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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把将军们都请到了篝火前。
众人围着篝火坐下。
曹铄吩咐卫士取些肉食过来。
他把肉食串在木棍上,像是在野外露营烤烧烤一样翻转着。
“父亲,我来吧。”曹铄翻烤肉食,曹恒想从他手中接过去。
可曹铄却说道:“不用你,我亲自为将军们烤些肉食尝尝。”
“主公亲自烤肉,我们怎么敢吃。”赵云和马超跟着曹铄久了,对他十分了解,没有多说什么,关羽和张飞却是一脸错愕,关羽赶忙站起来说道:“还是我们自己烤……”
“关将军和张将军与我接触的最少,对我还是不太了解。”曹铄一边烤肉一边说道:“子龙和孟起就知道我,以往我们时常在一起,也是会这样吃肉喝酒。我烤的肉比他们烤的细腻美味,让他们自己烤,他们心里反倒不会舒坦。”
赵云和马超嘿嘿一笑。
“主公烤的肉,确实要比我们烤的好吃的多。”赵云说道:“我们时常聚在一处的时候还会说,要是能再吃一回主公亲手烤的肉,那才是人生幸事。”
“等到我闲的时候,倒是可以一起坐下来吃肉喝酒,好好畅谈。”曹铄笑着说道:“大不了所有的肉都是我来烤。”
“天下杂事太多,主公每天日理万机,我们哪好烦劳主公亲自烤肉。”马超回了一句:“当年我和主公相互不是太了解,所以还曾反复过……”
“那些事情都不提了。”曹铄笑着打断了他:“既然坐在一起,我今天想和你们谈一谈,什么叫做兄弟。”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关羽和张飞,就好像话题与他俩没什么关系一样。
可关羽和张飞听了,却觉着后脊梁冷汗直冒。
俩人早年追随刘备,可是给曹家惹了不少麻烦。
投到曹铄帐下,他们是每天都人心惶惶,生怕惹出些麻烦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马超和赵云也没明白曹铄突然这么说的意思,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吭声。
郭嘉则是向曹恒使了个眼色。
曹恒起身问道:“父亲,我能不能说一说看法?”
“虽然你是小辈,既然坐在这里,有什么想说只管说就是了。”曹铄示意他说下去。
“我觉着兄弟就是相辅相成,彼此帮衬。”曹恒说道:“父亲能够一统天下,正是真心实意把将军们都当成了兄弟,众人拧成一股,劲都往一处使,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像父亲与将军们就是兄弟!”
曹恒这么说的时候,曹铄微微笑着点头。
等到曹恒说完,他向将军们问道:“你们怎么认为?”
“长公子说的是。”郭嘉说道:“其实诸位将军可以想一想,自从跟了主公,是不是被当成兄弟一样对待?主公从来都没有亏欠过任何人,将军们即便以往惹出过一些麻烦,主公也是可以给予原谅。这是在其他人那里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曹铄的目光终于落到关羽和张飞的脸上,他向俩人问道:“两位将军曾与刘玄德结义,应该比我更了解什么是兄弟,还请两位将军也说一说。”
关羽和张飞相互看了一眼,俩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关羽对曹铄说道:“主公怎么说,我俩怎么听着就好……”
“那怎么可以?”曹铄笑着回道:“无论你俩怎么想,只要把心中所想如实说出来也就是了。”
舔了下嘴唇,关羽还是没有说下去。
张飞对曹铄说道:“主公能够不杀我兄弟俩,是对我俩的格外开恩,我和二哥会一直感念主公的好处……”
“我知道刘玄德在你俩心目中始终都是长兄。”曹铄微微一笑,对俩人说道:“其实你俩要是对他没了情义,我反倒会轻视你们。可你们不仅没有,却始终对他念念不忘,这才是真性情真汉子。我特别允许你俩每年前去祭奠,尽一尽兄弟情义,你俩觉着怎样?”
