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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黑烟袅袅升起,如此显眼的求援信号,山坡上的人站不住了。一群人护着弓手慢慢走下山坡。看得出对手对少年队也很是忌惮。
隐在石头后面的郑平,慢慢计算着对方距他的距离,估算自己出手的时机。
对方只用2个弓手就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郑平心中充满了屈辱。他这才明白教头对他们的担心。
面对远程攻击,少年队确实反击无力。现阶段,少年队短手的缺陷太明显了。
随着对方慢慢的逼近,郑平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了几分。
1、2、3、4……
还有5步,就能冲击他们了。
郑平握紧了手中的长矛,身体微躬,似一只蓄势欲扑的猎豹。
郑平相信,只要他一冲出,队友们一定会随后跟上。虽然对方人多,但只要能与敌方展开混战,郑平相信胜利肯定是少年队的。
“只是这次的伤亡恐怕不会少了,也许我也会倒在冲锋的路上。”想到这里,郑平握紧长矛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还有2步。
郑平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
对方竟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是要整顿阵型吗?
眼看对方正在调整阵型,要把下坡导致散乱的阵型重新整理好,弓手眼看就要被保护的更加严密了,郑平不再考虑。
他大吼一声,整个人似一支利箭,向对方射去。周围潜伏的少年,同样大吼一声跟随郑平冲出。
“好样的。”虽未回头,郑平也能感觉队友跟随的脚步。
“都冲出来了,不愧是我甲字队的人。”
弓弦震响,箭只破空,惨叫接连响起。
1、2、3、4,竟然连续4声惨叫,郑平的心如刀割。
“对方竟然还会连珠箭,是我对不起队友。”
没有感到自己受伤的郑平,冲击的更猛更快。
近了,到了。看着眼前急剧放大的人体,手中长矛毫不犹豫的刺出,郑平一举冲进了对方的阵线。
没有遇到预想的强大阻力,对方阵型几乎是一破即开。
“怎么回事?”郑平一矛轻松刺倒一人,方感觉出局面的异常。他抬眼望去,对方竟然已经出现溃逃的态势。
随着对方人员的散开,方才对方遮蔽住的弓手显露在郑平眼前。
“这,”郑平惊讶的收住脚步。对方的弓手胸口处各插着一支白羽雕翎,眼见已经是有死无生了。弓手的身旁,还倒着2个同样中箭的同伙。
“刚才的惨叫,是他们发出的?”郑平有些发懵。
“小子,发什么呆?还不追杀残敌?”教官张云翼那独特的嗓音,在郑平耳边炸响。
一激灵,回过神来的郑平,赶紧向溃散的敌人追去。
“原来是援军来了。”郑平追击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有坚强后盾的感觉真好。”
战后讨论会上,郑平遭到了教头张云翼的表扬和批评。
表扬是因为郑平率先冲击对手的勇气,批评是因为郑平战场上的走神。
“小子,不要以为有了后援就可以在战场上走神。要不是对方实在太差劲,你的小命早就没了。你说说,你今次到底犯了多少错?”张云翼大声的数落着郑平,心中却对他满意之极。
这小子有条理、有魄力,除了最后时刻的发呆,前面表现的都可圈可点。就是换做张云翼自己,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信王殿下真的了不起啊!张云翼心中充满感慨。
张云翼是眼看着这个少年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以前的小打小闹,江湖争斗也就罢了。可今天山路上的低烈度冲突,虽然远不如战场上激烈,但确确实实已经是战场的节奏了。
在这种遭遇伏击的场面下,少年们的表现让张云翼十分满意。少年们完全没有任何慌乱、崩溃的表现。从潜伏躲箭到勇敢的冲击敌阵,少年们都做的有条有理。
少年们应对战场的表现,透出一股巨大的潜力。依照他们的表现继续发展下去,这些少年都有成为百夫长(总旗)的能力。至于能否再高,那就不是只当过总旗的张云翼所能揣测的了。
更让张云翼心惊的是,他所见的少年队所有少年,似乎都有这种素质、这种潜能。这绝不能用个人天赋来解释,这只能是信王殿下的训练所致。
信王殿下练兵的法子太神了。
不对,这哪是练兵,这明明就是练将的方法。
张云翼觉得眼前一亮,“这可是练将的法子啊!”
出身军户的张云翼,可是知道大明将门的传统。有关统帅军队和练兵的法子,那都是各家的不传之密,更不要说练将的秘诀。
像张云翼这种小户出身,想获得练兵、统军的法子,只能靠常年在军中的观察和自行摸索才有可能学会。
可那种观察摸索的方式,太依赖个人的天赋和悟性了。张云翼虽在军中混了几年,也没摸到丝毫头绪。
靠勇力混到总旗,已经是张云翼的极限了。
可今天少年队的情况,却让张云翼看到了另一条路。一条闪着金光的通天大道。
“太好了。”张云翼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
“我要投效信王殿下,我一定要成为信王的家将。”张云翼握紧了双手。
为了这条路,这条能世代传家的金光大道,张云翼甘愿彻底放弃自由之身,彻底的投效信王殿下,做信王的家将。
“为了这条路,卖身也值。”张云翼望着正在激烈讨论的少年们,心中下定了决心。
下定了决心的张云翼,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少年们讨论。说起来,这还是张云翼第一次听少年们的战后讨论。
少年们现在正在争论的焦点,是郑平冲出的时机问题。
有少年认为郑平冲出的时机太早,应该再稍等片刻。他所持的依据,就是援军即将到来,时间是在少年队一边。
也有少年认为郑平冲出的正是时候。再晚,对方的阵型,就将组织的更加严密,冲击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支持双方的少年,正在为这个问题展开辩论。
听着少年们满口都是可能、如果这些假定的前提,张云翼有些好笑,战场上哪来的那么多假设?
少年们还是稚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