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撞破宴客厅墙壁的郭保隆用左手擦了擦流出来的鼻血,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郭保隆心头的恐惧有如惊涛骇浪一般。刚才郭保隆被黑衣无脸人连续几次弹指打飞了出去,那弹指根本躲不过去。此时郭保隆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丹田处气机更是如同水沸腾了一样。郭保隆再想出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任何气机。
此时肖荆山已经在天井里和无脸人周旋起来,肖荆山时而虎扑,时而猴拳,时而蛇行,时而鹤手,他在出招的同时,也在无脸人的攻击之下不停游走。从宴客厅赶出来观战的河成旭、章苏等人不停为无脸人叫好,就连东平子衣也带着两名宫女在一旁观战。无脸人忽然出现给了他们勇气,这下他们就不用再惧怕郭保隆、肖荆山二人了。
无脸人在肖荆山暴烈的拳风中穿梭,一身黑衣连动也不动一下。无脸人十几次轻易闪避开肖荆山的攻击,随手几记看似随意的大耳光就打得肖荆山脑袋嗡嗡作响。无脸人轻声笑道:“这套百兽灵拳打得真不错,只可惜内力差了些!既然你会百兽灵拳,那你师父是谁?谢太生还是巩以亮?”
肖荆山咬牙道:“我没有师父!”肖荆山倒没有撒谎,他的百兽灵拳来自宫中珍藏的一本秘笈,并不是由师父传授的。肖荆山被无脸人连抽了几记大耳光,却连对方的衣服边都碰不到,心中自然是愤怒不已,肖荆山不停变招,一连又是几记重拳轰出,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愤怒,如何变招,也改变不了和无脸人之间的实力差距。
肖荆山的一记大力鹰爪抓向无脸人的咽喉,无脸人放声大笑,忽然猛地向前,身体如同一条游动的鱼,身体反复倾斜摆动,以巧妙无比的姿势避开鹰爪。在河成旭和章苏的眼中,肖荆山的鹰爪未免有些可惜了,只是差之毫厘就能抓到无脸人。只有从宴客厅中艰难走出来的郭保隆才能看出来,这貌似毫厘之间的距离其实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无脸人右手向前一探,已经牢牢扼住了肖荆山的喉咙。肖荆山应变奇速,右手鹰爪甫一落空,左手精钢折扇已经重重戳中无脸人的膻中穴。一股极强内力从无脸人的膻中穴涌入体内,直透入任脉之中,循着任脉奔涌向前,直袭无脸人的丹田。肖荆山心头狂喜,对方虽然武功高强,可还是给他这一手功夫骗到了!
嘣一声轻响,肖荆山手上突地一麻,他马上感觉情况有些不对。肖荆山低头的瞬间,赫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精钢折扇已经被无脸人的内力给震弯了!一股巨大内力循着弯曲的折扇涌入肖荆山左臂,肖荆山如遭雷击,握不住精钢折扇。当啷一声,肖荆山手中精钢折扇落地。
无脸人以右手扼住肖荆山的喉咙,狂笑道:“老子玩腻了!你们也差不多可以去死了!”无脸人扼住肖荆山的喉咙,猛地一个转身,又冲向台阶,左手一伸,又扼住郭保隆的喉咙,把两人给直接怼在宴客厅的墙上。无脸人哈哈大笑道:“你们两只菜鸡,简直弱爆了!河成秀和楚随心怎么会收你们这样的饭桶做属下?”
被扼住喉咙的肖荆山虽然喘不过气,可仍是艰难回答道:“我,我不是河成秀、楚随心的部下!我,我是天命堂的二,二堂主……”被提在半空中的肖荆山双手抱住无脸人的右臂,以减轻自己的部分痛苦。他拼了老命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扎不出无脸人的手心。
郭保隆也想挣脱,可是他发现自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平时得心应手的狂影刀此时竟然有如万斤沉重,狂影刀也当啷一声落在台阶上。郭保隆心头悲凉,完了,今天是阴沟里翻了船,要彻底交待了。谁能想到桑兰王宫里有这样一个变态的怪物存在呢?
无脸人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无脸人笑道:“老子今天就打发你们两个饭桶上路,你们死了之后别忘了去给河成秀、楚随心他们报信,让他们来替你二人收尸!对了,我听说楚随心这小子实力不错,是这一辈年轻人里最强的?有机会我倒很想和他切磋一下!”
郭保隆挣扎着,喘着粗气问道:“我们侯爷确实很强,可是再强也强不过阁下!我们倒也不是不能死!只是死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既然是无脸人,没有五官,也没有眼睛和嘴巴,那你是怎么看到我们的?你的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你又是如何吃饭的?我,实在是不明白!”
