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路见不平
“天上白云飘荡,地上人儿马蹄忙。我为了一腔侠骨柔情,流浪走四方。不怕风和霜,只怕情丝乱,想把儿女私情放,谁知偏又不能放,为什么我对他总是情难忘。不怕风和霜,只怕情丝乱,想把儿女私情放,谁知偏又不能放,为什么我对他总是情难忘……”
一只游荡江湖的“三猫”耶无害行走在黄河的边缘,凝望着那奔流而去的涛涛混浊之水,仿佛他的一颗心,一段情,都已付之东流;他那一颗破碎的心,不知要随波逐流到何时何方。也许,他的这段情丝再也无从寻觅到可以停泊的港湾,但也只好听之任之。
他已经顺着黄河南岸,走了很久很久,很远很远,一颗受伤的心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远方,依旧在,漂浮着故乡的云,故乡的情……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诗和远方?一直亡命天涯,昼夜流浪江湖,就是去寻找和迎接海阔天空一般的“光辉岁月”,也许,那就是一个寻找回来的世界,希望总在诗里和远方。
“哈哈哈……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啊——救命!救命呀——”不知从何方,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尖叫,蓦然惊醒了走在沉思之中的耶无害,他下意识地握住了他腰间的“太极宇宙无敌剑”。
这在前方不远之处,耶无害观看得异常清楚:一伙强盗,杀了一辆马车周围的男女家人,唯独留下轿中一位女子,她正在拼命地奔跑“呼救!”
这若是在往常,一向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三猫”耶无害,一刹那便会怒眉出剑。但是,就是这一回,他那握剑的右手却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一想,算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贼盗横行,烧杀抢掠,霸占田宅,辱没女人,岂是他一时的“拔刀相助”所能“镇压”肃清的?也许会是,“行善不得好报,反而遭人一剑”,岂不是得不偿失?有道是“静里安身,千万莫到人多聚杂之处”,一些世事之烦忧皆因强出头,何不“得缩头时且缩头”,避开这“刀光见血”的闲事呢?更何况,他此时是怎样的心情?哪有心思再顾虑他人之事?一段走失的感情,走失的眼神,早已使他失魂落魄……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那女子早已被强盗头子猛按在地,“刺啦!”一声,撕破了胸襟,透出了白嫩丰润的奶子和胸脯。
“哈哈哈!……”强盗头子发出一阵淫笑,伸出双手便在那女子的胸怀里抓弄不停。于此同时,他猛扑而上,上下开弓,直把身下的女子遭踏得衣衫褴褛,血肉开花……
残忍的一幕,无道的行径,就发生在眼前。耶无害再也不忍看将下去,忍无可忍之下,他抽剑竟一下结果了这只向女子发泄淫威的野兽。
“啊——”被血溅满面的女子竟吓得昏死过去。
而就在这时,其余的众多强盗,见头目被斩,纷纷嗷嗷杀叫地向耶无害围攻而来。然而,耶无害面对众多的强盗,毫无惧色,一柄锐利无比的“太极宇宙无敌剑”左杀右刺,直把这伙人杀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跑得快的,保住了一命;慢的,便是命丧西天。
几经之下,这里便恢复了寂静。
耶无害余怒未消,立在遍尸中央,仇视着渐渐无影的强盗,他方才感到了一丝欣慰。于是,他在死尸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返还入鞘,转身便要离去……
可就在这时,他猛然看到了还昏死在强盗身下的女子。他不禁感到一丝内疚,怪自己出手太快,太狠,竟然一怒之下剑斩贼头,血溅满面,吓坏了弱小女子。于是,他走将过去,蹲下身,一手拽开尸体,轻轻为她拭去胸乳之上的血污。
说来也怪,“三猫”耶无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子的面容,那眉毛,那眼睛……他竟然发现这女子长得特像他正在追思回忆的石小梅!其实,这只不过是他一时的错觉而已;石小梅,也许这辈子他是再也无从看到。也难怪,如果一位多情善感的男人对一位女子朝思暮想的话,他见到另一位天生就是大同小异的女子,不免会有些错觉之感,也是人之常情;不然,岂不是无情之草木?更何况,他眼下的这位女子的确与石小梅有诸多相似之处呢?
