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呢!”司袅袅尖叫,“太子殿下吉人天相,才不会有事!”
“可是这个麻疹是不治之症啊!”
“你们!”司袅袅急得要哭!
凤斯年一声呵斥,“行了都别说了!”
他一向好脾气,这是难得发火。
手下人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凤斯年抬手招了人来,“把袅袅小姐带下去,护送她回帝京。”
“我不回去!”司袅袅也是胆子够大。
大半夜的,因为怕鬼一个人跑出来。
现在明知道法云寺有麻疹,她还不赶紧躲回帝京去。
凤斯年为难,皱着眉劝说,“袅袅小姐,我们是去执行公务,不能带着你,而且法云寺现在情况不明,你一个弱女子跟着去多有不便。”
司袅袅摇头,“我要跟你们去,太子殿下——咳,还有其他那么多人都在那里,我妹妹,对!我妹妹司羡鱼也在那里,我不放心!”
她不敢直说自己对凤临渊的心意,就把司羡鱼搬出来当挡箭牌。
至于司羡鱼是真的在那里还是司羡鱼的鬼魂在那里,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到时候找不到司羡鱼,她就一问三不知。
反正家里都知道她是和司羡鱼一起来的法云寺,这么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们不带我,我就自己回去!走我也可以走到!”司袅袅神色坚定。
凤斯年略一沉吟,“好,我让你跟着。”
“王爷!”
凤斯年抬手打断要劝说的手下。
对司袅袅强调,表情认真而严肃,“但是你要听话,绝对不可以一个人乱跑,你可以答应我做到吗?”
凤斯年声音温柔,态度也好,只要不是特别奇葩的人,都没有人能拒绝他的要求。
司袅袅当即配合点点头,表现得十分乖顺,“我会听话的,肯定不乱跑!”
凤斯年颔首,“走,继续往法云寺方向出发!”
司袅袅被两名士兵带了下去。
凤斯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仿若一根定海神针。
司袅袅这会一点也不害怕鬼怪了,但却止不住担心凤临渊。
法云寺真的有麻疹病人吗?
太子殿下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他可是太子啊……
……
“太子怎么了!他的命是命,我们这些流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你有种对着老子吼,有种去抢太子的房间给你女儿住啊!”
所有人都已经领完布料,这会一个个都用布蒙着口鼻。
其中一位父亲抱着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女儿谩骂不止。
因为他想要更暖和的地方给女儿休息,但是好不容易占到的位置却被一个粗鲁大汉给抢占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这地方明明是我先看到我先占了的!”父亲的脸都憋红了,但他一脸老实巴交,虽然极度愤怒,但是却憋不出什么厉害的词来。
大汉把脚一翘,“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这地方写你名字了?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你!”
“滚!别吵老子睡觉!”大汉突然暴起,一拳抡过去!
父亲脚下一个踉跄,撞到门槛。
旁边人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抱着一大包药材过来的司羡鱼刚到门口就撞上了这一幕。
大汉显然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有心让这个和太子一起的女子一起吃点亏,教训教训她的意思!
这一拳非但没有减速,还更多带了几分力道!
“啊!”
一声惨叫!
却不是来自司羡鱼或是那位父亲,而是那个大汉。
九夜已经把人按住,撒野的那只手被直接拧到了身后,以一个扭曲的弧度。
托住她后腰的凤临渊手腕一个用力,司羡鱼就站直了。
“叫的这么大声,看来你病得不重。”司羡鱼从手里抽出一根蓝色布条,“给他系上。”
九夜接过来,直接就要往他脱臼了的那只手上系。
“诶,”司羡鱼喊了一声,点了点他另一边手,“系那边。”
九夜,“为何?”
凤临渊补刀,“这样他就没法给自己解开了。”
被系上的那只手只能给另一条手臂解开布条,而自己这条被系上的手臂偏偏没法让脱臼那边来解开。
因为,动不了。
九夜瞬间了悟,马上把蓝色布条用力系在大汉手臂上。
“这什么东西!你们想干什么!给老子解开!喂!老子让你解开!你他娘——”
九夜上去“咔咔”两下。
大汉瞬间张大嘴巴,下巴歪在一边,流着哈喇子,模样搞笑又吓人。
“再吵吵,就把你舌头割了。”九夜举了举自己的佩刀,冷飕飕威胁。
大汉瞬间瞳孔地震,瑟缩着往人群后躲。
司羡鱼拍了拍手,“大家听我说,现在所有人挪到我右手边来,依次排队,我来给你们初步看诊,之后会按照你们病情的轻重系上不同颜色的布条,之后也会按照布条颜色对你们进行治疗和派发药。”
“阿弥陀佛,”方丈正好带着小和尚们抱了很多被褥过来,“女施主辛苦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来把病人区分开来,如此一来事半功倍,可以省下许多人力物力了。”
他们这里懂医术的,也就一个司羡鱼,和一名平常给寺里僧人看看头疼脑热的老和尚。
麻疹这么厉害的病,连宫里头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他们法云寺的老和尚就更加两眼一抹黑了。
也就是说,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只有司羡鱼一个。
但是这么多病人,如果每一个都要她来看,再一个一个配药发药,根本就来不及!
司羡鱼对方丈行了个佛礼,“还要麻烦小师傅们帮忙维持秩序,如有闹事者,就将人赶出去。”
“凭什么赶出去!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马上有人不满回了一嘴。
凤临渊一记眼神扫过去,“不想治的可以滚,不要影响想治病的人,少数服从多数。”
九夜瞬间从人群中把刚才那个多嘴的给揪了出来,“咔咔”两下,又直接把下巴给卸了。
凤临渊环顾一周,“有谁想滚的,现在就自己说,本宫向来开放民主的。”
人群安静……
司羡鱼点点头,“看来大家都很配合,真是令人欣慰啊。”
九夜,“……”
这司小姐到底在欣慰个什么劲啊,要不是自己这把明晃晃的大刀在这举着,还真以为自己软绵绵几句话就能让别人都听她的了?
“接了下来开始排队诊脉。”司羡鱼卷起衣袖。
突然一名小和尚急急忙忙跑进来,“不好了方丈!来了很多官兵,好像要……放火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