无脸人笑骂道:“你这个蠢蛋又怎么能懂!人有五感,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难道你不知道五感之外还有六感、七感、八感的存在吗?三百多年的岁月流逝,我精研武功,早已经超越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达到的境界!你们说话要开口,而我不开口也可以说话。你们吃饭要张口,而我不张口而也可以吃饭!”
“啊!!!”一声凄厉惨嚎。
无脸人胸前中了一刀,伤口汩汩流血。无脸人“望着”已经被掐到半死,却仍然不服输,从袖子里偷偷摸出一把短刀捅入他胸膛的肖荆山。无脸人暴怒道:“你偷袭我?你居然偷袭我!”肖荆山已经说不出话,他艰难拔出短刀,在无脸人的胸口又捅了一刀。肖荆山被掐得内力气机涣散,所以他出手的时候短刀上并没有附着内力气机。
也是无脸人大意了,他没想到肖荆山会在这种自保都不能的情况下还敢主动出击,捅上他一刀。肖荆山平时在袖中藏有一把有名的短刀鸣凤,是他准备遇到顶级高手时,用来自保或自杀用的。而无脸人已经是铜皮铁骨的肉身,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他。所以他也没防备肖荆山会在关键时候给他来上这么一下!
无脸人狂怒之下,甩手先把郭保隆给掷了出去。横飞出去的郭保隆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咔嚓一声,撞断院中一棵桂花树。那棵桂树被拦腰撞断,树头重重砸在宴客厅的房顶上,只砸得瓦片乱飞,河成旭夫妇和东平子鲁、章苏以及观战的侍女们吓得尖叫着,纷纷躲避。
郭保隆吐出一口鲜血,一个翻滚奔到台阶旁,一把抓起自己的狂影刀。郭保隆爱狂影刀如命,什么情况下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兵器。
就在这一瞬间,暴怒的无脸人探左手一把抓住肖荆山的下体,就想捏爆肖荆山的蛋蛋。他这么一捏,才发现肖荆山根本没有蛋蛋。废话,肖荆山原是宫中的太监,他哪里有蛋蛋呢!无脸人一把捏了个空,不由就是一怔。肖荆山也是不客气,借机又捅了他一刀。
狂怒的无脸人一拳重重打在肖荆山小腹,砰一声闷响,郭保隆眼睁睁看到肖荆山的后背衣衫被强大气机顶得凸出一个拳头形状,旋即消失不见。无脸人又是一拳,再一声闷响,肖荆山背后的衣衫再次凸出一个拳头形状,随后又消失不见。无脸人打了第三拳,哧啦一声响,这一拳的气机,直接隔着肖荆山的躯体,撕裂了肖荆山身后的衣衫。
无脸人随手把肖荆山丢到地上,肖荆山狂吐鲜血,手的短刀鸣凤也落了地,可他仍用最后的力气冲愣住的郭保隆吼道:“快走!快去找楚随心,提醒他……”
咚一声闷响,肖荆山被无脸人一脚踢飞出去,撞穿了数道院墙,跌入相府的花园中,生死不知。想来也是活不成了。
如梦初醒的郭保隆来不及多想,双脚在地上一点,纵身跃上屋脊,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红色风暴一样,以这辈子所能拿出的最快速度狂掠而去,郭保隆连头也不敢回。这样恐怖的对手,再有十个肖荆山和郭保隆也不可能打赢!能跑多快跑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
无脸人用手抚了一下胸膛上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迹般的愈合了。无脸人扭了扭脖子,望向郭保隆逃走的方向,狞笑道:“哼哼哼哼,想从我手里逃掉?你做梦!”
无脸人也纵身跃上屋脊,向郭保隆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见他三晃两晃,就已经踪迹不见,速度显然比郭保隆更快。
河成旭望着章苏和东平子鲁,三人都是一脸茫然。东平子衣则是一脸担忧道:“他走了?万一再有强敌出现怎么办?”
河成旭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果断道:“走!回宫去!”河成旭吼了几声,外面看守车驾的技击太监并没有回应。
东平子鲁叹息道:“陛下,不用想了,一定是郭保隆和肖荆山进来之前对他们下了毒手,不然没法解释这一切!此处离陛下的寝宫不远,陛下也不必担心,臣带下人保护陛下回宫就是了!”
早已经醒了酒的章苏脸上堆笑道:“对对对,还有微臣在呢!微臣和东平相爷都会护驾!”
河成旭想起刚才章苏认怂的样子,不由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章苏和东平子鲁像狗一样,在后面追了上去。东平子衣着急道:“陛下,等等臣妾啊!”东平子衣也带着宫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