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敕勒川,阴山下。”
“启禀太子殿下!陈田中飞鸽传书,所派刺客行刺长安天子未遂死亡。”
“知道了!禀报我父皇了么?”
“回太子殿下!已经回报!”
“嗯!李洪智!行刺长安天子计划暂缓进行,父皇要我亲率本部兵马前往楼兰接应。你们四位护法国师也随我一道前往!”
“太子殿下!”只见“金法 轮”李洪智接着说道:“国主已亲率大军踏过罗布泊占领楼兰、伊州,直逼西州、庭州及天山一带,可谓是所向披靡,为何还要殿下亲率本部大军前往西域大漠接应?难道您不想大举南下中原?”
“哈哈哈!李洪智!亏你还是中原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三十六计之中有一计叫做‘声东击西’么?”
“这个当然知道!”
“知道就好!更重要的还是要触类旁通、善于理解和运用。”
“那是!那是!”
“既是有声东击西,就会有声西击东,声北击南,声南击北,声西击南,声东击中……等等等,你自己意会去吧!”
“是!太子!”
“传令所部!立即兵发西域!”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塞北原上,阴山脚下,广阔无垠的内蒙古大草原上,再次传来了嘹亮的牧歌声: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它们唱,还有一支短笛在飞翔!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调,任肆地在晚风中飞扬。多少多么愁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呵把锄头在肩上,牧归的歌声在飘荡。喔喔喔!它们唱,天边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间小调,任肆地在晚风中飞扬。多少多么愁怅,都随晚风飘散,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牧歌声中,契丹大军万马奔腾,骁勇猛悍,直过草原沙漠,仿佛一片金光耀眼的天兵天将掠过塞北边陲,去奔赴所要征杀的海角天边。这便是奔赴碛西楼兰去接应契丹国主耶律阿保机的第二路人马,真不知道他们如此大举调动究竟要干什么明(名)堂?
一曲北朝民歌《敕勒歌》,唱出了如今北国契丹的塞北情调。大唐诗人王昌龄又有诗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其中的龙城,一可解释为匈奴祭天之处,其故地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国鄂尔浑河西侧的和硕柴达木湖附近;二可解释为卢龙城,在今河北省喜峰口附近一带,为汉代右北平郡所在地。
司马迁的《史记·李将军传》说:“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相比较而言,后一种解释较为合理。阴山,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中部,又名大青山,西起河套,东接内兴安岭,座落在内蒙古自高原之上,绵亘千里之遥。它可以说是北方游牧部落和中原之间的天然界山,由此可见,所谓的“中原”,从阴山之南就已经开始了!如今它却成为契丹和中原之间的天然屏障。向南度过这座大青山,再跨过黄河,契丹便可挥戈南下,大举进犯中原。
但是,如今飘荡在大青山之下草原之上的敕勒歌,却是由来已久,远在契丹建国成名于世之前。敕勒是古代中国北部的少数民族部落,它的后裔融入了今天的维吾尔族。这“维(惟、唯)吾尔”就好象是在说“只有我和你”的意思!如今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当然里面有维吾尔民族,也必有契丹的后裔子孙。
这首诗歌就是当时敕勒人所唱的牧歌。不过,北朝时敕勒活动的地域不在今天的新疆,而是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敕勒川”,已不知是今天的哪一条河流,而且即使在当时,也未必就是一个固定的专名,恐怕只是泛指敕勒人聚居地区的河川罢了。
大青山,即是阴山,座落在内蒙古自高原之上,绵亘千里之遥,西起河套,东接内兴安岭。敕勒人歌唱起他们所生活的土地时,就以草原上的山川和这样一座气势磅礴、雄伟无比的大山为背景。就具体地理位置而言,诗歌中所唱的未免有些含糊,但作为诗的形象,一开始就呈现出强大的气势和力量。紧接下去,诗人又给我们描绘了一幅苍茫辽阔的图卷: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满眼青绿,无边无际地向外延伸而去,只有那同样辽阔的天宇穹窿,像个巨大的蒙古包,如同毡帐一般从四面低垂下来,罩住浩瀚的大草原。如此风光,怎不使人心胸开张,情绪酣畅,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简直比身临其境还要清新美妙!
