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文远此时已计上心来,不由大笑道,“我这第五关的题目非同一般!我一不考你的琴棋书画,二不问你天文地理,我倒要看看你的技能如何?”
“噢?!……”耶无害不禁茫然一惊,心里道,“丞相要考我的技能,该不会是刀枪棍棒吧?……料想也不会是。可这技能又所指何物?”
耶无害实在猜测不出,便忍不住问道:“王丞相要看我哪方面的技能?……”
“你且稍候。来人哪!”只听王丞相一声叫唤,便见从这养心殿西侧走出一位男仆。只见他走至王丞相面前,施礼说道:“丞相有何吩咐?”
“去后堂将玉笛拿来!”
“是!”那男仆应声离去。
此时,在座的曹吕庄师徒二人不由相视而笑。他们心里曰:“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不多时,只见那位男仆取来玉笛,交给王丞相,便又退出养心大殿。
这时,王文远拿起这支玉笛,抚摸着说道:“看来,这玉笛今日是要遇到如意君子!”
耶无害闻听此话,不解其意,正欲相问,却见王丞相又开口说道:“耶公子!请你用这玉笛吹曲一首。”
耶无害闻听,立即起身来到王丞相面前。只见王文远双手托着玉笛,说道:“曲子就请公子自选!只要是名曲即可。”
“多谢王丞相。”耶无害说完,便双手捧过玉笛,缓缓回到座上。
此时,耶无害双手抚摸着玉笛,低首凝望着这小巧玲珑的玉笛,一边细细思索着说道:“两位老前辈!学生就吹一曲东严晋名将桓尹(发yin音,not yi一,伊)所作的《梅花三弄》。”
“嗯!”王文远不由捋着胡须点头说道,“这首曲子描绘的是梅花凌霜傲雪的气质,赞叹梅花洁白坚贞的品格,实乃是传世佳作。不过到了唐代,这《梅花三弄》一曲经过琴师颜师古的改编,已成同名的琴曲。虽说是不同乐器演奏,但是它们各具特色,别有一番滋味!”
“丞相说得对,这琴和笛都能勾勒和描绘出《梅花三弄》的主旋律和意境。可我总觉得,凄哑的笛声更能使人体味到一种草木凋零、冷峻肃穆唯有梅花傲骨凌霜的景面。所以,每当我心情处于低沉压抑之时,我的脑海里便会回忆起这首《梅花三弄》,凄哑寒栗的笛声总会缠绕在我的身边,那时确实是一种难以言喻而又欲罢不能的滋味。”
耶无害说完,王文远和曹吕庄都不禁陷入一种微妙的遐思,仿佛那耶无害所说的凄凉笛声已从远处悠悠地飘向他们的耳边……此时此景,养心大殿内又是一阵静悄悄……
突然,养心大殿内响起一阵轻缓幽雅而又削长悦耳的玉笛声……渐渐地,这轻柔的笛声已慢慢地在加厚它的音质。就好象这淳厚的笛声在烟云和迷雾之中穿梭绕回,似乎它迷失方向却依然永往直前、毫不退缩。然而,这凛凛的笛声,逐渐使人的脑海里汹涌澎湃、势如破竹;那虚无飘渺的烟云和迷雾已似乎被它吹落得七零八散,即使是那聋哑之人也仿佛在此能够听到那激励人心的笛声,更不用说在座的王文远和曹吕庄两位知音。
此时此景,只见三公子耶无害横笛在手,那一声声一段段的微妙曲调已仿佛流动在他的嘴边而划在他的指端,这支玉笛已被他使用得游刃有余、得心应手。那一段段穿耳飞过的笛声,就好象一道道乍缓乍急的溪流,它化入听者的脑海,又让人感到有一幅幅“溪山明月、风荡梅花、翻银弄玉”的画面飘眼而过……无论是传入听者脑海之中的笛声,还是飘荡在这养心大殿之内的曲调,它都会使人感到余音绕绕恰是《梅花三弄》的主调旋律在婉转弥留。那正是:一弄叫月,声入霞中;二弄穿云,声入云霄;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过了许久,这曲调终于越过高潮而渐渐平稳下来,它余留下来那飘飘渺渺的乐声,正犹如那离乡远去的游子在遥望梅花而思絮万千,会让人之心底高高升起一种无边无限、无情无奈的感触和感脚……
“啪!啪!啪!……”此时的王文远终于拍手赞叹道,“耶公子妙曲惊人,能吹奏出这国色天香的乐曲,实在是天下难得的艺人才子。这回老夫算是选中你了。”
这时,曹吕庄不禁问道:“王老兄这话是何用意?”
