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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雍门城墙根下的一处背阴的角落里,廖淳与陈幕猫在那里用极轻的声音交谈。
廖淳关切的问陈幕道:“伤着了吗?”
陈幕笑着摇摇头。
廖淳又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陈幕举起手中那段绑着绳子的半截哨棍给廖淳看,然后又摇头叹气道:“这回没办法了。”
廖淳这才知道陈幕是因为哨棍断了才摔下来的,于是他从怀中摸出被拆散开了的九节杖的其中一节,笑着递给陈幕看。
陈幕从廖淳手中接了那一节九节杖,打量了一下,觉得这根通体漆黑、还有些歪歪扭扭的棒子虽说是难看了一些倒是可以使用,但是很奇怪廖淳哪来的这玩样,于是问道:“哪里弄来的烧火棍?”
廖淳笑了笑并不回答,只是说道:“说来话长。”说着解下绑在那半截断哨棍上的绳子,并把绳子绑在了那节九节杖上,然后退开墙根几步朝城头上望了望,发现没有官军的守兵,便又把那节绑了绳子的九节杖甩上了城头。
正在廖淳拉着绳子正打算往城头上爬的时候,陈幕却一把从廖淳手中抢过绳子说道:“这可是我的老本行。”说着拉绳蹬墙便又要往上爬,在他猛的用力拉绳子的瞬间,从他的右手小臂上再次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差点昏厥过去。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小臂骨折了。
廖淳也看出了这陈老大的异样,一把掀开陈幕右手臂上的衣服,发现他的手臂已经肿得跟小腿一样粗了,而且还有明显的大块血瘀,这明显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把手给摔断了,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尽快拿到头颅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于是又从陈幕的手里拿过了绳子。
在廖淳爬上城头之前,陈幕又拉住告诉他说:“小心我们的身后,有一群人跟着我们很久了。”
廖淳点头道:“我也早发现了,应该是那小宦官的人马,就不知道那小宦官在不在里面,不过不管在不在,我想我们都能利用他们来帮我们抵挡城头上的守军。”说着拍了拍陈幕的肩膀便拉着绳子飞身往城头上蹬去。
廖淳登上城头的时候正好那搬柴的三个士兵又走了回来,但这次他们是拿着那两个头颅来悬挂的。
那个刚才拍马屁的兵士道:“真倒霉!大半夜的搬完了柴火,又要捧着两个死人脑袋爬上城头去悬挂,我们伙头兵提提猪头、牛头也就算了,现在人头也归我们提了。”
那老兵骂道:“谁叫你大半夜的说啥不好,偏偏说那些个鬼话,现在好了这俩死鬼跟上你了,还害得老子跟你一起倒霉。”
那拍马屁的兵士听老兵这么一说,不由的低头看了看拎在自己手中的那个头颅,声音打着颤的说道:“老哥,你别吓人好不好,这大半夜的怪碜人的。”
这时还是那新兵蛋子,他听到了廖淳飞身城头的声音,突然说道:“什么声音?!”
因为他问话的声音有点响,在这安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一声发问,把那老兵与拍马屁的兵士都下了一跳,那老兵顿时来了火气,拿起手中的烟杆,在他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个“爆栗”,骂道:“又一惊一咋的做什么?拎好你手里的头颅,不然一会儿我把你的头也一起挂上去。”
但他的话音未落,廖淳已经出现在了他们三人的面前。这凭空的冒出一个大汉了,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还未等他们作出反应,廖淳已经从那拍马屁的兵士与那新兵蛋子的手中一把夺过了头颅。
由于那两个头颅都是被布包着的,廖淳一时也分不出哪个是大贤良师的,哪个是人公将军的,但是这包着头颅的两块布廖淳倒还是认得的,就是他在广宗时看到的,那皇甫嵩让人包上的那两块。廖淳灵机一动,决定分散官军的注意力,他把一个头颅直接从城头上扔了下去,同时捡起地上那节九节杖,顺手用手中的刀一划,割断了绑在上面的绳子,然后转身飞快的在城头上跑了起来。
直到廖淳跑出去一段,这三个伙头兵才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喊了起来。
廖淳跑步可没有陈幕手下的那个“飞毛腿”兄弟那般的快,可是他却早寻好了一路“援军”。
在这雍门除了一个空旷的行刑场,周边便只有一座京兆尹底下巡城士兵的军营,以及军营边堆放军需物资的小型仓房,没有多少可供藏身的地方,廖淳手下那帮兄弟躲着的地方,是供行刑官监斩时坐的一个台子后背的一堵矮墙的后面,而小宦官封口带着他的那帮兄弟则是藏身在那小型仓房的后面。
廖淳替自己找的援军正是躲在这仓房后的禁军。廖淳虽说不知道那小宦官封口到底在不在这仓房的后面,但是当他从城头上绕了一圈,引着那些剩余的守军跑到仓房边时,就开始大叫了起来:“封大人~封大人救我~张角的头颅我拿到了,封大人救我~”
廖淳的大吼大叫气得那小宦官封口脸色发绿,他恨不得让手下的禁军冲出去乱刀砍死这满世界瞎嚷嚷的“何将军”(封口到此时也不知道廖淳到底叫什么,虽说他知道“何将军”是廖淳的一个假身份,但是一开始他认为廖淳等人替自己干完了活,自己就送他们上西天,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么也没什么必要一定要去弄清楚廖淳的姓名),但是他很清楚,此时最重要的是脱身,在这些守军追到这仓库背后之前就撤走,不让这些守军发现,不然真就脱不了干系了。
但是这一队的禁军岂是说撤就撤的,在封口还没来得及下命令之前,廖淳就领着那些守军跑到了仓库后面,然后禁军跟守军就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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