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轰、轰。
土城子城后一片荒地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是炸药包试炸发出的声音。
“轰”,
随着一声远超前声的摄人巨响,荒地上凭空出现一个大坑。那些特意堆放在炸药包上的碎石,被爆炸崩飞到空中,将旁边放置的盔甲,打的啪啪作响。
“张将军,这个威力应该足够了吧?”
远远地看着炸药包发威,朱由检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笑眯眯的问张盘。
顾不得回答,张盘快速冲进还未散尽的硝烟中,快速翻检起实验用的盔甲。
片刻之后,张盘兴奋的声音从硝烟中传来:“够了。殿下,这一个的威力绝对够用了。”
总算够用了。
朱由检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这已是测试的最后一个炸药包了,要是威力还不足,那他也只能放弃计划了。
朱由检让旅顺明军共准备了5个炸药包,分别是1斤、3斤、5斤、10斤和20斤装药的。
出于朱由检前世那点可怜的鞭炮知识,这些炸药包不是用布来包裹,而全用皮草包扎的紧紧的。毕竟扎的越紧才能炸的越响不是。
爆炸实验中,装药10斤以下的炸药包,经张盘评估,威力都不足以对鞑子造成致命的威胁。
只有这个最大的、足足装了20斤黑火药的炸药包,才通过了张盘的评估。
要这么大的威力,才够用吗?
张盘到底是参照什么来评估的?
走近了爆炸地点,朱由检看着一片狼藉的场面,感觉张盘的评估哪里有些不对。
爆炸现场朱由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地下深半米,宽近2米的大坑。
能炸出这么大的坑,即便有荒地土质松软的原因,但也能充分证明炸点的威力了。估计要有人在这炸点上,就是穿再厚的铁甲也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而炸点周围盔甲上斑驳的痕迹,也清晰的标出了爆炸的有效半径。在这个将近20米的区域内,盔甲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当然,越靠近炸点,盔甲就破损的越厉害。
不对。
这20米的杀伤范围应该不是爆炸的极限。
这20米是碎石崩飞造成的杀伤范围,要是炸药包外层包上些残钉碎铁,那爆炸造成的伤害范围应该还能再扩大一些。
朱由检盯着爆炸现场,脑中不停的盘算。
“殿下,您这绝对是个天才的想法。”
望着朱由检,张盘尘灰斑驳的脸上全是毫不掩饰赞赏。
“这种炸药包,卑职会马上安排多做几个。
哈哈,等下次鞑子再来攻城时,就能让他们尝尝这炸药包的厉害了。哈哈、哈哈。”
“张将军,现在有如此利器在手,你还不敢出去干上一票?”
听出张盘的话意,朱由检皱起了眉头。他口中问话也不复原先的平静,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
“殿下,”
见朱由检生气,张盘顾不上品味朱由检那匪气十足的用词,他赶忙解释:“殿下,这种20多斤重的炸药包,人力根本投掷不远。
要不借助城墙的高度抛下,那必定会连使用者一起炸伤。有这种缺陷,这炸药包除了守城时用于杀伤城下的敌军,根本没法用作野战啊!”
“愚蠢。”
不能野战?朱由检都差点被张盘的蠢话气笑了。
难怪只有20斤的炸药包通过了张盘的评估,原来张盘是以击破鞑子的重甲为测试的标准。
威力这么大的炸药包还不能野战,这脑筋还真是僵化的可笑。
“谁说炸药包只能扔出去使用的?我们现在不就是摆在地上爆炸的吗?”
看看脸上有些茫然的张盘,朱由检干脆把他设想中的计划全部合盘托出。
“张将军,鞑子不是开始退兵了吗?
这么多的鞑子,他们撤退能走的道路肯定不会太多。你查清鞑子撤军的道路应该不难吧?
你说,我们若是乘船赶到鞑子的前面去,在鞑子的必经之路上埋上几个或十几个炸药包,等鞑子经过的时候……”
朱由检做出一个炸开的手势。
“到那时,你说我们能炸死多少个鞑子?
张将军,100个鞑子应该不难达到吧?”
朱由检的话如一道晴空霹雳,震得张盘满头满脑都开始嗡嗡作响,整个人感觉都变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还能这样操作?
朱由检的话为张盘打开了一扇从未想过的大门,让他的思维瞬间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
可惜,可惜这炸药包点火不易,最多只能炸掉鞑子探路的先锋。要是能随心按时的爆炸,那就好了。那就有炸死莽古尔泰的希望了。
瞬息间,张盘就从信王的设想中,想到数个炸药包的新应用方法,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起来。
“张将军、张将军?”
朱由检的叫声,把张盘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回过神来的张盘,第一件事就是恭恭敬敬向朱由检深施一礼。
“多谢殿下赐教,是张盘糊涂了。
殿下且容张盘好好准备准备。
殿下说的对,有如此利器在手,张盘一定要干票大的,给鞑子留个难忘的记忆才行。
殿下,张盘一定会让鞑子牢牢记住这次-狠的。”
看着明显在执弟子礼,精气神都有了明显提升,说话都快要语无伦次的张盘,朱由检露出开心的微笑。
这种状态,才是我要的敌后主将。
这有了炸药包作为攻击的手段,旅顺现在才能真正算是鞑子的心腹之患了。
傍晚时分,旅顺南城码头上,看着明军小心翼翼把20几个炸药包搬进船舱中,朱由检的心也忍不住有点七上八下的。
这次他可是名副其实的坐到炸药包上了。
20几个炸药包,即便黑火药威力偏小,但这数百斤火药要是同时炸了,那这艘船肯定也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殿下,您是真没必要陪我们去冒险,您还是留在旅顺吧?”
见朱由检脸色有些发白,张盘关切的劝道:“您要是非要去不可,那您换艘船也成啊?”
“不用,孤相信你张将军的能力。区区几个危险品,相信你还是能管好的。”
心中虽然有些发毛,可朱由检还是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不管咱心中多么害怕,但场面上咱是无论如何都要撑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