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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问陈幕话时,双手撸起了袖子,陈幕还倒是这疯老头又要来打自己,吓得赶紧往身后的人群中退了几步,但随后他发现,玉真子撸起袖子后,只是左手托着右手,而右手又去捋自己拿撮花白的胡子,并不是要来打自己,当即胆子便又放大了一些,上前一步,挺着胸脯质问玉真子道:“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欺负我一个小娃娃,你不是以大欺小吗?!”
玉真子被陈幕的这套歪理这么一质问,倒是被他问住了,他捋着胡子想了一下,觉得自己都好几百岁了,这陈不过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娃娃,倒还真可以算是以大欺小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行,行,行,这就算你说得对,但我不想听这个,我就想听你说说我怎么不尊老了?快说!”
众人听了陈幕与玉真子的对话,都憋不住快笑出来了,而一旁围观的百姓中,则已经有人躲在那里偷着笑了。
陈幕见这疯老头竟承认了自己以大欺小了,便更来了劲,嗓门也放得更大了,说道:“你,你让大伙说说,你让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叫你师傅,你这样还叫尊老?明眼人都看得到,他年纪可比你大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陈幕说着话又转过去问四周围观的人,想要去寻求舆论的支持,而四周围观的百姓都只有在那里嬉笑的,少有回应,只有他身后的一众兄弟在那里扯着嗓门高声应答。
要说陈幕这个纯粹就是歪理,学高为师哪论年纪?但玉真子倒没去想这些,因为他的年纪本身就比他的徒弟童渊要大上几百岁,这童渊对他来说都是小娃娃,所以他听了当即撸起了袖子走上前去找陈幕理论。
玉真子指着陈幕的鼻子道:“谁告诉你他(童渊)年纪比我大了,我告诉你,你们对我来说那全是小娃娃,你知道我几岁了吗?老夫闯江湖的时候,你爷爷怕还没出世哪,说出来不怕吓死你!”
玉真子与陈幕斗上了嘴便有些忘乎所以了,似乎想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报出来给大伙听听,吓得一旁的童渊赶紧死拽活拉的去扯玉真子的袖子,提醒他别为了跟陈幕这个无名小辈斗嘴真把自己的身份都给说了出来。
但其实童渊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一则,即便玉真子真把自己的年龄跟生辰八字说了出来,也没人会信,只会当他在吹牛皮,这人哪有能活过几百岁的,又不是乌龟王八,而且看这玉真子的样子也不过就是花甲年纪;二则,是这玉真子他突然又想到,既然面前这小子觉得自己比自己的徒弟童渊年纪还小,这不就说明自己年轻么?这是好事啊,修道不就修了个长生不老、青春永驻么?既然自己看着比徒弟童渊还要年轻,那自己看着肯定更比那玉虚老王八年轻的多得多了,那玉虚老王八嘴上把修真悟道说得是一套一套的,结果怎么样?那张脸还不老得跟树皮疙瘩一般。
一想到这里,玉真子心里便就又乐了,于是也不去计较陈幕对自己大不敬的那些话了,怒气冲冲的说到一半,突然转了话锋语调,看着陈幕眉开眼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娃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欢!要不是老夫一个人自在惯了,把你留在身边端茶倒水解解闷倒也不错!”
陈幕一开始以为玉真子这疯老头撸起袖子走过来又是要打自己了,吓得连连往后退缩,这会儿见他话说了一半又嬉皮笑脸的说要自己给他当小跟班也不错?于是胆也大了,当即便接口啐道:“阿呸!还想让我给你端茶倒水,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
廖淳在一旁看了半日,见陈幕与这疯老头再这么斗嘴扯皮下去,官军就该来了,于是便拉住陈幕道:“好了陈兄,别再跟他浪费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说完,又对着玉真子与童渊拱手作揖道:“二位前辈,如没有别的事情还请借过!”而后引着众人就要望客栈的门外走去。
玉真子见廖淳等人又要往门外走,赶紧伸开了手臂拦住道:“哎~等等,等等,等等,这个正事还没办怎么就要走呢?”
廖淳真的有些被面前的这疯老头有些弄烦了,要不是看在他年纪一大把的份上,廖淳早就对众人下令,群攻把他干了。
于是廖淳又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再次抱拳问道:“前辈三番五次纠缠我等,到底所为何事?”
玉真子一听,又较起真来,伸出两根手指来,在廖淳的面前晃晃道:“两次,是两次。”
廖淳强压怒火,说道:“好!两次!前辈若无要事,某等告辞。”说罢又要往门外撞去。
玉真子这次倒也不阻拦,只是在廖身后问道:“你这是不管你这小兄弟(鲍恢)的胳膊了?”
廖淳一听停了脚步,转回过身望了一眼鲍恢受伤的肩头,又看着玉真子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兄弟的胳膊怎么了?”
玉真子反背了双手,朝天说道:“怎么了?哎呀~现在的娃娃,可比我这老头还会装糊涂。”
说着,他伸手指着二娃子手里提溜着的那个流星锤说道:“被那玩意儿伤了,你不都看见了吗?”
鲍恢听了忙说道:“皮外伤,不碍事的。”但他话虽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的痛苦狰狞,刚刚还能强颜欢笑,这会儿就连装作平静也装不出来了。
廖淳见着鲍恢的样子心中也甚是担忧,这时玉真子又在一旁说起风凉话来道:“不碍事,不碍事,也就碎了几块骨头,错乱了几条经脉,一些碎骨头片儿嵌入到经脉里,不过也不碍事,反正都在自己的身上长着呢,这长哪儿不是长呢?”
廖淳听了惊疑不定,不知道面前这疯疯癫癫的老头到底有没有在说谎,寻众人的开心?但若他说的是真话,碎骨头片儿嵌入到经脉里,那可不是废了一条手臂这么简单,搞不好都会有性命之忧。
但鲍恢却在那里喊了起来道:“你胡说!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你又没看过我的伤口,廖头领我们快走,不要理他,我不碍事,再不走官军就该来了。”说着咬牙忍痛就要往外走。
鲍恢这么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伤拖累大伙,但廖淳从他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中早看出了端倪来,于是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抱拳作揖问道:“前辈即知道我兄弟的伤势,那可有办法医治?”
玉真子看着廖淳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窃喜,知道他就快上自己的钩了,于是点点头道:“这才像话!这才像话!但老夫这人也不能白救,若要老夫救他(鲍恢),你得答应老夫一件事情。”
廖淳道:“前辈请讲。”
玉真子用手指着身边的童渊对廖淳说道:“你要拜他为师,做他的徒弟,我的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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