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北庭城中的烈烈西风吹走了初秋的最后一丝余热,却吹不散关于郡马张鹏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郡马爷为了跟一名西域豪商以及一位将门贵勋世子商抢夺一名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而火并了一场!
最终是郡马爷技高一筹,不仅将豪商赶出了北庭还把他给抄家充公,而那个贵勋世子则更惨了,当天夜里就横死家中,死相凄惨无比!
也有人说,郡马爷是邂逅了波斯公主,两人一见钟情,但苦于已经与鸾鸣郡主结亲而无法与之双宿双飞。
而鸾鸣郡主得知此事之后打翻了醋坛子,与波斯公主在北庭城外决斗,谁输了就离开郡马,二女都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直斗的江河倒流、天山倾覆,最后鸾鸣郡主技高一筹,波斯公主惜败。
郡马含泪写下一首《鸾鸣出塞》以求郡主原谅,饶过波斯公主性命,最终郡主心软,放过了郡马,却将波斯郡主收为近身女官,让其每日忍受爱而不得之苦。
“放屁!这都是谁传的?我跟那两个蠢货抢女人?他们也配?”
郡马大人一大早起床,听完高达汇报了这些城内流言之后他就怒了。
“姑爷,您熄熄火,待会儿郡主还要见您,您这么气呼呼的,不太合适,”高达面色纠结的劝说道。
“不对,传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北庭城中那些没见识的小民能编出来的!”
张鹏对舆论这种事情可是了解的很深的,他虽然平时不怎么在乎名声,被称为北庭三废也没有在意过。
但这次他把拉缇丝收入郡主府是要有大用的,结果这种花边桃色一出,要他怎么培养拉缇丝,他还想着拉缇丝以后能够独当一面,替他执行北庭农业改革呢!
“郡马聪慧,没错,这两则流言,确实是有人特意编造,”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苍老却爽朗的声音。
高达赶忙恭敬的立在门口迎接。
张鹏眉头一皱,便看到门外院子里走来了两道人影。
正是徐婉仪和秦老先生,此刻,秦老先生正笑的满脸菊花褶:“老夫听闻今早府中早膳有西域宝粮金瓜所制之粥羮,特地撇下老脸求郡主来品尝一番。”
张鹏咬了咬牙,暗中腹诽:倚老卖老的草老头子,我信你个鬼,这些流言八成就是你搞的鬼!
但面上张鹏却一定是要表现得十分尊敬的,这老头子今年八十,按照大夏法律,已经是无拘之年,自己要是对他不敬,那可就真的会骂惨了。
“原来是秦爷爷,您要品尝金瓜粥,知会小子一声便是,”张鹏即可起身,笑呵呵的行礼,将秦老先生请进了房内,搀扶其上座。
“哈哈,事情太多,我老头子要为某件事情擦屁股,所以给忘记了,”秦老先生坐下之后,便笑呵呵的说了起来,“说起来,还跟郡马有些关系。”
“我?我前天迎金瓜种子回府之后就没出门啊!秦爷爷,您可不能冤枉小子啊,”张鹏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时候,徐婉仪把随身佩戴的宝剑挂在了墙上,落座后说道:“是那个赵乾华,他前天晚上暴毙于家中,死前只跟你有过冲突,所以很多人都把矛头指向了你。”
“找钱花?”张鹏乐了,他回来之后确实想起来了找钱花就是那个对农具制造一窍不通的蠢货司仓参军,“呵呵,他也是中了砒霜死的吧?”
“郡马,你当夜就看出来他身中剧毒,为何不救他一命?”
秦老先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没有责问,而是一副考校的语气,“他死了,他背后的家族势力正准备把国公爷参到皇帝的案头上去呢。”
“他都想打我三十军棍再把我赶出北庭了,我还救他?”张鹏则眉毛一挑,一股怒气“噌”的就上来了,“我没追究他尸位素餐加勾结奸商就不错了!”
徐婉仪和秦老先生对视了一眼,然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张鹏,秦爷爷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安心,那赵乾华家族虽然势力滔天,但此次我们绝不会让他攀咬到你,”徐婉仪开口解释道,“这次你为大夏寻到了西域宝粮,是一件天大的功绩,我们北庭军全体将士将为你请功邀赏。”
“有了这层金身护体,他赵家就别想对你做出格的事情,”秦老先生淡淡的说道,然后亲自给张鹏倒了一杯水。
“只是他们明面上不敢对你如何,但背地里对你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动作,却是难以预料了。”
张鹏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秦老先生,会心一笑道:“我猜猜看,赵家死了一个后生,但他们家的后生多了去了,可赵乾华必须死的有价值才行,对吧?”
秦老先生露出一脸鼓励的神色:“继续说。”
“唉,如果我所料不差,赵家是像让死掉的赵乾华分润一下我这泼天的功劳,”张鹏长叹一口气。
“我这次的功劳很大,大到多一个人分润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不错,”徐婉仪撇撇嘴,点头称是。
“既如此,赵乾华就是陪我一同寻找西域宝粮的好友,却不幸被狮子大开口的西域奸商刘大元所戕害,这样一来,总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吧,”张鹏哭笑不得的说道。
秦老先生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郡马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事实既然是这样,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张鹏,我爹他此次帅北庭军在境外迎敌,虽未败军,却也没有斩获,再加上对察客陀局势判断有误,朝廷里将会有很多人对我北庭不满。”
徐婉仪看到的张鹏有些落寞的神态,最终还是说了一些她原先不打算说的话:“所以这次才会选择这样处理你发现宝粮金瓜一事,委屈你了。”
哼,你们两个人,真的是把以势压人和先斩后奏的伎俩玩明白了,呵呵。
张鹏他一个寄人篱下的打工人能怎么选?
虽然有些憋屈,但他也明白,朝堂、军队和江湖都一样,身在体系里,自然是身不由己。
“嗐,郡主,咱们夫妻俩还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只要是有利于咱们北庭,为夫我自然是雷霆雨露都是甘之若饴,”张鹏笑着给徐婉仪倒了一杯水。
然后又给秦老先生倒了杯水,然后举杯,“小子愚钝,今天才初晓和光同尘的利害,以后还是要老先生多多提点才是。”
桌上的三人自然是笑逐颜开,同时举杯,一时笑声不断,但各自的眼底都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秦老先生:这小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这不符合他的性子啊?
徐婉仪:这家伙肯定在憋着坏呢,我得小心应对了。
张鹏:既如此,你们欠了我一次大的,那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管你们要权了!哈哈,想要抵抗明年的天才人祸,我必须加快赚钱的步伐,自主权,我现在缺乏的就是自己独立掌控自己事业的权利!
无论是空城计、农具改革和献宝南瓜种子,都是张鹏在像郡主府证明自己的价值,有独当一面能力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