的日常开销。”
    “我刚到考功司上任。若一来就得罪了北直司,北直司卡着我们考功司的经费银不发.我还怎么做事?”
    “要做事,就要讲人情世故那一套。官场千年来一向是如此。”
    “横竖我的话带到了。你拒不拒绝是你的事。我知道,九成九你是会拒绝的。因为你看不上这种攀龙附凤之辈。”
    常风笑道:“还是守仁兄了解我啊。我是绝不会纳官家女子的。一来违背明制,二来你说的对,我最看不上攀高结贵、依草附木之徒。”
    二人一番闲聊。下人通禀:“老爷,振威营指挥使林可望求见。”
    王守仁笑道:“八成是来给你送小妾的。”
    常风一摆手:“告诉林指挥使,我已睡下了。他若有公事,明日让他去锦衣卫找我。若有私事,我与他并无私交。”
    下人提醒:“老爷,林指挥使是拿着司礼监张公公的名帖前来求见。”
    名帖有两大功能。一类似于后世的名片。二类似于后世的介绍信。有张永的面子在,常风不好给林可望吃闭门羹。
    常风无奈道:“好吧。让他来见我。”
    王守仁笑道:“我就不在这儿看官员们争相给你献小妾的丑态了。先告辞一步。”
    常风道:“好。咱们是自家兄弟,我就不送你了。吏部跟锦衣卫只隔了一条街,有空去锦衣卫找我喝茶。”
    王守仁离开了书房。不多时,下人领着林可望来到常风面前。
    林可望倒头便拜:“末将拜见常帅爷!”
    常风客套道:“林指挥使快快请起。”
    林可望起身。常风问:“你来寒舍有何事啊?”
    林可望答:“回帅爷的话。听说帅爷正在选妾。末将的妹妹芳龄十四,生得一副美人坯子。精通女红,又会淫诗作对。简直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最要紧的是。她跟常帅爷的年龄颇为般配。”
    常风眉头紧蹙:“我四十六,她十四。我当她祖父都绰绰有余了。年龄般配在何处?”
    林可望道:“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了。婚配之事,四十六的夫配十四的妾,那是上上婚大吉!若常帅爷不嫌舍妹,纳之为妾,一定一年生俩,两年生四个。都是双蚌的男娃!”
    常风哭笑不得:“一年生俩,两年生四个。我要跟令妹生个十年八载,岂不要生出两个小旗队来?”
    林可望一脸谄笑:“常爷真是风趣。”
    常风沉默不言。林可望还以为常风拿上堂了呢。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这是末将为舍妹准备的嫁妆钱。”
    常风当即拒绝:“银票你还是收回去吧。你有所不知。我夫人是个醋坛子、母老虎。我是个惧内的耙耳朵。”
    “我记得林指挥使原籍四川?应该知道耙耳朵是什么意思吧?”
    “我夫人发话了,此番纳妾,只准纳又老又丑的。年龄至少要三十,长相得比狗还难看。最好不识字,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林指挥使的妹妹才十四,又是美人坯子。还会淫诗作对。我若纳了她,我家那母老虎不得把我下面剪了去,把我送进宫当内宦?”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令妹我是真不敢纳。”
    话说的这个份儿上,林可望知道此事没戏。不过他还没放弃:“末将可以帮常帅爷寻个三十来岁,长相比狗难看还不识字的女子。”
    “末将仰慕常帅爷已久,早就想为您效一些犬马之劳。”
    常风却道:“罢了吧。我自己的妾,还是自己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完常风端起了送客茶碗。
    林可望无奈:“那末将先告辞了。常帅爷有任何事吩咐末将办,只需差人打个招呼。”
    常风点点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来啊,送客!”
    林可望刚走,下人再来通禀:“老爷,都察院右副佥都御史高祥求见。”
    常风皱眉:“不见,就说我睡了。”
    下人却道:“禀老爷,高大人此番来拜见,拿的是萧敬萧老公公的名帖。”
    萧敬是宫中的老资格。以前做司礼监掌印时跟常风关系融洽。
    萧老内相的面子常风得给。
    常风道:“好吧,把高祥带到书房来。”
    大明的文官一向标榜仁义道德,在表面上不屑于跟皇帝家奴锦衣卫为伍。
    不多时,五十多岁的高祥来到了常风面前。
    常风道:“高佥院,久仰久仰。咱俩以前素无私交啊。‘
    “我记得正德元年时你还参过我一本,说我嗜杀残酷,不配掌锦衣卫云云。今夜怎么来我府上了?”
    高祥“噗通”就给常风跪下了。“梆梆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开始痛哭流涕:“呜呜呜!嗷嗷嗷!嘤嘤嘤!我对不起常帅爷啊!”
    常风被高祥这半老头子的哭声弄得头皮发麻。他连忙道:“高佥院你这是做什么?快别哭了。”
    高祥“刺溜”一吸大鼻涕:“常帅爷一定要听我解释。咱们当年有误会。”
    常风问:“哦?愿闻其详。”
    高祥道:“正德之初,奸臣刘健、谢迁掌权。他们逼迫我写了那封奏疏,污蔑忠勇双全的常帅爷您!”
