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昊然瞥了那就个冤屈不已的天骄。
左手掐诀,平推而出。
一株蟠桃树虚影,被他直接祭出,落在众人头顶!
扑通扑通!
数声膝盖触地之声,自高台下传出。
那几个天骄,单膝跪地,都是一脸愤恨。
“告诉尔等,我不与姜恒交手,是知晓今日战他不下,并非故意放水!”
秦昊然斥责一句,拉着秦婆婆独自离去。
有姜恒在此,纵然是得了天骄榜第二,也没有多少意思!
林寻呆了一呆,望着姜恒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有玉卿尘和玲珑,对姜恒充满信心,没有多少吃惊之意。
姜恒哈哈一笑,在高台上向前来参加千年盛典的嘉宾,团团见礼,飞跃而下。
钱武鸣打出一缕法力,到那静心拂尘之上,咽了一口口水,悄然传音问询。
“姜恒,你小子可以,竟然连秦家古地的天才都能请来演戏……你到底花了多少灵石?”
“钱叔叔说笑了!这种事岂有花灵石之说,一句话的事儿,都是哥们儿!”
姜恒假意尴尬了一下,索性默认钱武鸣的猜测。
“钱叔叔,这枚天阶法宝,是不是给我了?”
钱武鸣疼惜了一瞬,走向那座十六抬的大轿,“别急,走个流程!”
说着,他微微躬身,讪笑一礼,“章宗主,而今这第一名已经确定,就是我们净明宗的姜恒。”
“哦!”轿子珠帘卷动,里面端坐的修士,声音关切道,“袁如松,你没有上台?”
“弟子……弟子……技不如人。”袁如松汗出如浆,似乎承受了莫大的威压。
“也好。你且回去宗门,自行闭关面壁七日。”轿子内的声音,依旧温和。
袁如松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退走。
至此,所有参加净明宗千年盛典的人们,都有些莫名所以。
在往常而言,纵然在天骄榜上不能独占鳌头,便是能得到第二名或第三名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看来,拿第三名的袁如松,似乎对得到第三名视为耻辱。
而得到第二名的秦昊然,虽然貌似放水,但却也有些闷闷不乐。
唯有一人,这净明宗藏宝阁长老姜恒,似乎颇为在意。
一直在十六抬大轿不远处,喜气洋洋地等着接受那静心拂尘!
一缕玄色法力,自轿子内溢出,卷动着拂尘飞到姜恒身边。
“恭喜了!天骄榜第一,切记努力,争取为仙道早日立下大功!”
百炼门天骄程焕金,听了此语,挠了一下脑袋,喃喃自语,“章禾章宗主,是不是说得太虚了点?”
“你懂什么,这才是最接地气的前辈鼓励!”邓三通小声反驳,一脸羡慕地望着姜恒。
“能够名列天骄榜第一,且被天道宗宗主亲自颁发奖励,这可是十世也修不来的福分……”
姜恒心中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把那柄拂尘,收入储物袋中。
左手无名指指甲盖一阵炙热之后,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小子,想不到你竟然能从魔道顺利回来。”
姜恒微微一笑,释放出昆仑境十八丈神识之力,覆盖在身体周围,仔细探查。
“此行,九死一生。幸亏,有净明宗钱叔叔护我……”
“他护你?”那个声音愣了一下,又低低一笑,“呵呵……”
左手指甲盖处的温热渐去,联系即将中断,姜恒的神念探查并无所得,却有些印证那个猜测。
眉头一阵,计上心来,姜恒突然道:“前辈,你既然来参加我们净明宗的千年盛典,为何不敢现身?”
“你怎知我没有现身?”那个声音越来越小,如同飘向九天之上的云雾,“不要想着找到我……否则,尸香狂芋的美妙滋味儿,想必你也不想再尝试……”
联系彻底中断。
净明宗的千年盛典,在天骄大战中完美落幕!
钱武鸣装出骄傲的神色,招呼众人落座,频频敬酒。
“各位,远道而来,本座代表净明宗上下,欢迎大家!”
“钱宗主,你们尽兴吧,本座还有点私事,先行告辞。”天道宗宗主章禾,在轿子内浅饮了一杯灵酒。
十六个轿夫不等钱武鸣说话,轰然而起,步履如飞,走向净明宗山门。
“章宗主不喜热闹,向来如此,大家继续!”钱武鸣尴尬地笑了笑,不以为意。
姜恒有意无意地向那座神妙异常的轿子望了一眼,走到玉卿尘身旁。
寻了个座位,自顾自坐下,举起酒杯,向素女宗众人敬酒。
“师娘、玲珑师妹,各位师姐!一路辛苦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姜恒的暗示下,玉卿尘故意耍起性子,指责钱武鸣。
“钱宗主,本座听闻,姜恒在初入净明宗之时,被人多加阻拦。”
钱武鸣正与其他人含笑攀谈,被玉卿尘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得瞬间发蒙。
“玉,玉宗主……那件事情,我是知道的。邓三通和冯达宗二人,已被我严加训斥。邓三通,你过来,脱去外衣!”