一种怜悯的心情,不觉油然而生。耶无害迅速在她的胸间点过几穴,让她慢慢苏醒了过来。
“啊——”那女子睁开眼睛便惊叫了起来,“你滚开!快滚开!强盗!流氓!……”
此时,耶无害攥着她那挣扎撕扯的手腕,镇定地说道:“姑娘!你不要怕,我不是流氓,也不是强盗,是我救了你。真正的强盗和流氓,已是死的死,逃的逃,你不用害怕。”
姑娘听了他那诚恳的话,不再撕抓,不再惊叫,她只是望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义士,便转面哭喊道:“爹——娘——”
随后,再也听不见她的喊声,只是阵阵撕心掣胆的痛哭……
耶无害直直愣愣地站在她的身旁,听了许久许久,应该是听之任之,让她的痛哭逐渐化作断续的呜咽……
“姑娘!不要太悲伤,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家人虽然已死,可你还是捡回了一命,节哀顺便吧!”
然而,那女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也不再呜咽,只是愣愣地凝视着地上的血污……猛然,她抓起地上的一把血刃,狠狠地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三猫”耶无害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利刃,扔在一边。
“你让我死!让我死!为什么要阻止我?……”那女子又在耶无害的怀里哭抓不停。
“你冷静点!为什么要死?我又为什么要救你?你这样也去死,难道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你如何回报你爹娘多年的养育之恩?爹娘惨死,你不好好安葬他们,不寻思如何报仇雪恨,却要去寻死?真让我心寒!……你应该好好活着!”
那女子被耶无害的一阵义愤之辞说得无言以对,再次掩面哭泣起来:“……我一个孤弱女子,如何为爹娘报仇?……我如今已是家破人亡,倒不如让我一死算了!呜——呜——呜——”
“姑娘!”耶无害不由俯身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耐心地劝说道,“你要相信,天下间好人多的是,总会有人帮你脱离苦海的。说穿了,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可我已经为你大报血仇。现在,你所应该做的,就是如何向爹娘尽孝,将老人家妥善安葬才是!”
耶无害不说则已,一说到这,那女子更是伤心不止:“呜——呜——呜——”
“咳!……姑娘!你倒是说话,何地之人,姓氏名谁,又要去哪?……”
慢慢地,姑娘哽咽着答道:“爹爹袁世昌,我是他独生女儿袁晓梅。我随爹从河西至此,要到南江金陵安家……没想到,至此就……”
说完,袁晓梅又呜咽不止……
“那……那你们一家要去金陵,总得要投靠一个亲友吧?”耶无害寻思着问道。
“是的!……是要投奔我伯父袁世荣,他在江宁做县令!……”
“这就好!有投靠之亲就好办。”耶无害默默记在了心间。他心里知道,如今这位袁姑娘孤伶一人,身无分文,父母且未安葬,更不要说什么千里迢迢去金陵江宁县了。可怜可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做好人就要做到底;送人送到家,送佛到西天。”岂能半途而止置人于不顾?更何况,如今世道混乱,一女孤行,简直是寸步难行,身不可保!思来想去,他终于毅然地说道:“袁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千里将你送至江宁!”
闻听此言,袁晓梅终于仰面望着耶无害,闪动着泪花,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时,耶无害猛然望见一位都头模样的人物带领众班衙役向他奔驰而来。
片刻功夫,这群衙役便将耶无害和袁小梅团团围住。为首的都头当即指着耶无害喝道:“将他拿下!”
此令既出,四周的衙役各拉家伙便要蜂涌而上。
见此情形,耶无害随即大喝道:“慢着!请问阁下,我身犯何法,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有人告你在此行凶杀人,现场人证、物证俱在,难道会是假的吗?”
“不!他是好人,是好人。不要抓她!”袁晓梅忍不住惊叫道。
“袁姑娘!不要害怕,”耶无害反而微笑着说道,“他们抓不了我。”
“抓不了你?”都头不由火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敢狡辩?”
“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说话?你这做捕快的,不问清事实真相,不去捉拿真正的凶手,却来冤枉好人。实话告诉你,天子特派我来查办你这等人。”
“啊!……”那都头不禁一怔,叫道:“你到底是谁?”
“哼!自己看!”说着,耶无害向那捕快亮出一面“金牌”。只见上面铭刻着“奉天行令”四个金光闪闪的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