    “我若不写那奏疏,他们便要将我发配充军。我被逼无奈,这才做下了对不起常帅爷的事。”
    “奏疏递到通政司,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当天夜里我便扇了自己正反二百个大耳刮子。脸都扇肿了!”
    常风心中暗骂:横竖刘健、谢迁远在河南、浙江,褪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六年前的事还不是任你编排?
    至于扇二百个大耳刮子.鬼才信。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势利眼小人。
    心里虽骂,但嘴上还是要给高祥留几分面子。毕竟人家手里拿的是萧敬的名帖。再说,官场来往不能把关系搞僵。就算心里再妈卖批,表面还是要笑嘻嘻。
    常风笑道:“都是陈年往事了。我早就翻篇了。如今我与高佥院同为皇上效力。应摒弃前嫌,同舟共济。”
    高祥竖起大拇指:“常帅爷真是大人有大量。简直就是都督肚子里能撑船!让在下惭愧万分呐!”
    常风道:“罢了,你还是说正事吧。今夜登门是为了?”
    高祥道:“听闻常帅爷要纳妾。我有一女,年方二八。生得虽不说闭月羞花,却也钟灵毓秀。我自她年幼便教授她女经。三从四德她是牢记心间哇她给常帅爷做妾再合适不过了!”
    常风随便找了个由头:“你说令嫒年方二八?那是属狗的了?算命的说了,属狗的克我。一旦跟属狗的同床共枕,我会被无耻言官参劾,身陷囹圄、性命不保。”
    “我倒是想纳令嫒为妾。但我更怕掉了脑袋。此事作罢吧。”
    高祥这无耻文官反应够快的,他立马一拍脑瓜:“咳!我老糊涂了!小女是属猪的。我记岔了。”
    常风笑道:“那就更不行了。算命的还说了,我与属猪的亦相克。跟属猪的同床共枕,我会死于阳尽之症。啊,就是俗称的马上风。”
    “高佥院的美意我心领了。可惜咱们今生无缘做翁婿啊!”
    高祥连忙道:“我还有个堂侄女,是属鼠的。尚未婚配.”
    常风脑袋有些大:“算命的还说了.算了高佥院,咱们还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吧。我绝不会违背太祖定下的制度,取官员家的女子为妻。”
    高祥连忙道:“这都是哪年月的规矩了。早就没人在意。常帅爷选妾是何等大事?何必拘泥于小节?”
    常风笑道:“可是我怕啊!”
    高祥问:“怕什么?”
    常风答:“怕再遇上个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拿这件事当把柄,跑到皇上面前参劾我。”
    高祥尴尬万分:“这,这。”
    常风终于不耐烦了,端起了送客茶碗。
    高祥无奈:“那我先告辞了。”
    常风道:“不送。”
    仅仅一夜功夫,常府来了六拨儿跑媒拉纤儿的。说好听的是跑媒拉纤儿,说不好听的就是拉皮条。常风不厌其烦。
    与此同时,豹房。
    江彬将一个十六岁的姑娘领到了正德帝的面前。
    江彬拱手:“禀父皇,这位就是儿臣之前说的碧云姑娘。”
    正德帝定睛一眼。只见这碧云长得清纯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能摄人魂魄。那条儿,那腰儿,啧啧。简直就是又沟沟又丢丢,前凸后撅腿子长,美得冒泡。
    正德帝道:“转过身去。”
    碧云听命转身。
    正德帝让她转身并不是为了看她的腚是否周正,而是想考她。正德帝问:“告诉朕。朕的书案上都有些什么东西?”
    碧云答道:“回皇上,龙案上有一个铜罄,笔墨纸砚,奏疏,一个茶盅,一方玺盒.”
    碧云一连说了十一样东西。一件不差。
    正德帝又问:“奏疏有几摞?茶盅是什么形制的?”
    碧云答:“奏疏一共三摞。茶盅是宣德年制的青花缠枝莲纹碗。”
    正德帝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转回身来吧。”
    江彬在一旁道:“父皇,儿臣是按照您所说,从几百个女子中选出的碧云。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为难得的是,她很机灵,很会随机应变。”
    “让她给常帅爷当小妾再合适不过了!”
    江彬今夜不是为正德帝选女人,而是为常风选女人。
    常风纳妾的事传遍了京城官场。自然逃不过正德帝的耳目。
    正德帝打算赐他一个妾,在他身边安一个耳目、一颗钉子。
    正德帝问碧云:“到常家去之后该怎么办,江彬都交待给你了吧?”
    碧云答:“回皇上,皆已交待。”
    正德帝道:“嗯。今后你要好好伺候朕的姨夫.好好替朕看住他!罢了,你下去吧。”
    碧云走后,正德帝自言道:“真是个花一样的女子啊。”
    江彬笑道:“父皇,儿臣帮您把她叫回来,今夜给您侍寝?”
    正德帝骂了一声:“放屁!怎么,你想让朕跟常风当连襟?以后朕再让小青云进西苑陪朕钓鱼,这辈分还怎么论?”
    “行了,你快滚去司礼监吧!魏彬在那边当值。你告诉魏彬,让他明日传朕的赐妾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