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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甄宓同意,曹毅当然是十分欢喜。
陪着母亲又说了一会话,他才告退离去。
曹毅离去后不久,曹铄来到甄宓这里。
听说曹铄来了,甄宓赶紧迎出门。
“毅儿来过?”才见到甄宓,曹铄就问了一句。
“来了,刚走。”甄宓回道:“他想请我允许跟随恒儿前往关外,我寻思着,恒儿身边也该有个自家兄弟帮衬着,就答应了。”
“他去找我,是恒儿带着。”曹铄说道:“兄弟俩看样子感情好的很。”
“毅儿从小就敬佩恒儿,如今恒儿在关外屡次立功,他怎么会不想着跟去看一眼?”甄宓说道:“兄弟俩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感情当然是十分的好。”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他们。”曹铄说道:“要是我那时能和兄弟们感情如此好,我也不至于和子桓闹到那个境地。”
“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夫君就不要再想了。”甄宓说道:“只要恒儿他们能够安稳,彼此之间再无争斗,也就是大魏的福分。”
曹铄微微一笑,把甄宓搂进怀里:“恒儿能够坐稳长公子的位置,也是你们这些母亲的功劳。倘若你们之中有哪个像当年的卞夫人,即便他们兄弟感情再好,也是承受不起后宅不稳。”
“姐妹们从没想过要自己生养的孩子怎样,都把恒儿当做亲生的一样看待。”甄宓说道:“我和姐妹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只要恒儿他们过的安稳,以后兄慈弟恭,后宅中没有任何争斗,我们也就满足了。至于大魏的江山,当然应该是恒儿继承。无论勇武还是智略,或者是长幼排序,我觉着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比得上他。”
“要不是你们从开始就不许孩子们像恒儿一样又是习文又是练武,每人只给他们学一样本事,哪会像今天这样?”曹铄笑着摇头:“虽然我这么多年一直很少在寿春,也是能想到恒儿被你们调教的有多可怜。”
“他要是年少的时候不多吃些苦头,等到将来需要接管大魏的时候,谁又能保证他有能耐全盘接管?”甄宓回道:“我们让他学的多,对他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你说的我都明白。”曹铄说道:“其他兄弟每人专精一样,并不像他那样能文能武足以担当天下,却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帮衬。更重要的是,我见到毅儿的时候可以观察了他的眼睛。”曹铄说道:“他的眼睛里没有对欲望的渴求,有的只是纯粹,为我和恒儿分忧的纯粹。”
“毅儿很小的时候我就每天都和他说,等到长大了,一定要与长兄相亲相爱,长兄遇见难题的时候,他也一定得全力担当。”甄宓回道:“两个孩子从小就亲近,过些日子去了关外,一同经历了生死,岂不是比以往感情更好?”
“你是考虑到了这些,才答应毅儿前往关外?”曹铄问道。
“正是。”甄宓回道:“毅儿的本事我也知道,要他上阵杀敌肯定不行。可是要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或许还是可以。刚才他在的时候,我就和他特意说了,无论如何,一定不要与众将军走的太近,也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向恒儿提及谋略。倘若真有谋划,也只能在背后告诉恒儿。该有的风头,当然得要恒儿一个人出。”
“为了恒儿,你居然让亲生的儿子受这样的委屈。”曹铄说道:“我能有你这样的王妃,后宅果真是安稳了。”
“何止是我,姐妹们都是这样。”甄宓轻声说道:“当年夫君受过的委屈我们都亲眼见到,曹丕为了权势诛杀兄弟,我们也都经历了。夫君得了邺城,虽然一百个不情愿,最终却只能把曹丕杀死。夫君当时的无奈,别人或许不能体会,后宅中的姐妹们还是都懂的。为了权势,为了利益,兄弟相残,到最后落到好处的又能是谁?”
曹铄当然知道万一被曹丕得到了好处,最终受益的会是什么人。
曹丕得到了天下,可后来接下他衣钵的后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山被司马家拿走。
从认识司马懿的那天,曹铄就一直在提防着他。
会从曹家手中把天下夺走的司马师和司马昭没了出生的机会。
而有着狼顾之相的司马懿,也在追随曹铄这么多年以后,对大魏只存留下了忠诚。
臣不忠,多半并不是天生就是叛逆,而是主家太弱,让他们实在找不到忠诚的理由。
曹铄当天晚上就在甄宓住处留宿,而曹恒回到宅子里,黄舞蝶仍然在等候着他。
见到曹铄,黄舞蝶先把邓展带走那些羯族美人的事给说了,随后向曹恒问道:“夫君从祖母那里应该早就出来,怎么这会才到家?”
“我从祖母那里出来的是早,可半道遇见了二弟。”曹恒回道:“他也想跟我一同出关讨伐羯人,我先陪他去了父亲那里,得到父亲允准才回来。”
“夫君陪着二叔去见大人,有没有想过万一二叔将来立下功劳,会对夫君不利?”黄舞蝶说道:“我曾听说大人当年可是被曹子桓害的不轻……”
黄舞蝶称呼曹铄为“大人”,完全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称谓。
把“大人”用来作为官员的特殊称谓,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
所谓的“大人”,一般都是用来称呼家中长辈,子女称呼父母用的还相对比较少,多半都是用在媳妇称呼公婆。
“父亲当年经历过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从小母亲们对我都很好。他们让我的兄弟只学习一种本事。”曹恒对黄舞蝶说道:“二弟从小就被禁止习武,整天只是琢磨韬略。我把他带到关外,也只能是让他给我出些计策。至于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想也不用想的。连杀只鸡的力气都没有,他上阵就是送死!”
