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不知道的是,等天色大亮的时候,青儿来到府上,将后院的张宁接了过去。蔡琰以为是郡主身体不适,请张宁过去看看,也并未说什么。
早朝开始,一众文武分列两侧,王刚也再次看到了车骑将军何苗。何苗肯定没有好脸色给王刚,王刚也不在意,默默的站的何苗后面。
倒是文官那边看到王刚参加早朝,一阵的窃窃私语,自从这个安东将军去守护河堤,听说回到洛阳被皇帝责罚,最近倒是老实了不少。就连昨日杨修的无理取闹,这个安东将军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让一些准备看好戏的人略微有些失望。
直到皇帝刘宏到来,一些人才停止了议论,一起跪拜行礼。
皇帝示意众人起身,冀州刺史韩馥向前小走两步躬身禀报道。
“今黄巾余孽张燕,燕剽捍捷速过人,黄巾军中号曰飞燕。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诸山谷皆相通,其小帅孙轻、王当等,各以部众从燕,众至百万,占据黑山方圆百里。请陛下发兵,斩草除根,解救冀州百姓”
韩馥说完,以手叩地,砰砰作响,不到片刻瘦削的额头便有一缕鲜血溢出。
“韩刺史快快请起,这又是为何,朕又没说不出兵”
刘宏从石阶上走下来,示意张让将韩馥扶起。
刘宏看着眼前的老臣,不禁长叹一声,像韩馥这样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不知整个大汉朝廷还有几人。
“陛下,发兵就好”韩馥听到刘宏要发兵,又要下跪磕头,只是被张让搀扶住了。
韩馥进京,朝廷大臣自然清楚,只是没想到冀州的形势这样恶劣,原本以为不过是一群黄巾余孽,现在看来,比起豫州的怕是更难处理,这个张燕相当的狡猾,占据黑山,偶尔攻打县城,只是劫掠一空,并不占据,想要征伐,怕是没那么容易。
“都说说吧”刘宏看向台下的大臣。
自从太尉曹嵩请辞离去,朝廷并未任免新的太尉,这用兵之事,自然落到大将军何进身上,何进看到众人向自己看来,不由的也感觉为难,朝廷已然无兵可派他自然清楚,刘宏问起,他又不能装作不知道,他大将军不开口,别人自然不敢说话。
“回陛下,臣以为命冀州各县,征召青壮,协助守城,入冬之后黄巾贼便只能龟缩山上,待到明年开春,再派一能征善战的将军,以雷霆之势扫清黄巾余孽”说白了,何进就是想拖。
而这次,刘宏也是想拖,不是他不想打,国库里面唯一一点余粮,还被王刚拿起赈灾了,现在要兵没兵,要粮没粮的怎么打。
其实朝廷的情况,大臣们都知道,所有何进说完,附和声一大片,根本没人提出反对意见,韩馥的脸色倒是变得极为的难看。
王刚刚想上前,却被董重一把拉住,对他微微摇头,刘宏也看到了王刚的动作,狠狠的瞪了一眼。
“陛下,车骑将军能征善战,平定黑山张燕想必是手到擒来,何不派何车骑前往冀州走一趟”
韩馥有些不死心,向着刘宏顿首说道。
何苗听到韩馥的话,一个激灵,但也不好发作,倒是司徒袁逢开口说道。
“何车骑刚才豫州征战回来不足十日,麾下士卒早已尚未休整,怎可再去冀州千里征战,劳师而袭远,兵家大忌”
何苗也急忙站出来说道。
“末将愿带兵出征,只是将士们刚回到洛阳,刚与家人团聚,还请陛下体恤将士疾苦,让他们和家人多团聚几日”
何苗说完,跪在大殿前面,也是以首叩地,砰砰作响。还伴随着一两声咳嗽,显得凄惨无比。
“车骑将军心意朕已明了,还请保重身体,将来朕还指望你为大汉开疆扩土,扫清寰宇”
刘宏亲自上前,扶起何苗,两个人演的天衣无缝。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一个忠诚无比,一个体恤部下呢。
韩馥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又将目光看向武将那边,大将军何进肯定不会带兵出征,何苗又有伤在身,那就要看其他的武将有没有愿意带兵出征的。
“骠骑将军,能否带兵出征”
董重倒是有些意动,他虽然是骠骑将军,但是独自领兵出征的时候并不多,真想带兵大杀四方,不过还没等到他开口,刘宏却开口说道。
“娉婷郡主下月完婚,郡主双亲已故,自古长兄如父,骠骑将军暂时也不能前往冀州”
“那安东将军呢”韩馥已经心如死灰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看向王刚,虽然王刚年轻的面庞让他多少有些不信任,不过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韩刺史糊涂了吧,娉婷郡主的夫君就是安东将军,就算陛下同意,太后娘娘也不会同意”
还没等刘宏开口,荀爽就站了出来,昨天王刚说起这事,他都一肚子火,今天这事又被人提起来,让他如何能忍,所以一开口就没给韩馥好脸色。
荀爽说完,还担心别人再让王刚带兵去冀州,直接开口说道。
“卫尉属的兵甲器械,应付凉州战事已经捉襟见肘,已经无力支持其他战事,韩刺史还是另寻他法为好”
不能怪荀爽冷淡,只是他也有心无力,再加上王刚昨天说的话,他只能将这条路堵死,现在谁敢提议让王刚带兵出征,他觉得会死磕到底。
其实是荀爽多虑了,王刚和郡主的婚事,整个洛阳谁不知道,谁现在说让王刚带兵出征,且不说刘宏会不会同意,让太后娘娘知道了,不说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就连和王刚不对付的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逢,司空杨彪也没开口。其他的一些人更不敢触这个霉头。
韩馥听到荀爽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听到荀爽说卫尉属已经没有了兵甲器械,最后一点的希望也全部破灭,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呆愣的望了一眼刘宏,又扫视着一众大臣。
刘宏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可只能装作看不到,有些事情,他这个皇帝也只能爱莫能助了,这让他有些意兴阑珊,扫视了群臣一眼,向着龙椅的石阶走去,有些步履蹒跚,少了几分斗志。
一众大臣也不自觉的低下头,躲避着韩馥的目光。
“末将有个提议,或许能解冀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