“噢!哈!哈!哈!”王文远又乐道,“曹老兄还蒙面鼓里。我是说我终于为这支珍藏三十年的玉笛,寻找到最合适的主人。所以我决定将这支玉笛赠送给耶公子。”
“啊!……”听了这话,耶无害不由愣住,他低头俯视着这支玉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只听曹吕庄说道:“徒儿!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听得曹师傅的准许之话,但是耶无害还是起身推辞道:“这玉笛是王丞相的珍爱之物,我岂能夺人所爱?况且学生我是初来相府,无功不受禄,这玉笛还是交还王丞相您!”说完,耶无害便手托玉笛要送还给王文远。
见此情形,王文远终于不乐地说道:“怎么?耶公子不肯接受我所赠之物,分明是瞧不起老夫!”
“不!不!”耶无害不觉心下有些发慌,他急忙收住脚步连连否认道,“晚辈岂敢!实在是我无功接受王丞相的此份厚意!”
“不!你所言差矣!”王文远面色稍有好转,说道:“你已顺利通过我为你所设的五道难关,岂能说是无功无理?这是对你的奖励,是你应该得到的!所以,你接受我所赠送之物是当之无愧,耶公子你就不必犹豫。”
“是啊!徒儿!”曹吕庄也忍不住走至耶无害身边劝说道,“王丞相说得对。你就不要再推脱,还不赶快谢过王丞相!”
耶无害闻听曹吕庄的劝说,他凝望一下师傅,又看了看手里的这支玉笛,他终于意识到,他如果再不接受的话,不要说王丞相,就是曹师傅也会生他的气,这岂不令两位长者大失所望?想到这,耶无害随即向王文远拜谢道:“多谢王丞相对晚辈的厚爱,晚辈一定将这支玉笛倍加珍惜,它将永远伴随在我身边!”
“这就对了嘛!”王文远心中大悦,道,“你能接受此物,也算是了却积淤在我心中多年的一桩心事!……嗯!现在时候已不早,我看两位用完午餐之后,就在府中多住几日,千万不要在外住客店。”
“好!我们师徒两人就听王丞相您的!”曹吕庄说完,便只见王文远唤来一位家仆,将他们师徒二人领出养心殿,走向旁边的客房。
就这样,曹吕庄和耶无害二人便在王丞相的府中暂时居住下来。在举行京试之前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师徒二人必会被王丞相召入养心殿。每一次,他们三人总要谈论得烟飞云散才会满意而去。不知不觉,他们师徒二人已在王丞相府内由六月十日一直住到七月六日。
然而,就在他们三人相约谈古论今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们却不知道,在另一位丞相府中,也就是当朝左丞相陈田中的府门内外,却是另一番热闹非凡之景状:灯笼高挂,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花月正春风。一连数日,陈丞相府中都是这样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会聚各方来宾。那前去逞文送礼的,就别提数目之多、景状之盛,那简直就犹如千军万马沿着盘山小道而骆驿不绝!但是,这左丞相陈田中却是没有给王丞相府中发放请贴。直到王丞相得知此事,可是那已经是时过多日,已是到了临考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七月六日。
就在这日,也就是七月六日清晨,早餐过后。曹吕庄和耶无害师徒二人照例来到王丞相的养心殿,只见王文远早已端坐在他那放有古琴的书桌旁多时。但是,他们师徒两人却已发现,此时王丞相的脸上昔日之风采已荡然无存,象是有满腹的心事挂在脸边。直到他们悄悄在一旁坐下来,王文远便声色低沉地说道:“今年的主考官是左丞相陈田中,看来我对耶公子是无能为力。而且那陈田中对我王文远一向居心叵测,就说近日他府中大宴宾客一事,他唯独没有给我府中下请贴,这分明是瞧不起我王文远。不过,只要他能做一名公正无私的主考官,我断然不会与他计较此事。但据我估计,我总觉得今年的京试会一反常态,象是会有异常事件发生,而且我还对陈田中的所作所为忧心重重!”
“王丞相大可不必为此担忧!王有王法,国有国度,那陈田中总不会大逆天下之不道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唉!曹老弟!”王文远不由叹口气说道,“你还不完全了解此人!而我和他同在朝廷为官处事,我已对他是了如指掌。我王文远一向是为官清正、廉洁奉公,即使陈田中对我是虎视眈眈、明争暗斗,但他也奈何不了我。不过呢,陈田中早已存有排挤陷害之心,他是不会轻易而止。说得不好听一些,虽然这多日来我和陈田中不曾相见,可他一蹶腚,我就知道他要拉几个驴屎蛋!”
这时,三公子耶无害琢磨着王文远的话,说道:“回想起来,在历朝历代的朝堂之中必有奸邪当道,忠臣良将总会被奸佞小人陷害,这看来似乎已是见多不怪之事。但是对王丞相来说,你已经数日在府内休心养性,想必那陈田中家事和国事缠身,他总不会跑到你的府里来和你发难!”
“嗯!这倒也是!”王文远应声说道,“他此次大聚宾客,虽然没有邀请我,可也为我免去不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