邓三通背对众人,脱下衣衫,露出背上的新鲜伤疤。
看情形,此伤的时间应该不超十天。
玉卿尘摇摇头,“身为修士,这点皮外伤,只需一夕之间,便可修复完好。邓三通,是不是你家宗主指使你,故意保留外伤的?”
“我,我……”邓三通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若回答不是钱武鸣的吩咐,便是撒谎。
玉卿尘所说的事情,的确是明眼人能够一眼看得出来的。
而他若回答,是钱武鸣指使,故意如此。
恐怕明日便会因左脚踏入山门,而被无情斩杀!
钱武鸣拿着酒杯,迟疑了两息,对玉卿尘的来意和所说的言辞,始终有些模糊,不能确切判断。
“玉宗主,一笔写不出两个仙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直说吧!”
玉卿尘放下手中的灵酒,脸色逐渐转冷。
“本座是在问你,是不是你不欢迎姜恒回来,才故意如此刁难于他?”
“不是!”钱武鸣不假思索。
此时回答,的确不能有半分迟疑。
否则,便会落人话柄!
“不是最好!若是你敢行如此悖逆行径,戕害于姜恒,本座便拿你是问!”
玉卿尘浅笑,缓缓坐下。
姜恒见事情进展得差不多了,恰在好处地插嘴,为钱武鸣“辩解”。
“师娘,钱叔叔让邓三通保留外伤,我想是故意惩戒于他。好让邓三通铭记此事……”
钱武鸣听见姜恒的话语,喜笑颜开。
“姜师侄说得对,我就是这样向邓三通如此说的。邓三通,你自己跟玉宗主说!”
邓三通哪敢违背命令,朗声向玉卿尘拱手禀告。
“玉宗主,的确如此。”
“师娘,我就说嘛,是你多虑了!”姜恒故意道。
玉卿尘演戏演全套,温声道:“傻孩子,你还小,不懂。你爹执掌净明宗多年,留下了一身好名声。今后,宗门之内,支持你的人恐怕不在的少数……”
钱武鸣听见这种话语,差点气抖冷,“玉宗主,然后呢,会怎样?”
“若是你在净明宗被人所杀,这个凶手纵然是旁人,也必然跟钱宗主脱不了干系!”玉卿尘笑道。
“师娘所说的,会是真的?”姜恒装作一脸懵懂,用诚挚清澈的眼神,在钱武鸣等人脸上来回扫视。
玉卿尘不悦道:“我骗你做什么?”
“姜师侄,我才是你钱叔叔,我岂会害你?!”钱武鸣再也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至于你这个师娘嘛,有人说她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想,钱叔叔也不会昏了头,去做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姜恒说罢,想起以身赴死的陈无羡。
眼神微红,当众如实吐露心迹。
“我虽然在魔道卧底数年,但陈无羡作为师尊,待我之时,从来都是一片赤诚!更是为了护我,极尽升华,与阴浮生大战而死!”
“师娘跟我师父的事情,天下皆知,多有为我师尊早逝惋惜感叹者!我称呼一声师娘,应该不为过……”
人们沉默,被姜恒的一席话说得几乎热泪盈眶,为陈无羡感叹唏嘘,“这个当师父的,的确够格!无论魔道还是仙道,都称得上是条热血汉子!”
姜恒环顾四周,眼神轻轻看向玉卿尘。
“如今,弟子即便是回归仙道,也绝不会数典忘祖,不认这个师尊……若是,有哪家的仙道弟子,容不得在下的。尽管站出来!”
烈阳宗天骄风狂战,嗤笑一声,向左右低声讥讽道:“还真是一对好师徒啊……”
姜恒双眼微眯,剑指挥动。
大衍神剑诀,明我斩神剑!
嗤!
一道青色剑气刺入额头之后,正在与人调笑的风狂战,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嘴角流下哈喇子,“哎嘿嘿嘿……”
七息之后。
风狂战满脸微笑,倒地而死。
姜恒抬眼,睥睨群雄,“还有谁,容不得在下?”
“该杀!”
人群中爆出一声喝彩!
程焕金持着一杯灵酒,醉醺醺走到姜恒身边,“当师尊的,仗义屠狗!当徒弟的,也不是无耻之辈!姜道友,少年热血,是我辈楷模!”
“的确该杀!不管陈掌门是否是魔道中人,有他对待徒弟的这份心迹,就不能不被尊重!”老者林寻捋了捋胡须,替姜恒揽下危机。
“有容不得姜恒师徒的,随时可以来净明宗,老朽必定特别招待!”
姜恒胸腔如有暖流涌动,向林寻拱手道:“多谢林伯!”
林寻瞪了姜恒一眼,向钱武鸣激将道:“谢什么,都是自家孩子!钱宗主,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