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晚上,周致的心情都很激动,久久不能入眠。小妮子寇沛涵当初说的很好,自己道试若是考中了秀才,她年底就会嫁进周家。若是自己考中了案首,那寇沛涵可是很快就会嫁入周家,根本就等不到年底的。
现在自己考中了案首,这眼看寇沛涵不日就要嫁给自己了,周致一想到寇沛涵那窈窕完美的身材,还有那清丽俊俏的姿容,神魂如何不为之倾倒。一想到不久之后就会与心中的女人朝夕相伴,同进同出,夫唱妇随,如何不急切。
周致也很清楚,小妮子寇沛涵话虽然是那样说,但她也绝不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女孩儿家的娇羞寇沛涵还是有的。这婚事么,还是自己要主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周致急急的吃了早饭,这就要去王老伯家央王老伯。可没等出门,吕行川、车朗、邱浩岚却登门来访。
吕行川考中了秀才,周致更是考了道试的案首,邱浩岚冯茂魏好古等人可是还从没来恭贺过,他们今日来了,周致慌忙笑脸相迎。不过心里却是在叫苦不迭,完了,今日去唐县寇家下大聘礼的事可是要泡汤了。
邱浩岚笑道,“周致贤弟得中了案首,行川兄考的名次也着实不差,我等今日必须来个不醉不休,好好庆贺一番。”
车朗也笑道,“是呀,周致贤弟,为兄这几日也是没有饮酒,听说高昌镇上新开了一家酒楼,名字叫的响亮,叫‘十里飘香’酒家。呵呵!索性今日我等也是无事,不若就去镇上,正好约了范进兄和魏好古兄,我等好好吃喝一顿。”
文人相交,有时候就是应酬多。没办法,这就是此时大明的风气。当然了这种应酬只是限于饮酒,那还很是不错的。更有很多文人聚在一起,还要听曲儿狎妓,放浪形骸。
周致见几位朋友今日俨然兴致颇高,自然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有呵呵笑道,“行!既然几位兄长都有此意,那我等就去高昌镇上,好好见识一下那‘十里飘香’酒楼,到底是何等来历。”
呵呵!到了这个节口,周致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难道要推辞出去,说自己要去唐县寇家下聘礼,好尽快娶小妮子寇沛涵进门么?那样的话,扫了几位好友的兴致不说,恐怕还要落下一个重色轻友的名声呐。
男儿重色其实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样猴急的去就会让他们笑话了。
唉!没办法,只有让那刁蛮的小妮子再多等上一日吧。
周致随后和娘亲周何氏招呼一声,就随着车朗等出来。
娘亲周何氏本来很是急迫的想见到未来的儿子媳妇,但眼见周致的好友们前来,虽心下有些不爽,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也是通情理,明是非,爱好颜面的人呀。
周致一行人沿着白岳村那条贯穿东西,将村子里的穷人和富户们一分为二的主街道,一路向西,而后到了村口,直接沿着官道朝北走。
眼看就要六月了,田里的麦已发黄,沉甸甸的麦穗将那麦秆压弯了腰。去年冬天下了几场大雪,今年虽雨水不是太足,但足以让麦能茁壮生长。今年无疑又是一个丰收年。
周致就常常想,说起来在这大明弘治时期,有“弘治中兴”之说,弘治皇帝是一位得道明君,再加上他有很多贤臣的辅佐,使大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盛世。可这一切难道就只是弘治君王和几位臣子的功劳吗?
这一切的得来其实与这些年的风调雨顺,很多地方的百姓们都能勉强度过日子是分不开的。说到底可能这弘治皇帝还是占了天时。
历史上的小冰河其实从现在就开始隐隐现出了端异,每一年的冬季都尤其寒冷,但毕竟还没有对农业造成很大的影响。
周致心下胡思乱想着,却也要和吕行川等人闲聊。他们这次是步行去高昌镇,有时候徒步行走,真的让人心情舒畅,心胸开阔。邱浩岚今日的心情就是特别舒畅,他看着这随着微风,不时翻滚的麦浪,竟有感而发,张口吟出几句诗来,引的众人赞叹不已。
几个人说说笑笑,七八里的路程转眼就到。
吕行川车朗邱浩岚先行去“十里飘香”酒楼等着,周致则是去范进家寻范进。
说起来周致和范进相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范进家。范进此时正在家中捧着一卷书摇头晃脑的读着,他的老妻胡氏正在院中打扫。她不时要在院中大声的叫嚷催促一下范进,让范进好好读书。
胡氏也有四十多岁了,生的面皮白净,只不过那张脸终究熬不过岁月的刻刀,早已刻下了几条深深的皱纹。周致和这胡氏简单一接触,就不由的暗自发出几声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这胡氏俨然和范进是一个性子,颇有些老顽童的架势。胡氏笑呵呵的说道,“范进那老东西正在读书,哼!奴家总是要盯着他,稍不留神,那老东西就东瞅西看,心不在焉。也难怪他都这般年纪了,还只是个秀才。
明年的乡试,他若是再考不中举人,奴家看他这书也就不用读了。”
胡氏显然是没有城府的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的想法完全要写在脸上。
她对周致的到来并不欢喜,但却也没有办法,只有怏怏的朝屋中喊道,“老东西,你的好友寻你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老范进便分外兴奋的从屋中蹦出来。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担心会摔倒。
范进上前紧紧拉住周致的手,笑道,“周致贤弟,今日可是让你见笑了。我这老妻就是爱唠叨,浑横无理。她哪里知道读书之道需要劳逸结合,一张一弛。
老夫昨日都读了半日的书了,此时还头脑发昏,哪里还能读的下去呀?哼!老夫如此大年龄,还考不中举人,都是这妇人害的。”
胡氏闻听,当即骂道,“你胡说个甚?都是你猪头猪脑的,不是读书的料,硬是要读什么书。这下弄得上不去下不来了。”
她虽是这样骂着,但范进却一点儿也不着脑。看样子这样的场面早已是司空见光,几乎是每日都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