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剑悬在程钟头顶,缓缓转来转去,剑光凝成紫色光罩,从天而降,把程钟牢牢罩在当中,紫色光罩缓缓旋转,将四周十余丈范围都照亮。远远望去,就像程钟被关在一个紫色笼子里一样。程钟抬头望着悬在头顶的紫晶剑,他感受到一种很强的杀意,程钟干笑了两声,望向楚随心,试探着问道:“楚侯爷,你这是准备对老夫痛下杀手了吗?”
楚随心微笑道:“我的剑气虽强,可能不能杀成你,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你不是一般的高手。不过我可以让你很痛苦,那种剑气蚀体的感觉,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很痛苦,可对于你我这个境界的高手来讲,因为感知力的问题,就会比普通人更加痛苦!我只怕万剑穿身之苦,你承受不住,一下就晕过去了!”
程钟大笑,一脸轻蔑道:“楚随心,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在这里吓唬老夫!老夫是刚出道的雏儿吗?对,高手是会比普通人更加敏感,这一点儿没错!可如果一个达到超一流境界的高手,连自闭窍穴,以此抵御痛苦都做不到的话,他算什么高手!老夫行走江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高手’!”
楚随心嘲讽道:“程钟,你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本侯既然能说出万剑蚀体的话,那么我一定是有所准备的!你我是同等级的高手,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只有你懂这些,而我不懂这些吧?
等下咱们交手的时候,只要你中剑,你很快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那时候,我倒要看你如何自闭窍穴!”
程钟冷冷道:“好啊,老夫很有兴趣试试你的剑气!我听说你师父白乐天是位用剑的高手,教出的徒弟也是以用剑为主,诸如什么乐天派弟子大多都有一柄飞鱼剑,还有什么天下闻名的惊天剑法,吹嘘得天花乱坠一般!名声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交起手来,是什么成色!”
楚随心开怀大笑道:“你和我斗,或许互有胜负。若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亲临此地的话,你恐怕要被打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了!你惧怕种士良,可我师父却敢和种士良动手!你想想,这天底下敢和种士良过招的人有多少?可我们乐天派从师父到弟子,都有人敢挑战种士良,以此来看,我们乐天派无论师徒,胆色都比你强上百倍!”
程钟切了一声,很不屑道:“那又如何?你们乐天派再有胆色,击败种士良了吗?蚍蜉撼大树而已!你楚小侯爷还不是被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到桑兰来了!你有胆色,那你倒是留在洛安城,和种士良动手啊!你跑什么啊!”
楚随心失笑道:“这是什么屁话!一个人有胆色和他是个莽夫这是一回事吗?一个人不和疯狗正面打架,是说这个人不够有胆色吗?种士良势大,留在永安城就只有死路一条,至少也是落得个被囚
禁的下场!更何况我身上有伤,要到处求访名医治病呢?为了给自己治病,我也没少和你这样级别的高手过招!”
程钟“哦”了一声,似是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把我这个老家伙当成磨刀石了!呵呵,可笑,实在是可笑!”
楚随心奇怪道:“一个人行走江湖,与高手过招,砥砺武道,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难道你一路走来,不是在和人交手,切磋中提高境界的吗?师父所传的东西,更多是理论上的东西,能否实战杀人,不是要看自己的悟性吗?所以就算是一师之徒,武功境界也会有差别,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程钟伸手一抓,地面上的竹杖跃起,唰一下飞到了程钟的手中。程钟扭了扭脖子,握紧竹杖,冷笑一声道:“那好吧,就让我这个老棺材瓤子陪你楚小侯爷练上几招,也好教你怎么做人!别以为弄把破剑悬到我头顶上,就是你赢了!到了超一流境界,接近天道的时候,谁还在意这种华而不实的功夫!”
楚随心大笑道:“是不是华而不实,要打过了才知道!不过了防止殃及无辜,还是让秀儿和南志扬他们都退出广场的比较好!你也不希望咱俩在这里乱开杀戒,跌了境界吧?越接近天道,就越会知道生命的宝贵,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认同的,对吧?”
程钟倒也爽快,点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让他们都走,把
广场给我们两个腾出来!老夫倒要看看,你的紫晶剑气究竟有何可怕之处!哼,为了保护河成秀,你可真是费尽了心机!不过老夫若是斩杀了你,还有谁能阻止老夫杀死河成秀!至少重伤未愈的天孤煞星是做不到的!你说对吧,楚小侯爷!”
