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精神似乎变得不稳定起来了。
有些疲倦地蜷缩在椅子中,梵妮的怀里抱着梁晓当初带来的那几只小猫,略显清冷的晨间空气之中,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也许是休息不够,也许是看了一些不正常的影视作品,梵妮最近很容易出现幻觉,无论是从下水道口中爬出来的触手,或者是蠕动在黑暗之中的不可名状之物,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然而若是仔细看过去,那些东西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以,是幻觉,对吧。
但如果要仔细思考地话,梵妮大概又能想出自己的这些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目光划过,望向坐在客厅里面正在操作着笔记本的罗宇,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自称为安雅的女孩儿,从她来了之后没有多久,自己就开始出现了这种问题,而且,她的身份相当神秘,直到现在为止都无人得知她是否获得过圣痕。
微微叹了口气,仓月和安南伯在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手轻轻抚摸在怀中小猫的头上,梵妮忽然颤抖了一下,触感似乎有些不太对,她睁开眼睛,低下头一看。
怀中原本温顺的猫咪,此刻浑身缠满了猩红可怖的触手,缓慢蠕动之间黏.滑的液体四处滑落,那原本的头颅,宛如一朵食人花一般分成了六瓣,尖锐的牙齿如同虎鲨之口,正对着梵妮的脸庞。
惊叫一声,梵妮将手中的猫咪扔了出去,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小小的胸脯剧烈起伏,发出惊惧的喘息声。
“喵……”
微弱的声音传来,梵妮宛如惊醒一般,轻轻转头,只见被她从手中丢掉的猫此刻蜷缩在一旁盯着她,看起来有些畏惧地低声叫着。
是幻觉。
梵妮这样想着,朝着猫手脚并用慢慢地爬了过去,随后伸出手来。
看着梵妮的手,猫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良久之后探出头来,接受着梵妮的抚摸。
仿佛心中的石头落地,梵妮喘了口气,双手伸出重新将猫抱回了怀中,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看来,也许
自己得去稍微看看,要不要在医务室那边拿一些安定剂回来了。
再度望向客厅,那边的安雅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和往常一样一脸专注地看着正在打游戏的罗宇。
轻轻地哼了一声,宛如赌气一般,梵妮抱着猫,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嘛,大概就是这样。”
电脑的屏幕上显示出结算画面,罗宇轻轻打了个响指:“全都不堪一击罢了。”
“真厉害,要说起来的话,有人是你的对手吗?”坐在罗宇旁边,安雅微笑着问道。
“呵,有啊,那就是新游戏出来的一周之内也许会有人和我玩一玩,不过之后么。”罗宇轻轻地晃了晃手指,“总之就是高处不胜寒呐。”
“那,就刚刚这个游戏,你一个人控制军队击垮了六个,我想问问,如果在这六个人里面,有一个和你实力相当,或者说比你稍微弱一点,但是比其他人都要强的多的,要怎么解决?”如同是给罗宇出题一般,安雅问道。
罗宇托着脑袋沉思片刻,随后说道:“嘛,也不是没有,之前打WAR3网吧联赛混战的时候倒确实有一个家伙勉强还行,八人局,也就他我能看得上眼一点,结果也很简单,他开局就想着和我联手一起先去干掉剩下的六个,然后我们两个决战。”
“结果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他想要拿高分,所以一直在那儿冲锋,等六个人全部解决掉的时候,哪儿还有跟我打的资源呢?”罗宇耸肩笑了笑,“这种事情我根本不用担心,我比他厉害,只需要让他知道这一点,就不会率先对我出手,现在人呢,反抗意识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
“原来如此。”不知是否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安雅眉眼低垂,良久之后微微一笑。
“对了罗宇,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喜欢象棋是吧。”
“对,相当不喜欢。”脸忽然变黑了,似乎是触到了什么眉头一般,罗宇没好气地说道。
“那,以后如果你我之间要分出什么胜负的话,我觉得就用象棋好了。”
一边看着罗宇那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脸庞
,安雅笑着站起身来,步伐轻盈地离开了房间,离开的最后一句话还存留在罗宇的耳边。
赌注用什么来做才有趣呢。
……
提尔纳诺分部,地下-50层。
“我现在再问的是很严肃的事情!”
“抱歉,我接下来要处理的是更加严肃的问题。”
走廊之上,分部部长约翰一脸阴沉地快步行走着,而在他的身后,安南伯则是一步都不落后紧紧地追赶。
“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比这个更严肃了!”安南伯从侧面盯着约翰,厉声问道,“梁晓干掉了阿普苏,他是人类的英雄!现在他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功劳全都归在了罗尔纳还有雨瞳的身上!”
“不是罗尔纳和雨瞳,是罗尔纳,雨瞳,以及参战的中国,英国军部。”约翰停下脚步,迎上安南伯的视线,“这个功劳让他们拿去是再好不过的了,最好让军部,不,包括灵师协会,弑灵者,全世界的目光也好,全部都从梁晓的身上移开,否则……”
“梁晓现在在哪里。”沉默良久之后,安南伯再度问道。
约翰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烦躁与无奈地转过身:“他的事情你都明白了?看见他获取神力的可不止一人,与神明互通,并且拥有神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但是他杀了阿普苏!”
“这根本就不是理由!”约翰毫不让步,“他回来之后,做了最为深度的检测,从他的身体里没有检查出神性,同时,他的圣痕也消失了。”
安南伯脸色微微一变:“圣痕……”
“神性被隐藏了,连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手段都无法检测出来,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失去了圣痕。”约翰靠近安南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已经不是灵师了,是一个身上携带着我们无法掌握的神性,拥有着毁灭性能力的,不知何时会被引爆的炸弹。”
安南伯嘴角抽搐着,咬着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当然是关起来了。”约翰说着,沉默了片刻,继续了下去。
“在黑暗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