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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猫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是景瑞。
他的手不大,却充满了力道,还带着一股叫人安定的温暖。
而这时,萧子渊淡淡的声音传来,“公主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回吧,我们可要开始看比赛了。”
慕容飞雪听了萧子渊这话,脸色顿时又变了变。她说这些是为了看到凝猫的丑态,她还没尽情地羞辱凝猫,怎么肯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慕容飞雪一双美目瞪着萧子渊,“本公主不走!要走也是她走!”
孙嫣然毫不介意在凝猫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就是!这个包厢定是辰王殿下预定的,公主是辰王的妹妹,自然比那些替身更有权利待在这!要走也是那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替身走!”
慕容飞雪身后的甲乙丙丁各位小姐都纷纷议论了起来,看着凝猫的眼神也多了许多不同寻常的意味。
凝猫抬起了眼,语气平静,“这间包厢就是辰王殿下特意为我这个替身定下的,我为什么要走?”
她问得坦坦荡荡,干干脆脆,大大方方,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她竟会这般言语,不觉都愣了一下。
“你!你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从别人身上偷来的!替身终究是替身,再怎样,都成不了真的!就这样,你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十九皇兄对你的好吗?”慕容飞雪一阵气急败坏。
凝猫黑葡萄似的眼睛直直地与她迎视,唇角一勾,那枚成全凝猫所有的笑窝就这么跳了出来。
她就这样笑着,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就算我是你们说的狐狸精也好,是替身也罢,我能做到,而你们不能,我,就是比你们有优越感。公主说,辰王殿下对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可是我并不觉得呢。他每天耐心温柔地教我骑马,这是假的吗?他的厨子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准备丰盛的晚餐,这是假的吗?我想要什么,凡是开口都能得到,这是假的吗?还有这里,这个包厢,他为我所订,这又是假的吗?”
她缓缓道来,每说一句,便看到她们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而她的笑,就会绽放得越甜美。那枚笑窝,也成了她脸上最亮眼的标志。
“就算是替身又如何?我享受着他对我的好,享受着他对我的温柔,享受着他对我的细心周到!这些,你们有吗?你们能吗?你们做得到吗?”
凝猫最后的话一点点变得尖刻,连连的反问,更是充满着咄咄逼人,叫她们一时都无言以对。
慕容飞雪的脸色一下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凝猫,不敢相信她竟然心态转得这么快!
慕容飞雪面目扭曲,声音恨恨的,“真是不知廉耻!”
孙嫣然也恨恨骂道:“你不过是一时得势罢了,总有一天,你这个冒牌货总会被狠狠打回原形!”
凝猫眼睛一挑,那如玉的小脸上蒙着一股睥睨众生的傲然,“总有一天?那就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说好了。现在我只知道,我只要想,就有本事把你们从这间厢房赶出去!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你!”慕容飞雪的面容顿时愈加扭曲,“你真是大胆!竟然这么对本公主说话!”
凝猫冷笑一声,“小女不敢!可是总有人敢!臣女不过是在提醒公主,莫要忘了行宫蛇困之事才好!就算是替身,也还是个有分量的替身!”
“你!”慕容飞雪彻底被震慑住了。
蛇,她一想到满屋子全都是蛇,她的全身就都冒出了冷汗。
这个可恶的胖丫头,竟然在威胁她!偏偏,她真的就被震慑住了!或者说,她是被她背后的慕容北辰震慑住了。
凝猫冷冷地看着她们。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样的,人辱我一尺,我也要回敬人一丈。老娘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扁捏圆的人!
凝猫感到了来自身旁的两道视线,是来自三哥和萧子渊的,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神色。
凝猫心想,她如此强悍的反应,是不是把他们吓到了?
她这一招狐假虎威,当真是给她出了好大一口恶气。今后,她跟这位公主,也是结下大梁子了。
以后会不会被她打压?那人,会不会真的一直护着她?
想到他,凝猫只觉得心头闷了闷。她暗暗压下心头所思,现在不想去想这些,现在,她什么都不想思考。
萧子渊再次淡淡开口,“公主请吧。”
这是逐客令了。
慕容飞雪又看向萧子渊,眼神中迸发着阵阵复杂和不甘。
她堂堂公主,怎么可以被这个小丫头压住了!就算她背后有辰王撑腰又怎样,她是公主,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小女儿!
慕容飞雪还在满心愤愤和不甘,门外就突然传来了其他动静。
“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众人皆聚于此处阻碍我家爷的去处?”
慕容飞雪身后的小姐们纷纷回头,看到来人,人群中顿时发出一声声惊呼。
“逸王爷!是逸王爷!”
没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便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他皮肤雪白,眉目俊逸非凡,长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一身藏蓝锦衣,整个人都显出一种异常缥缈的出尘气息。
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这么一出现,顿时就引得那些个世家小姐一阵窃窃私语,面红不已。
凝猫这一瞧,顿觉眼熟。想来那日在皇家行宫的时候也见到过他,只不过他并没什么机会露脸。
慕容远逸看到慕容飞雪,面上现出了些许惊讶。
“小姑姑,你也在这儿?”
听他这么一声称呼,凝猫顿时就明白他的身份了,原来他是皇上的孙儿辈的,虽然年纪比慕容飞雪大,备份却比她小了一辈。
慕容飞雪方才哭过,眼睛还有些泛红发肿,此时见到这位侄儿,心想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姑姑,他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才是。
慕容飞雪重重地哼了一声,手指往凝猫的方向一指,“小姑姑被她欺负了,你帮不帮我?”
慕容远逸这才把目光投向了凝猫,“这是发生了何事?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慕容飞雪更重地哼了一声,“能有什么误会!她方才出言不逊,不仅对本公主不恭,还威胁于我!要把我从这包厢赶出去!”
景瑞不冷不热地说:“公主好像忘了这是谁的包厢吧。”
慕容飞雪反唇相讥,“就算这不是本公主的包厢,可也不是你们小小黄侍郎府能定得起的!”
“是谁定的无所谓,关键是,现在这间包厢的使用权在我们手里。”景瑞寸步不让。
“你!”
景瑞与堂堂公主这般对峙着,竟没矮了半点气势,一时之间,空气中硝烟味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