曹铄居然会允许他俩前去祭奠刘备,关羽和张飞都是一脸的错愕。
俩人愣了一下,关羽向曹铄问道:“主公真的肯……”
“天下人都在说刘玄德是在利用你俩,可我却觉得并不是那样。”曹铄说道:“他和我们曹家作对多年,我对他的为人难道还不了解?说他伪善,我承认;说他口蜜腹剑,我也承认;说他无论到哪里,总是一方祸患,我还是十分认同。可是要说他对你俩不是真心实意,我却是不信的。既然他把你俩当成兄弟,你俩凭什么在他已经作古许久以后,还不去祭奠扫墓?”
“多谢主公成全!”关羽和张飞闻言,连忙站起来向曹铄行礼道谢。
曹铄微微一笑,对他俩说道:“我要告诉两位将军的是,刘玄德把你们当做兄弟,我又何尝不是?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的兄长,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成就天下大业的助力。我得你们才有江山,我失你们,则江山不保。其实该道谢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我应当谢谢诸位将军,助我成就了天下。”
“主公言重了。”关羽和张飞脸上露出了愧疚。
俩人自从投效了曹铄,心里始终怀着芥蒂,对曹铄和大魏也是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
可曹铄刚才的一番话,却让他们撇弃了心中的念头。
尤其是他们没有想到,曹铄居然大度到了这样的境地,允许他们给刘备扫墓。
“不说这些,肉已经烤熟,该饮酒了。”曹铄把正翻烤的肉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示意卫士为每个人斟酒。
他端起酒碗说道:“头一碗,敬每一位战死沙场的将士!”
众人纷纷端起碗,与曹铄一饮而尽。
接着,曹铄又端起碗,对众人说道:“第二碗,敬所有为大魏而在战场上厮杀过或者即将上战场厮杀的将士们!”
众人又饮了。
当曹铄第三次端起碗,他对众人说道:“第三碗才是敬将军们,敬将军们这么多年与我风雨同舟,助我成就大业。虽然我不与你们结义,可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兄弟。”
“我敬兄弟们!”曹铄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个精光。
“敬魏王!”众将军齐声说道:“我等愿为魏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连着饮了三碗酒,众人落座后,曹铄说道:“早先我和孟起说过一件事,原本是要他带着马玩、马铁去办,可我寻思了一下,他离开西凉太久,要是人手不够,很可能会惹来一身的麻烦。趁着这会,我想问你们几位,谁愿意跟随孟起一同前往西凉?”
“主公。”赵云问道:“是不是西凉又出事了?”
“西凉常年没有能镇得住的人。”曹铄说道:“那里又是羌人聚居的地方,惹出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西凉有了麻烦,我愿与孟起一同前往。”赵云起身说道。
关羽和张飞也站了起来,对曹铄说道:“我俩也愿前往。”
示意仨人坐下,曹铄的目光落到马超脸上:“孟起怎么认为?几位将军愿与你一同前往,我觉着你应该不会推辞。”
曹铄的话再明白不过,几位将军要与马超一同前往是他的意思。
马超虽然是武将,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曹铄话里的意思。
他站起来对曹铄说道:“能有几位将军陪同,我当然是更多了胜算。”
“那就这么定了。”曹铄看向郭嘉:“奉孝想不想去西凉走一走?”
“西凉我还真没去过。”郭嘉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几位将军勇武过人,我去不去其实并没有什么妨碍。倘若将军们愿意带着我,我倒是想去走一走。”
“能有郭公陪同,我们必定无往不利。”郭嘉也要去,马超顿时欣喜万分:“原本我是打算一年以内平定西凉,既然郭公肯去,半年绝对足够。”
“我给你一年。”曹铄微微笑着说道:“西凉地域广阔,你们又只领着五千人马,到了那里并不占什么先机。倘若人马不足,一定记得派回信使向我禀报,我会立刻发兵前去驰援。”
“我记下了!”马超应了一声。
曹铄的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游走了一圈:“我没有其他要求,只请你们一定要珍重,都好好的给我回来。”
众人齐声说道:“主公放心,我等必定不辱使命!”