搂着黄舞蝶,曹恒微微一笑:“我也知道夫人是在为我担心,可我们家的很多事情夫人都不清楚。兄弟们为了我,可以说是付出了许多。带着二弟出征关外,根本不用我说话,甄家母亲也知道该嘱咐他什么。”
“要是一切果真如同夫君说的那样,当然是再好不过。”黄舞蝶回道:“可这些事情谁也说不准,我只是希望夫君能多些提防罢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曹恒说道:“我会提防着,也不会让任何兄弟有机会从我手中夺走大魏。即便不为了我,只是为了大魏,我也不能让他们找到任何空隙。”
曹恒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黄舞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搂住黄舞蝶的腰,曹恒说道:“夫人,天色不早,我们先去歇着。”
陪着曹恒往住处走的时候,黄舞蝶说道:“那些美姬被邓将军带走以后,家里倒是清净了不少。”
“从她们来到家里,你就觉着不太清净吧?”曹恒微微一笑:“毕竟家里多了些女人,任谁做后宅之主,都不会觉着清净。”
“夫君是成就大事的人,将来也要为曹家开枝散叶,我又怎么可能阻挠夫君纳妾或者收了美姬?”黄舞蝶回道:“在别人家,美姬还要陪着客人,在我们家则是完全没有必要。只要夫君身体受得住,即便把那些美姬全都留下,我也不会认为怎样。”
“还是你大度。”曹恒撇了撇嘴:“有时候想到找了如此大度的夫人,我都觉着好像还在梦里一样。”
黄舞蝶甜美的一笑,对曹恒说道:“嫁给天下人景仰的夫君,总不能小家子气,让世人笑话了。笑话我还是小事,要是笑话夫君,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搂着黄舞蝶的腰,曹恒与她一同往住处走去。
快到住处门外,黄舞蝶问道:“夫君要不要先去看看几位美姬?”
“这么晚了,我去看她们做什么?”曹恒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听说夫君还没有品尝过羯人美姬,想要问问今晚是不是……”黄舞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多少带着些许的萧瑟。
曹恒哈哈一笑,对她说道:“夫人其实并不情愿,又何必如此?最近这些日子,正是夫人容易怀上身孕的时候,我要是去了她们那里,岂不是耽误了好些工夫?”
黄舞蝶俏脸一红,对曹恒说道:“也不知夫君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夫妻俩最正经的事,莫过于被窝里的那点事情。”曹恒说道:“我觉着世人也是有趣的很,明明传宗接代最重要的事情,怎么到了人们的口中,就变得如此不堪……”
“即便夫君不说,我也是知道。”黄舞蝶嘟着嘴回道:“可哪有像夫君这样,整天把那么点事给挂在嘴上的?”
“我倒是想整天给挂在胯下,可那东西也不能每时每刻都挺着?”曹恒嘿嘿笑着:“即便它每时每刻都准备着,夫人也不是随时都在我的身边……”
“呸呸呸!”黄舞蝶跺着脚说道:“夫君好不知个羞,越说越不像个样子。”
“天色不早,我俩也别在这里耽搁。”曹恒一把给黄舞蝶抱了起来,跨步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知道曹恒回到房间里会对她做些什么,黄舞蝶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脸贴到他的胸口。
来到住处门外,曹恒向迎上来的侍女吩咐:“为我和夫人打水洗漱。“
几名侍女答应了,曹恒则抱着黄舞蝶进了房间。
一个多时辰以后,黄舞蝶躺在曹恒身边,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胸口。
“怎样?”曹恒翻身搂住了她,手在她的腰上游走:“最近这些日子,我俩每天都在一起,你觉着能不能为我生养一个孩儿?”
“夫君这么想要孩儿?”黄舞蝶的脸颊贴在他胸口,轻声说道:“后宅美人不少,其实……”
“再多的美人又怎么比得上你?”曹恒打断了她:“你是我的发妻,最先生养孩儿的当然应该是你。在你有了身孕之前,我是不会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行房。”
“其实夫君不必如此。”黄舞蝶回道:“无论是谁为夫君生养,我都不会介意……”
“可我介意。”把她搂在怀里,曹恒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在大魏有着兄弟们无法比拟的地位,因为我的母亲是父亲的发妻,也因为我是父亲的长子,所以从小各房母亲都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她们都认为除了我,再也没有谁能够继承父亲的家业。”
“夫君的心思我明白了。”黄舞蝶轻轻一笑,随后向曹恒问道:“难道夫君和先前的两位美人行房,就没考虑到这些?”
“当然想到了。”曹恒撇了下嘴:“所以我才用了些手段,没能让她们受孕。”
“啊?”从没听曹恒说过这些,黄舞蝶诧异的问道:“夫君用了什么手段?”
嘴唇贴在黄舞蝶耳边,曹恒小声说了句什么。
听了曹恒说的话,黄舞蝶脸颊顿时通红:“夫君怎么什么法子都能想的出来?那岂不是每次行房以后,她们还得擦洗身子?”
“那是当然,要不黏糊糊的,确实让人不太好受。”曹恒说道:“父亲当年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在后来生养了我的其他兄弟。”
其实曹恒想的真是有些多了,曹铄当年并不是特意考虑过要哪位夫人先生养,只是赶的巧了,袁芳最先有了身孕而已。
不过这个巧合,确实造就了如今曹恒在大魏不可动摇的地位。
除非他激怒曹铄,以至于曹铄要废了他的继承权,否则没有人和人能从他的手中把大魏抢夺过去。
依偎在曹恒怀里,黄舞蝶说道:“我听说大人向来孝顺,他应该也是最看重孝顺和对兄弟友善的儿子。夫君以后可不敢对大人有所拂逆。”
“放心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曹恒翻了个身,面朝房梁躺着说道:“即便父亲不是特别在意这些,我也一定会做。人有百善,以孝为先。我虽然杀戮无数,却也不想做个被世人唾沫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