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皱着眉头,滔滔不绝的说出了五条,至少他认为这五条是一个成熟的机构,特别是地下机构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条件,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正常运转。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齿轮,共同组成靖安司,但无论坏掉多少齿轮,靖安司都要如同马车一样一直往前走,不能停下来,就算是你我,也不行,这样的靖安司,才是真正的靖安司,我说的,你明白吗?”江宁没有看第二千寻。
这算得上是他极少的表达自己的观点,这么短的时间,他也只能想到最基础的五条。
第二千寻沉思良久,点了点头:“明白……”
这一句明白,说的心服口服,此刻当真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也终于开始明白为何夏老会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五年的靖安司教给江宁,而且还很得意,眼前这个比她只大两岁的少年,远远比她了解到的要强大。
懂得取舍,明白运作,不贪功,不冒进,看上去如同闲云野鹤,实则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接下来就这么做吧,记得,要有绝对的话语权,话语权在你这里,你说什么,就是我说什么,不要有顾忌。”江宁说着转身就要回家。
第二千寻跟了两步,停住脚步问道:“公子当真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搞砸了?”
“呵呵,你能站在门外一个时辰,夏老让你进来相见,能与他二人一桌吃饭,你岂能是泛泛之辈?你在看我,我自然也在看你,我相信你,但你也要相信你自己,或许你有故事,哭过笑过失望过,但你要记得,生活总比想象中委屈,但你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大。”江宁说完,便大步下了断桥,朝着大街走去,过了街口便到了小院的胡同。
胡同掌了灯,是王若烟特意吩咐月牙点上的。
第二千寻看着江宁走进胡同,推开小院儿的门进去落了锁,方才转过身去,朝着赵锦记而去,她握了握手中的靖安司司礼的腰牌,知道属于靖安司的时代,终于要到来了。
“生活总比想象中委屈,但你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大。”从未有人与她说过这些,好像她的生命力只有命令、执行……
江宁抬头,屋内的灯还在亮着,已经是子时两刻,上了楼,却见王若烟倚着窗子坐在桌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宁将王若烟抱到床上,王若烟迷糊的睁开双眼,看到是江宁,即刻又精神起来:“相公回来了……”
江宁拍了拍王若烟的肩膀:“回来了,你先睡,我去冲个澡便来。”
王若烟轻声点了点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等到江宁回来,王若烟身上却多了一层薄薄的单子,仍就是直勾勾的躺着,睁着眼睛侧过脑袋看着江宁,微微笑着。
江宁吹了灯,躺到床上去抱王若烟的时候才发现,王若烟已经只有亵衣了,久旱逢甘露,王若烟娇喘连连,紧紧的握紧了床单,这是这次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到没有之前那般害羞了。
“相公,你觉得金陵如何?”王若烟躺在江宁怀中,擦了擦胸口的汗渍。
“金陵啊?自然是个好地方,秦淮古都,人杰地灵,怎么?要去金陵吗?”江宁忽的想起之前王若烟也提起过金陵,现在又提出来,自然不是偶然。
王若烟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江宁道:“这边的生意已经差不多了,各掌柜也已经上手,不说杭州,玉州、江州、客州这三处也已经打通,生意逐渐铺开了,父亲前些日子接到了请柬,说他的好友,也就是金陵富商南宫敬的六十大寿,同时……”
“同时如何?”江宁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若烟沉吟片刻,起身压在江宁身上,同时在江宁嘴唇之上轻轻一吻:“那南宫敬有一个女儿,名叫南宫婉,与我同岁,不仅有金陵第一才女的名号,更是商业界的奇才,现在已经是南宫家的少掌柜了,这南宫婉有一个哥哥,名叫南宫耀文,取名字是为了光耀门楣,可这南宫耀文偏不争气,是个十足的公子哥,学问没有多少,脾气却不少,这南宫敬为了家业,选择了让南宫婉留在家中,终究是到了成婚的年纪,所以才决定……”
“哦,入赘?呵呵,不知道那位入赘之人,有没有我这般幸运,得到如此贤惠可人儿的妻子,哈哈……”江宁却是哈哈一笑,弹了王若烟一下。
王若烟旋即扭动腰肢娇羞道:“相公……”
“好了好了,我不闹,你继续说。”江宁笑着,抱紧了王若烟。
王若烟接着道:“入赘的这位,也不是寻常人,好像也是一位才子,不知怎的得了南宫敬的欢心,入了法眼,这才入赘了南宫家,婚期应该是刚过去,当时父亲只是送了贺礼,现在又来送请柬参加六十大寿,想必是铁了心想要见一见父亲,可现在父亲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一路多是水路,舟马劳顿,最是担心。”
“但是三番五次邀请,父亲的意思若是不去,显得不近人情,两家的关系便这般散了,着实有些不通人情了,故而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便让你我代表前去,一来我与南宫婉也算是认识,又都是入赘,自是能够说得上些话,而来如今我也掌管了家业,得到了父亲和祖父的认可,代表王家也说得过去,三来金陵丝绸方面,都是些散户,这南宫家做的是瓷器与玉器,若我们真在金陵做起生意,倒也能够帮得上忙,我想了好久,才敢与你说。”
说完之后,王若烟如释重负的从江宁身上下来,重新蜷缩在江宁怀里。
江宁道:“那就去吧,金陵之地,我也未曾去过,在那边置办些家业,做些生意,也算是更为保险一些吧。”
“恩?这么说相公答应了?”王若烟笑嘻嘻道。
江宁笑道:“自然是答应了,也算是游山玩水一番,从这里坐船走运河道苏州,再从苏州改道水路去金陵,如今这运河没想到经过夏朝,竟修到了如此地步。”
“我们大夏朝最厉害的就是水师了,开国皇帝将大运河用了三十年才完成了东西大贯通,与长江形成了并驾之势,从通州一直可以到洛水,从皇城再往西,一直可以到吕梁山千色湖。”王若烟将她仅有的一点水利方面的知识与江宁说道。
隋炀帝开凿大运河贯通东西,五代十国各国也是兴修水利,但都是各自为政,大夏朝统一华夏之后,将这些水利工程开凿贯通,形成了西祈山西吕梁,东到通州的大运河,与京杭大运河一道形成了大夏朝一南一北两条水上交通大动脉。这也是与江宁所了解的京杭大运河最大的区别,但也正因如此,此次西去金陵,也不用车马并行,直接从运河达到金陵。
“原来如此,什么时候启程?”江宁问道。
“六十大寿在明年开春,这中间行船还需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到了冬天运河结冰,怕是更加难行,倒不如年前去如何?”王若烟笑道。
“哎,你倒是想躲清闲……”江宁笑笑。
年前最为忙碌,特别是对于刚刚掌管王家大业的王若烟来说,今年应该是最为忙碌的一年,若是去了金陵,这些教给得力的掌柜就行了。