十坛酒其实没有多少,曹铄等人酒量也是不小。
吃到后来,又让卫士搬来两坛,众人才算是尽兴。
与众人饮了酒,曹铄也觉着有些头晕。
曹恒扶着他回到帅帐,坐下以后,曹铄向他问道:“你在关外会不会与将军们饮酒?”
“没有战事的时候,偶尔也会和将军们对饮几杯。”曹恒回道:“只是不会饮的这么多。”
“身在关外,还是不要怎么饮酒的好。”曹铄说道:“这里是大魏腹地,所以我才放松了一些。”
“父亲平日里也是过于紧绷,偶尔饮些酒倒是有好处。”曹恒回了。
他随后向曹铄问道:“父亲,我有些不太明白,关羽、张飞跟随刘玄德许多年头,与他也有着八拜之交,可以说是感情十分深厚。父亲杀了刘玄德,难道他们一点都没有怨恨?”
“怨恨肯定是有的。”曹铄回道:“可他们也知道,仅仅只有怨恨,对我丝毫用处都没有。人有一种特性叫做遗忘,或许当初他们因此恨我,到了如今,大魏已经稳固,我对他们也是不薄。再想恨我,总得找个理由才是。”
“我听说祖父当年对关羽也是不薄,然而他最终还是走了。”曹恒问道:“为什么到了父亲手上,俩人却是不得不投?”
“因为刘玄德已经不在了。”曹铄回道:“只要刘玄德还活着,他俩就一天不可能投效其他的人。如今刘玄德已死,就算他俩再怎么不愿,也只能投效到我的帐下,否则天下这么大,哪有他俩的容身之处?”
曹恒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天色不早,你也去睡吧。”曹铄摆了摆手,曹恒退出了帅帐。
来到帅帐外,曹恒才走没多远,就看到一个人正仰脸望着天空的月亮。
月光铺洒在军营里,给营地蒙上一层薄薄的银光。
借着银光,曹恒看出那个人正是郭嘉。
快步走了上去,曹恒招呼道:“郭公怎么还没睡下?”
听见曹恒的声音,郭嘉回过头。
他向曹恒咧嘴一笑:“长公子把主公安顿好了?”
“父亲也没有喝多少。”曹恒说道:“哪里需要我去安顿,是他要我先回去歇着。”
“既然如此,长公子就早些回去歇着。”郭嘉说道:“不必在这里和我耽搁工夫。”
“郭公怎么不睡?”曹恒问了一句。
“今晚月色很好,年纪大了,也有些睡不着。”郭嘉微微一笑,对曹铄说道:“趁着没什么困意,我特意出来走走,欣赏一下月色。”
“我这会恰好也没什么困意。”曹恒对郭嘉说道:“不如我陪郭公说说话。”
“也好。”曹恒提出陪他说话,郭嘉当然不会反对,俩人在营地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落座以后,曹恒向郭嘉问道:“据说西凉苦的很,郭公到了那里能不能受得住?”
“我去西凉应该不用跟着大军南征北战。”郭嘉说道:“主公要我去那里,无非是帮衬着分辨战场局势,马将军等人都是沙场宿将,对付羌人哪里还用的上我?”
“郭公这话说的,我可没办法赞同。”曹恒说道:“我与羯人作战多次,对他们也是有着不少了解。羯人虽然不像我们中原人一样精明,可他们却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懂得运用谋略,也不会傻乎乎的只是一味的冲锋。郭公可不敢太小看了他们。”
“长公子说的是。”郭嘉笑着点头,对曹恒说道:“自从长公子出征讨伐羯人,如今可是比以往成长了不少。”
“郭公谬赞了。”曹恒很是谦逊的回了一句,随后向郭嘉问道:“敢问郭公,父亲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