在江南,山岭起伏,河流曲折浪漫,植被丰富多彩,景观充满细部的变化,人的注意力也就容易被一山一水、甚至一草一木所吸引,形成细腻的审美感受,关注于色彩与线条的微妙韵味。而在北方,特别是在大草原上,自然景观是单纯的,其色彩和线条也没有多少变化。由于缺乏可供细细观赏的东西,于是抬眼一望就是苍茫天际,开口就是粗犷豪放的调子。
故此,南北朝民族歌曲具有显著的差异。前者轻艳绮丽,委婉缠绵,一如江南少女,多情而温柔细腻;后者粗犷雄放,刚劲有力,恰似塞北健儿,勇悍率真,豪爽坦直。若用西洋美学概念来表示,前者属于“优美”的类型,后者则更具“崇高”的倾向。这种审美趣味上的差异,自然是其生活环境上的差异所造成的。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种不易觉察的因素在起作用。草原上的牧人,是没有土地私有观念的。他们逐水草而居,天地之间,凡可放牧的地方,都可视为自己的家。即使,由于习惯,由于不同的种族分别占有了各自的疆域,他们的活动也有一定的范围,这范围也决不像农业地区、尤其是江南地区人们日常活动的范围那么狭小:一座村庄、几所房屋、若干亩土地。在视界里,牧民的“家”仍旧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这种生活,培养了草原上人们自由豪放的性格,也培养了壮丽的美感。他们不会像江南人那样,歌唱小小荷塘里娇艳欲滴的莲花,以及村头、路旁、水边婀娜多姿的柳丝;在他们的感觉中,敕勒人共同拥有着一望无飞头的大山,一望无尽头的河流,一望无尽头的草原,而天恰似“穹庐”,犹如一张巨大的蒙古包,笼罩着他们共同的“家”,他们便讴歌这样的“家”,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为公”!
此中的“天苍苍,野茫茫”,仍然以浑浑浩浩的笔调写景,但这已经是在为下一句作背景铺垫。“风吹草低见牛羊”便是画龙点睛的一手绝笔。我们看到在苍苍茫茫的天地之间,风吹拂着丰茂的绿色大草原,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流露出遍地散布的牛群和羊群。其画面开阔无比,而又充满动感,弥漫着无限生机与活力。这诗虽没有写人,但人闻听到这首雄壮的牧原歌声,不会不意识到那遍布草原的牛羊的主人——勇敢豪爽的敕勒人。他们是大地的主人,是自然界的征服者。只有他们,才能给苍茫大地带来蓬勃生机,带来美的意蕴。在诗中,不但使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壮阔,而更重要的,却是感受到了牧人们宽广的胸怀和豪迈的性格。那是未被农业社会文明所驯服、所软化的充满原始活力的人性。
在社会文明发展的过程中,人不断得到新的东西,也不断失去原有的东西。因而,就像成年人经常回顾童年的欢乐一样,生活在发达的文明中的人们,常常会羡慕原始文明的情调。《敕勒歌》在重视诗的精美的中国文人中,也受到热烈的赞美,其原因也许就在于此吧!
千年之后,一部电影《红高粱》大放异彩,歌坛之上便“西北风”劲吹不息,也是类似现象。然而,当江南人向往草原的广阔壮丽的时候,草原上的人们又何尝不向往江南的温馨明媚?人类的生活极其丰富,其美感也同样是丰富多姿的。最可厌的态度,就是在各种不同的艺术风格之间,随意拿一种来否定另一种。
《敕勒歌》是牧人的歌唱,而我们如今只能阅读它的歌辞而无法欣赏它的曲调,实在遗憾!但是,在这五代乱世之始,契丹大军铁蹄声中的《敕勒歌》的曲调久已鸣响在广阔的大草原上,今天的我们已不再遗憾,因为我们已经看到和聆听到它那粗犷豪放的曲调。
有一个美丽而又著名的传说,会让我们听过之后而更不感到遗憾:据说,在公元546年,统治中国北部的东魏和西魏两个政权之间爆发一场大战,东魏丧师数万,军心涣散。主帅高欢为安定军心,便在宴会上命大将斛律金唱《敕勒歌》,群情因之一振。
这个故事不无令人想像:《敕勒歌》的歌声,该是多么的雄壮豪放?又据史书记载,这首歌辞原是鲜卑语,很早就已译成了汉语。但斛律金是敕勒族人,他应该会用敕勒语演唱。大概因为东魏贵族多为鲜卑人,他才用鲜卑语演唱。也就是说,这首古老的歌辞,是经过了两重翻译的。那么,最初的歌辞又是什么样的?这也许已是个千古难解之谜,真是令人迷恋神往哪!可这又当如何呢?
阴山下,铁蹄铮铮,绿野茫茫。飘扬的敕勒歌声,“啪啪”的鞭响,牛叫,羊鸣,马嘶,这是多么激昂豪放的场面!然而,就在这激昂壮观的场面之下,却预示着一场大战不久就要在此剧烈开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