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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徐来运和周致说起在京城他的朋友刘良的时候,周致并没有放在心上。当时周致所想的是自己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哪里会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况且即使遇到了麻烦事儿,自己也不会寻求他的帮助。
毕竟刘良虽说有些钱财,但在京城也至多算是个小富户,和寻常百姓区别不大。
可事情终归有凑巧之时,没想到在安置小李凤这件事情上还真是会求到他。
周致就让齐彦武从书箱里翻出那日徐来运留下的刘良的住址。又是好言安慰了小李凤一通,小李凤俨然十分伤心,哭的梨花带雨,但她毕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旋即便点头应允。
周致下午还要去崇志堂听先生授课,所以便安排齐彦武和小李凤在一起再玩耍半日,他随后则急急的去了崇志堂。
一旦沉浸在先生那精彩纷呈的讲授中,周致就忘却了所有烦恼。整个一下午就这样非常平静的过去。
傍晚,周致刚刚从崇志堂出来,吴经带着张永和邱聚已经在堂外等着他。在吴经身边,还有国子监祭酒程敏政。
此时程敏政一脸铁青,见到周致,就气愤的问道,“周致,你今日下午还没有送走那小孩子,难道忘了皇后的口谕吗?”
“哼!你这个乡下穷秀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后的口谕你也敢不听。咱家早就和你说过了,今日送不走那孩子,就让咱家替你安排了。小永子,小聚子,你们还愣着作甚?速去将那叫李风的小女孩给咱家抓到这儿来,咱家这便将她带走!”吴经阴声说了几句,便朝张永和邱聚两人命令道。
周致心中气恼,特么的!这吴经简直就是闲的蛋疼,他是盯上我了。行!吴经,有一天小爷定然让你痛不欲生。
心里这样想着,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祭酒大人,吴公公,皇后的口谕可是说的清楚,让我今日将李凤送出去。可现在刚刚傍晚,这一日还未过去,您们如何就知我不送走她了?”
“你这崽子还敢狡辩,你是保定府庆都县人,咱家听程大人说直到现在你还没请假,你何时才能送她?”吴经步步紧逼道。
显然,吴经这里面是动了心思的。夏嬷嬷没有在皇后跟前达成将周致卷起铺盖滚蛋回家的目的,吴经也只有自己想些办法,动些手脚了。
周致要把小李凤送回庆都县白岳村家里,往返一趟至少也要十天。呵呵!这十天过去,周致再想回到国子监可就难了。他已经和程敏政说好,这样的事情周致请假不合规矩,那周致的各门功课就会都不及格。
国子监里读书的秀才本来就少,像是周致这样的乡下秀才,那会被国子监开除出去。
当然了,真要借着这个因由开除周致,吴经还要想些办法。好在他和程敏政的关系不差,而程敏政和杨一清还有些过节,程敏政也乐于帮助他。
周致随后说道,“祭酒大人,我现在就出去,只需耽误两个时辰,就将李凤送走!”
国子监的学生们其实不可以随便出入国子监,但晚上没有课程,况且周致是奉了皇后的口谕,而且只是离开国子监两个时辰,程敏政没有理由阻止周致,也就很是尴尬的点头应允。
周致转身离开,取了刘良的住址,带着齐彦武和小李凤便走出国子监。
此时寒风凛凛,又是傍晚,饶是京城是繁华之地,街上也是少有行人。三人脚步加快,径直朝京城西南方向走去。
刘良的住宅在京城西南,三人脚步加快,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们三人瞬间一呆。
如果说京城中心皇城,挨着皇城都是繁华的街道,阔气豪华的宅院并不足为奇。可这京城西南应该是稍稍落魄一些才对,可眼前却分明呈现出一处占地约有几百亩的豪宅。
和这处豪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豪宅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屋,虽算不上十分破败,但一眼也能看出这里大部分住着的应该是穷苦百姓。
刘良的住宅显然是从这处豪宅的大门口走过去,而后穿过一条狭窄的巷子,在巷子的第一家就是刘良的家了。
周致三人在经过这处豪宅大门的时候,眼见大门敞开。大门口停着几辆新鲜的马车,朝大门内望过去,眼见院里早已掌灯,灯火通明,不时见到小厮家奴来来往往的走动,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家有权有势,而且甚是豪富之家。
周致心里就暗暗寻思,这到底是谁家?
有句话说的好,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京城之中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了。可从国子监这一路走下来,像是这样气派的豪宅,好像还真是第一家。就这处豪宅,俨然比皇城也逊色不多呀。
忽而周致感觉似乎有几双眼睛盯在了自己身上,不自禁的扭头看过去,只见在一辆马车下,站着四个身穿狗皮袄,头上戴着翻毛狗皮帽子的汉子。他们此时正阴狠诧异的朝周致这边看过来。
周致蓦地感觉这四个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可眼下却是想不起来,显然那四个人对自己不怀好意,但这是京城,自己只是来读书的,尽量还是不生是非。
周致想到这里,就扭头回来,不再看他们。脚下就走的更加快了。小李凤从小就受过很多苦,她小跑着跟在后面,倒也不感觉累。齐彦武则是在小李凤的身后,也方便照看她。
离开那处豪宅的大门有几百步远了,齐彦武才低声说道,“周致哥哥,刚才那四个人我们是见过的,小武还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通呐。他们就是我们在安肃县碰到的那四个凶汉。”
周致恍然。
依稀记得这四个凶汉当时被小武打的狼狈不堪,但还十分嘴硬的说他们是安肃知县仁盛的人,要和自己没完。
他们不在安肃好好呆着,为何来了京城?而且看样子的他们的主人应该是进到豪宅里面去拜望了。
他们做他们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两不相干。哼!若是他们想在京城和我为敌,闹腾事情,我周致也不会怕了他们。周致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