楚随心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由也大笑起来,楚随心赞道:“和明白人打交道就是好!”
种钟头也不回道:“南志扬,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带着你的手下人,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退出去!不然气机所及之处,寻常人都要化为齑粉!”
河成秀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观战,他怕楚随心吃亏。天孤煞星却一把拉住河成秀的手,劝道:“我的大世子,这里现在可没你什么事!你赶紧带着人走吧,留在这里有什么好处?墙体塌了,可以再砌,地面坏了,可以再修,人要是死了,我可没招!大家全力保护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你的生命是你的,却也不全是你的!”
河成秀叹息一声,他知道天孤煞星说得很有道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处。他虽然担心楚随心的安危,可是貌似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拖楚随心的后腿。河成秀无奈道:“大家都随我撤!撤回大院去!”河成秀带着天孤煞星和数十名庄客退回
大院之中,南志扬也很识趣的带人退了回去。
程钟和楚随心对视,两人表情都严肃起来。程钟道:“姓楚的小侯爷,你年轻,你先来吧!”
楚随心摇了摇头道:“虽然你为老不尊,可是本侯却要做到敬老尊贤!况且你在我的剑下,处于危地,我给你一次机会比较好,免得人家说我欺负老年人!所以,还是你先动手吧!”
程钟冷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说辞还真不少!明明是你的剑要静制动,你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虽然年轻,可是混官场的虚伪却一点儿也不少!”
楚随心开怀大笑道:“本侯就这么点儿小思,都让你给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来来来,那咱们就别客气了,赶紧动手!不然等下天亮了,就算本侯想和你动手也不成了!”
程钟手中握着竹杖,双足忽然在地面一顿,啵啵啵数声轻响,地面立刻蹿起数道由泥土构成的柱子,每根柱子都有一尺粗细,两三丈高。这些泥土柱子围着程钟缓缓旋转起来。似乎有和楚随心的紫晶剑气一拼之意。
程钟鼻子里哼了一声,对楚随心道:“我说楚随心,你也别在那里愣着了,老夫都已经准备好应对之策了,咱们抓紧时间动手吧!老夫最喜欢成人之美,尤其像你这样一心求死的小兔崽子,老夫必须成全你的要求!不然的话,老夫心里会不安的!”
楚随心也不客气,用右手一指悬在
半空中的紫晶剑,喝一声:“去!”
本是缓缓旋转的紫晶剑,忽然疾速旋转起来。越转越急,小的小广场上,顿时风声大作,剑气纵横。此时刚刚退入大院的河成秀带着众人搭了梯子,正在墙头屋脊上观看两大高手过招。河成秀见紫晶剑气浩大,不由叹道:“我随心兄弟的剑法,比我高明何止百倍千倍!”
程钟仰头望着紫晶剑,见紫色剑光中夹杂着雷鸣电闪的凌厉剑气,不由也暗暗心惊。程钟暗暗道:没想到姓楚的小子虽然年轻,剑法却有如斯威力,倒真不能小觑了他!
一道道紫色剑气如电,当空落下,重重刺向程钟头顶。程钟虽然有些许危机之感,可他毕竟是老牌的江湖强者,什么名场面没见过?自然也不会被区区剑势给吓倒。程钟怒喝一声,双足在地面又是一顿,只见一道道灰色土柱拔地而起,撞向当空落下的飞剑。
剑气和泥土相撞,剑气碎裂声中,同样伴随着土崩瓦解。广场上立刻烟尘弥漫,什么也看不清了。正趴在墙头上观望的河成秀担心道:“天哪,搞成这样子,什么也看不到了!老天保佑我随心兄弟,千万不要受伤!”
片刻后,烟尘止息,只见楚随心和程钟相对十余丈远,都在仔细观察对方的动静。楚随心身上衣衫烂,手中握紧紫晶剑,保持进攻的姿势。对面的程钟似乎要更惨上一些,身上衣衫破烂不堪
,连手中的竹杖也已经被楚随心给斩成了两截。程钟的手在抖,顺着右手指缝,有鲜血缓缓滴落尘埃。
楚随心忽然笑道:“程钟,别死撑着了,我知道你受伤不轻!你输了!其实就算你认输也没什么,技不如人又不丢人!”
程钟气恼道:“楚随心你给我闭嘴!你少给我玩这种心理战术!我受点儿轻伤就算输了?你信不信,老夫立刻就一刀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