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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从淮南出发,穿过徐州进入泰山地界。
泰山是青州与徐州的交界。
过了泰山,就属于青州腹地。
自从官渡之战,臧霸和袁谭就一直在争夺青州。
双方互有攻伐,彼此也都有过一些胜负。
经过臧霸等人的争夺,青州南部有些地方已经属于曹家。
臧霸撤走,吕布率军占据仓亭,司马懿又紧随其后进入青州。
如今的青州,曹家和袁家以黄河为界各占一半。
袁家这次进攻,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虽然带了许多精良的装备,将士们也要比袁家新近招募的兵勇精锐的多。
可曹铄在行军的时候还是十分谨慎.
快到泰山边界,曹铄勒住马。
大军停了下来。
跟在曹铄身后的田丰问道:“公子,怎么了?”
“前面就是青州了。”望着前方,曹铄说道:“这一战如果我们败了,袁家将会进入徐州,进而夺取淮南,我和诸位积攒的家业将随着袁军深入而化为飞灰。如果我们胜了,袁家气数可就彻底尽了。”
“公子不必刻意提醒。”田丰说道:“公台镇守淮南,士元去了庐江,元直则在后督办军粮。我和沮公却被公子留在身边随军,公子的意图,我们都明白。”
“我并没有什么意图。”曹铄说道:“把你和沮公留在身边,无非是你俩更了解袁家。一旦开战,有你俩在,我们攻破袁家的可能也会更大。”
田丰低下头,抱拳朝他拱了拱:“公子说的是。”
“火舞传回消息,吕将军先前屡次击退袁谭,保住了仓亭渡口。”望着前方,曹铄说道:“仲达也率大军去了仓亭,如今那里我军已是保住。依元皓来看,我该怎样做,才能彻底攻破袁家,甚至夺取邺城?”
“邺城?”田丰问道:“公子想要邺城?”
“袁家根基就在邺城,如果不拿下那里,早晚还是要和我们曹家为敌。”曹铄说道:“我当然想要拿下邺城。”
“我看公子还是拿下青州就好。”田丰说道:“得了青州,以后才能进而往北。公子现在需要做的,是拉线还不是布面。”
“拉线和布面有什么区别?”曹铄问道。
指着东边划了下手,田丰说道:“天下就像一只卷轴,公子如今要做的就是先稳固了卷轴的轴。扬州、徐州、青州位于东方,练成一线如同一只卷着天下的轴。而邺城却在兖州,位于卷轴稍稍靠内的地方,公子可以不用先得。更重要的是,公子想要邺城,曹公难道就不想?”
看着田丰,曹铄问道:“难道父亲也会要邺城?”
“当然会要。”田丰说道:“公子要取青州,曹公可是给了个极大的人情,把臧霸等人撤走,就是摆明了要送青州给公子。难道公子还想和曹公抢兖州不成?身为人子,公子可不能一点甜头也不给曹公。”
“元皓说的是。”曹铄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我给疏忽了。”
“公子不仅不能要兖州,将来攻破袁家,并州、幽州等地也是不能取于手中,唯一能落到公子手中的,只有辽东。”田丰说道:“公子是曹公长子,曹公有心扶持,也会担心公子实力过于膨胀,对他有所威胁。”
“父亲如果真那么想,还真是多虑了。”曹铄微微一笑说道:“世上从来只有兄弟相残,哪里有父子相残的道理?”
“公子虽然这么想,可曹公却不会不这么想。”田丰说道:“即使曹公没有这么想,留在许都的诸位公子也会那么想?”
“元皓可是在怂恿我们兄弟不合。”曹铄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这些话传到父亲耳中,你可是会有得罪受。”
“公子会让这些话传到曹公耳中?”田丰同样咧嘴一笑,向曹铄问道。
曹铄嘴角一勾,没有回答田丰,抖了下缰绳策马前行。
走出两步,他喊了一声:“继续前进!”
跟在曹铄身后的将士们得到命令,纷纷迈开步伐继续向前。
田丰还在望着曹铄的背影,沮授来到他身旁。
“你刚才和公子说些什么?”沮授小声问道:“公子怎么好似十分开心的模样?”
“公子可不是开心。”田丰说道:“他只是庆幸。”
“庆幸?”沮授问道:“双方还没开战,有什么好庆幸的?”
“值得庆幸的太多。”田丰笑道:“曹袁两家开战,从战事伊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袁家上下异心,各自怀着盘算。而曹家却是上下一心,共怀御敌之情。音虽相同字却不同,结果当然也会不同。”
“元皓说话从来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沮授说道:“今天是怎么了?话也不说个明白,只是一味让人猜测。”
“有些话不能说,公子不说,我更不会说。”田丰微微一笑,对沮授说道:“沮公只要知道,追随公子绝对不像在袁家那样就是。”
“如果只是这些,还用得着元皓说?”沮授摇了摇头。
大军继续向前,穿过泰山挺进青州。
此时司马懿已经率军进驻仓亭多日。
仓亭和延津一样是个渡口。
袁军要得到整个青州,就必须攻破仓亭,从渡口登陆,才能进一步南下,达到夺取徐州、击破淮南的目的。
同样的道理,曹军想要得到青州,进而攻进河北腹地,也必须寻找一个能够渡河的地方。
袁绍选择了仓亭,曹铄也选择了这里。
一场决定袁绍和曹铄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站在渡口边,望着对岸,司马懿向吕布和赵云问道:“两位将军认为我军攻上对岸需要多少日子?”
“袁谭撤走之后加强了对岸的戒备。”赵云说道:“袁绍大军也已经来了青州,想要攻破敌军登上对岸,我看少说也有三两个月。”
“只要公子来了,三五天就成。”一旁的吕布却提出了和赵云完全不同的想法。
司马懿没说赵云猜想的对,也没说吕布猜想的对,只是露出了淡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